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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人男子的心脏,在听到大胡子光头约翰这无心的话语后,疯狂的跳动着,肾上腺素也在这一刻飙升到了极限。

刚刚的他,还在装模作样的看向他处,力求把自己遮掩的更加像个外来的旅客。

可现在,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李耀军原本该在的地方。

没有!?

他的双眼飞快转动着,仿佛是扫描仪般,不断搜索着眼前可能存在的一切死角。

然而……

这里没有。

那里没有。

所有地方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李耀军的身影。

他的内心恐慌到了极点,他张开嘴,想要跟那还在帮自己整理耳蜗里无线耳麦的大胡子光头约翰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却好像黏住了一样,每一个字,说的都十分艰难。

“跑!”

最后,他还是把那句话给喊出了口。

只是大胡子光头约翰显然没有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略显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再次开口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跑!”

这一次,白人男子终于可以把心中的话给吼出口了。

与此同时,cIA对他的特训让他下意识的身体下压,手微微弯曲,条件反射般的摸向了自己腰间的配枪。

而就是这个时候,他终于看到了李耀军的身影。

那个有若愤怒的雄狮一般,压低身形,迅猛朝自己冲来的身影!

太……

太快了!

就算是王牌特工,也不可能能做到这么快吧!

白人男子才刚刚从腰间拔出配枪,却已经见到那亚洲猴子的身影逼近了自己的面门,他甚至能看的清对方那双漆黑冷漠的眸子中,自己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伴随着肾上腺素的不断分泌,他能感觉的到,世界上的一切,似乎都慢了起来。

但也仅仅只是慢了起来。

他并没有能比原本快多少。

感受到对方手上那把三菱军刺无限逼近自己的脖子,他甚至连打开自己配枪保险的时间都不够。

一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他忽然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像约翰一样,少出点危险任务。

如果自己不去急着执行这个危险任务,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果然还是活着好啊……

白人男子想笑,但此时的他,已经笑不出来了,冰冷刺骨的三菱军刺完全没入了他的喉管,致使他哪怕像说话,嘴里吐出的声音也亦如破败的鼓风机一样,出来支支吾吾的沙哑呜咽以外,他再也吐不出半句话来。

最后的最后,他回头深深看了大胡子光头约翰一眼。

仿佛是在催促他。

催促他快些逃命,快些离开。

可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年轻的cIA外派特工,永远的闭上了他的双眼。

“Fuck fuck Your mother, how dare you!?(肏你妈的,你怎么敢的啊!?)”

白人男子的同僚疯狂的想要拔出腰上的配枪,但却似乎因为精神过于紧绷,一连扯了好几下,他都没能把腰间上的手枪从束缚带上扯出来。

而迎接他的,同样是李耀军冰冷的锋刃。

至于大胡子光头约翰,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这一刻,他仿佛忘记了他原先的任务,忘了他是来这干什么的。

作为普通的外派特工,他们出来执行任务从来都是抱团行动。

三五成群,那都算少的,也就是今天情况特殊,此次行动不宜有太多外国人同时聚在一起,容易引起他人怀疑,要不然现在在仰光大金塔这,负责监视的特工,也不会加上约翰,才五人之多。

可哪怕是这样,这些人,依然不是李耀军一人之敌。

看着那上一秒,还在跟自己高谈阔论,调侃鄙夷自己的同僚,纷纷在自己面前死去。

约翰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拿枪完成自己的任务,去做那有可能一经完成,便能彻底翻身,一举成为准王牌特工,乃至王牌特工的事。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跟第一个死的白人男子说的一样。

那就是一个字。

跑!

可他跑不动啊。

大胡子光头约翰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腿,就好像灌了铅一般,有千斤的重量。

就算他的大脑一遍又一遍的给他的身体下达指令,他的内心一遍又一遍的疯狂催促自己动起来,可他依然动不起来,这就仿佛是他的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样。

“跑啊,约翰,你他娘不是一直很喜欢任务中途逃的吗,现在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还有同僚发了疯似的咆哮,抬起手中的手枪,朝着李耀军瞄准。

可都还没等他扣下扳机,他整只抬枪的手臂,便被李耀军用那三棱军刺硬生生的给砍了下来。

原本他还想喊些什么,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止不住的开始嚎叫。

“噗通!”

尖叫声。

咒骂声。

劝导声。

绝望的祈祷声中。

这一声跪地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与众不同格格不入。

大胡子光头约翰死死的跪在地上,学着东方人的样子,用自己的脑袋,恶狠狠的砸向地面。

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自己的动作标不标准,符不符合东方人的礼仪了。

在他的眼中,这或许是唯一有可能,有希望救自己同僚的方法。

作为cIA的特工,他明白这样做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想去做,他不敢去拼,但他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又一个的同僚在他面前死去。

他能够接受同僚们的调侃,能够接受同僚们的戏谑嘲讽,他甚至能够接受同僚们对自己的不屑一顾乃至咒骂。

但他不想看到他们死啊。

他今年已经快四十了。

加入cIA接近二十个年头,一事无成,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重病在床,急需一笔手术费用,他说什么也不会加入这次行动。

为了继续给女儿治疗,他或许还会留存在cIA,做他该做的边缘人,做他平时该做的那些事,表现的像只乌龟,像个弄臣,像个毫无胆色的垃圾。

为的,就是自己能平平安安的,拿到那一笔又一笔的抚恤金,拿来治疗自己血癌的女儿……

“求求李先生你放过他们吧。”

大胡子光头约翰一遍又一遍的用自己的脑袋砸着地板,似乎在他眼中,只要他这样做了,对方就有可能回心转意,放他们一马一样。

然而。

伴随着最后一声枪响。

约翰此次跟他一起,负责监视同僚,倒下了。

“放过你们?”

“凭什么,凭你们做的那些事,还是凭你们绑架了林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