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躲开!”令狐寻跟令狐权这个弟弟和儿子的声音交融在一起将令狐司的思绪扯回,反应过来的他在寒允卿打到自己的前一刻抓着白玫疾速闪身离开。
“轰隆隆——!”
寒允卿的雷没有劈中令狐司这个恶人,而是错位重重打在了他身后的祭坛上,
那需要修为在元婴中期的白玫用关窍全力挥打才能击碎的祭坛,居然被金丹前期的寒允卿一记惊雷鲁莽的硬生生劈出了一道裂口,
如此威力,引的人人咂舌不已。
“哇——去——!”萧玉书一手比在眉间远远观望了寒允卿十分牛逼的一击,感慨雷灵根牛逼的同时,另一手随手挥刀,几道炙热火光将欲想偷袭的魔修打了出去,然后羡慕道:“雷灵根原来真这么牛!”
话落,又是一个侧闪,然后动作利索的躲开两个魔修的夹击,并翻身一刀加一脚将身上着火的两人从空中打落,身法潇洒自如。
“呐,帅不帅?”拥有元婴修为和彻底敞开心扉的男人在恋爱的buff夹持下干劲那是寻常的十好几倍,萧玉书一个人对付周围那么多魔修,虽然不是特别轻松,但男人在小对象面前都会特别热血沸腾想表现表现,因此打起架来也就跟玩似的。
啊,
为什么是萧玉书一个人对付?
时望轩也想,奈何被萧玉书一通勒令说“你个小小金丹就不要过来添乱,躲远点看哥这个元婴表演,打的精彩的时候记得给我鼓鼓掌。”给挤兑到了犄角旮旯里去。
于是乎,僵着脸的时望轩站在一边,被迫无奈看着萧玉书一个人身轻如燕、轻狂张扬的在众魔修的围攻下应对自如,
时不时还的应萧玉书的要求干巴巴夸一句:“喔,好厉害!”
然后举手使劲儿拍两下,
不止呢,
魍魉也得跟他一起拍,气的老鬼直骂萧玉书这人脑子有毛病。
放眼望去,
大半魔修被萧玉书跟逗鸡似的牵制住没法脱身,其他魔修和护卫又跟周围挣脱束缚的修士打在一起,难舍难分,
虽然大部分人身上都有伤,可斗志都被寒允卿这个小辈的一发惊雷给燃爆,再加上令狐司的恶人行迹实在太令人不住咒骂,因此一时半会儿的,饶是魔修数量多,也难以占据上风,更别说玄天宗里还有丹华这个挂,
丹华现在可悠闲了,胳膊腿儿都长了回来,一边晒着太阳,一边将昏过去的丹姝用层层藤蔓护住,然后看哪个魔修最嚣张再瞅准时机上去给人狠狠抽一下,就跟玩儿似的。
就连桑禹这个软蛋也不软了,端着枪,一打一个准,虽然枪的威力不高,但好歹有些伤害,至少能护住身后小宗门那些年纪轻轻修为平平的弟子。
因此,现在场上最为无所事事的人还真就剩下了时望轩自己,除了程序化的夸夸和鼓掌外,他还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也不是说不知道干什么,而是不知道萧玉书会允许他干什么,
大概现在这种情况,萧玉书最多只会允许时望轩坐在地上歇着。
而正当时望轩真打算席地而坐接着观战时,眼角余光却瞥见两道半生不熟的身影......
令狐权是被生生震醒的,醒来时眼前凌乱无序的一切让他整个人有些发懵,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令狐司要打伤令狐问、并要把人抓走的那一刻,而后便是梦中幼时无限循环的、折磨人心的场面,
因此令狐权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慌乱搜寻令狐问的身影,可一睁开眼,眼前众人打斗嘈杂无比的场面让他一愣,有些处于状况之外。
愣神之中,恰好萧玉书又一道窜天烈焰打掉了一个魔修,魔修如断线风筝的身体直直朝下方的半跪着还没起来的令狐权砸去,
即将砸中他时,令狐问飞速扑来将其拉走,这让令狐权躲过一次。
“怎、怎么回事?”令狐权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抬头看见令狐问同样处于状况之外但格外凝重的神情,下意识脱口问完之后,他的视线顺着令狐问所在的地方向后偏移,正好被寒允卿夺目惊心的雷光吸引了注意,
他看到雷光即将落下的地方,站着自己的爹和娘,
迷茫的心情刹那间高高揪起,令狐权想都不想便大喊出声,幸好令狐司反应及时,带着白玫闪身躲开。
寒允卿这一击再次引得地面一阵剧烈摇晃,
而令狐权的心也被其摇的越跳越急促,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清楚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他记得,之前令狐司最后冷眼看向自己时,说养了自己这么多年,也该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令狐司是想要自己的命的,令狐权心里知道,
可即便是知道,在看见令狐司即将受险时,令狐权还是下意识出声提醒了。
不仅提醒了,
在令狐司抓着白玫落到另一处时,令狐权从地上匆忙爬起,在不断摇晃的地面上努力维持身形,踉踉跄跄的想朝着两人走去。
“爹,娘......”他喊道。
结果却换来眼前一男一女的“滚!”、“不准过来!”
令狐权被令狐司和白玫厉声的话成功喝住,身处一片乱斗中,脚下再难前进半步。
“娘......”他双眸仍带着几分迷茫,却硬生生从耳旁不断响起的、周围人对令狐司的痛骂中扯出几分清醒明悟,
周围的人在大喊,说令狐司大势已去、准备受死,说令狐一族作恶多端、为天不容,他们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行什么道?
令狐一族的取死之道。
令狐权知晓父亲这些年的所做所为,也自知终会有今日,所以死不死的没什么可怕,成王败寇的道理他都知道。
可是,
那些“令狐”所做的一切恶事,都同娘没关系,娘一件都没有做过。
“爹!”令狐权站在原地,发丝凌乱飞舞,朝着令狐司大喊道:“爹,事到如今,你把娘放开吧!”
你关了娘一辈子,都到这个时候了,放她一份安宁吧......
听着令狐权的话,还处在因为好事被破坏的暴怒中的令狐司瞪着赤红双眸恶狠狠看向自己这个没用的逆子,破口大骂道:“你闭嘴!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个没用的东西,从小到大我教了你多少?你又学了多少?”
“明明怀有旁人比不上的冰灵根,却入不了折云峰,入不了萧子衿的眼!后更是打不过他那两个该死的徒弟,你有什么用!”
发生了这么多意料之外的烂事,令狐司似乎已经被气到了极致,几近癫狂,竟指着令狐权口不择言怒骂道:“当初你娘叫人溺死那个小畜生时,我就该顺手把你也溺死,养了这么多年,不曾想竟也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货色!”
此话一出,令狐权顿时浑身一僵,双眼迸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爹,你说什么?”
令狐司却只冷眼道:“连人话都听不清,我没你这个废物儿子!”
这么多年过去了,从幼童长成大人,令狐权本以为已经习惯一切的自己再也不会被令狐司的心狠无情所刺穿心扉,
他知道令狐司对自己诸多不满意,更清楚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是因为那“无论如何女人只要有了孩子都会收心安分”的破道理,
他也清楚到最后令狐司要自己的命也是情理之中,无力反抗下也只能选择妥协,
父母生之命,令狐司要收回,那令狐权便给了。
可令狐权完全没有料到令狐司现下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什么叫“娘叫人溺死的”?
娘叫人溺死了什么?
谁溺死的谁?
令狐权没听明白,没听懂,也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幼时从小相伴玩耍的那个旁系小孩儿是被令狐问活生生摁在水里淹死的,
那时那个孩子才八岁,自己也才八岁,只是夜间睡不着,又听见奇怪的声响,便翻身下床去看,出去就看见了池塘边令他浑身骨血发寒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