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轩已经在努力绷着自己淡定的神情,但是人没法控制自己的一切,
所以他的脸从一开始思索中的白皙到逐渐领悟萧玉书话外之音的泛红,再到最后不由自主的联想到那些隐秘之事后的彻底熟红,
时望轩的脸红也不过就是几秒的事,萧玉书眨了几下眼的功夫,就亲眼见证了对方从耳根红到了脖颈的全过程。
这小子就连义正言辞拒绝的时候,眼神都在躲避,生怕再跟萧玉书的眼神对上。
萧玉书看着时望轩装的漏洞百出的淡定和呼之欲出的羞涩,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在时望轩肩上拍了拍,道:“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来吧。”
“啊?”时望轩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话,睫毛尖尖抖了抖。
他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随后乱了起来:“你、你怎么还想......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外面那么多人......都看着,你......我......”
时望轩已经开始慌了,甚至还下意识伸手攥住了腰带,生怕下一秒就被眼前不正经的人伸手扯下来。
他面红耳赤了一会儿,没忍住憋出了一句由衷问话:“才一会儿你就又想了?”
“哈?”
岂料萧玉书却反倒:“我累不累的跟咱俩想招要偷偷出去有什么阻碍吗?”
时望轩:“......”
时望轩:“?”
“你什么意思?”
眼前青年为难纠结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石化似的,看的萧玉书又笑了几声,道:“这个时候外面的人看不见,正好适合你跟我盘算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毕竟再也不会有人进来了。”
“我说的这个不对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萧玉书说完,凑上去端详了一下时望轩的红脸,然后似是疑惑的惊讶道:“哎?你脸红什么?”
随即,萧玉书又“呀”了一声,恍然大悟道:“你不会想到别处去了吧?”
“......”
此刻反应过来的时望轩恨不得给胡思乱想的自己一巴掌,
他好像被耍了,但是他又找不到证据。
“哎,说话啊,你想哪儿去了?”戏弄得逞的萧玉书此时终于忍不住露出了几分轻佻笑意,然后故作惊讶道:“你该不会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这人微微弯起的双眸没有一点不流露着戏谑,
时望轩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反应过来眼前人又摆了自己一道。
豁然明悟之后便是紧随其来的强烈羞恼,烧遍了整张脸,
“你说话就不能好好说?”
时望轩整个人都不自在了,只觉得令狐司这人不仅心胸狭隘还抠门,非要把这个祭坛做这么小,一个人待着原本是正好的,可若是换成两个人,那就要热了。
“啊?我哪句没好好说?”‘始作俑者‘勾唇笑的极其灿烂无辜。
萧玉书其实也没想到时望轩居然就这么直直掉进了坑里,一点停顿都不带的那种。
他本来以为时望轩经过这么多年的独自野蛮生长,心智怎么也得成熟不少,也聪明不少,最起码脑袋得会转过弯来,却没想到面对自己耍的套路,这小子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而眼前时望轩又羞又恼又自己硬装淡定控诉萧玉书不干正事的模样何其熟悉,
仿佛梦回曾经那些年一样,
一个人爱逗笑,另一人总上当,
和谐又愉快,
萧玉书不是一点都不怕,恰恰相反,他也没多少把握,若是跑,他只能保证自己跟时望轩能全身而退,但事情糟就糟在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要救,
这就有点棘手了,
所以萧玉书心里其实很紧张,
一紧张,他就想做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紧绷的心情,
然后,
时望轩这不现成的嘛,
别人不清楚,逗时望轩这件事萧玉书做出来还是如鱼得水、十分熟练的,
因此,
现在时望轩紧不紧张萧玉书不清楚,反正他自己紧张的心情舒缓了不少。
“行啦,我可没别的意思,都这种时候了谁还会想有的没的?”萧玉书继而又用手肘撞了撞时望轩硬邦邦的胸膛,道:“办正事吧昂,别的什么也别想了。”
“被迫”想了点有的没的的时望轩:“......”
这家伙......
服了!
都这种时候了,连时望轩自己都没十足十的把握,可这人却是一点也不怕,不仅不怕,还有那个闲情雅致耍以前那一套每天不来几次就浑身不舒坦的打趣人寻乐子,
绝了,
时望轩觉得对方真绝了,自己也是真绝了。
总共就那么些套路,而他以前几乎都中招了个遍,按理说吃一堑长一智,就算相隔了几年,时望轩也不该就这么无比顺利的又对着明晃晃的坑跳下去,
可这次是怎么回事?
时望轩居然又毫无意外的上当了,多么明显的一个路子,
难道,
难道是因为两人如今的关系产生了点变化吗?
所以以前时望轩才不由自主的把萧玉书的这类话往别的方面去想?
别的方面还能有什么?
不就是半个时辰前发生的......
“哎呦!能不能有点深沉?能不能想点正事你们?”
有些小说里总有这么一类角色,这种角色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也没什么鸟用,
但每次在主角的感情产生激荡时都会蹦出来推动一下剧情线发展,
要么是促进主角的爱情发展,
要么是踹一脚稀烂的主线,
此刻魍魉的发声,毫无疑问当然是后者。
魍魉的声音极其暴躁,两人完事后时望轩也没继续关着他,所以这声音萧玉书自然能听见,
哇,
久违了。
梦境里的事情跟过去了一辈子似的,待的萧玉书对时间的感知有些混乱,
他觉得大概有十好几年没想起魍魉的存在了,
也或许是心情好,
所以此刻即便对方的语气不善,萧玉书也倍觉亲切,挑眉道:“怎么了老鬼?”
魍魉可没萧玉书那么心情舒畅,恰恰相反,他就跟吃了火药似的,不仅暴躁,还骂骂咧咧个不停。
“娘的,我就纳闷了,你们俩上赶着找死的这几步路走的怎么就跟去拜高堂入洞房似的,还他娘的笑!有什么好笑?”
“笑笑笑笑!都要死了还笑!”
“他娘的,令狐司这个狗比东西怎么比我还阴险!真不是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