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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天阙门的大长老就不是,

虽然同为火灵根,大长老的脾气极为不好,冲的跟沈长空有一拼,对门下弟子苛刻严厉不说,甚至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会跟沈长空这个门主在天阙门正殿对骂,

但他从来不会用男女之差的目光看待沈绾竹,

大长老真心觉得沈绾竹跟沈修竹相比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此,

那些沈长空只教给沈修竹的犀利招式,他会偷偷教给沈绾竹;

沈长空只带沈修竹出去游历四方见识到的东西,他会偷偷讲给沈绾竹听;

沈长空要求沈修竹必须做到的刻苦修炼,他也会一视同仁的要求在沈绾竹身上;

长此以往,

在沈绾竹眼里,脾气暴躁不好相与的大长老明明是个很好的长辈、是恩师,可她却不明白沈修竹对其哪来的那么大敌意,处处提防着,处处告诫沈绾竹要离其远些。

大长老是好是坏,沈绾竹自认心里有明镜的,

对方教导自己这么多,虽然不及沈长空这个父亲的养育之恩,却也是恩情甚重,不容忽视的,

但每次提及同大长老有关的事情,她这个向来待人和睦、彬彬有礼的兄长就会一改之前温雅的面目,变得警惕,变得严肃,甚至说话还隐隐加重,像是提到了什么不怀好意之人。

沈绾竹难以接受对方的敌意,因此她跟沈修竹本就不怎么友好的兄妹关系总会因为大长老这个话题再裂开一次。

每裂开一次,都没法复原,继而还会有下一次,层层叠加,沈绾竹不知道两人会在什么时候彻底决裂。

可是她也没法冷静下来跟沈修竹细说,毕竟对方一直以来不肯同自己说那些重要的事情,就连沈长空也是一样,

他们总刻意把沈绾竹避开,说些似乎不能让沈绾竹知道的事情。

虽然这父子俩做的很隐蔽,但是沈绾竹也看的出来,

看破不说破,已经是她能接受并付诸的最大忍耐了。

再多别的,沈绾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将心底的不满强压一辈子,

最起码,

刚才就差点没压住。

“说了那么多,你就当没听见好了。”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那点差点憋不住的委屈后,沈绾竹微微仰头叹气道。

都是些牢骚话,有点娇气,不该说的......

“嗯呐。”身旁模样乖乖的小姑娘安安静静的走着,脚步声微不可察。

沈绾竹没歪头,怕眼底浮现的那层雾气被对方看见,所以有些躲避,

正因如此,她没有看见身旁人那双对外一直清澈干净的眼眸此刻正泛着意味深长的暗芒。

沈绾竹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傻姑娘其实一点都不傻,

素日那些表现在旁人面前的呆瓜属性,不过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对于沈长空看似很偏心眼的举动,装糊涂的姑娘心里其实跟明镜似的,十分理解,也没有半点不赞同,

恰恰相反,沈长空就算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极好了。

天底下很少有人会把非亲非故的孩子视为己出。

但是……

沈修竹此人,令柔尽管不清楚对方一直藏匿了什么,可这些年的接触下来却也知道对方品行如何。

藏匿,

修为可以,容貌可以,身份也可以,

但是刻在骨子里的仁义方正是举手投足的细微之处没法隐藏的,

故此单论为人,令柔确定沈修竹不是小肚鸡肠心胸狭隘会刻意针对谁的人,

而其中缘由……

有待深究,

不过,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令柔思虑过后,掩去眸底晦涩,她朝身旁人笑嘻嘻道:“沈少主学的多会的多,自然要管的事情也多,受得苦累也很多,你站他身后,也多得清闲嘛。”

“人活一世,苦累不如闲散,活的逍遥自在。”她说着自己的见解。

令柔在沈绾竹心里的印象从始至终都是呆呆傻傻半点心眼都没有的那种,能说出这种话来也是情理之中,有个心性大方纯率的师尊,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也不会有多少弯弯绕绕,

但是沈绾竹不相信她一个姑娘家家整日待在无量峰上跟着其他身强力壮高高大大的男弟子一起拎锤子的时候没有被非议半点过。

说沈绾竹较真也好,说沈绾竹小心眼儿也好,

反正就是类似的话听的多了看见令柔跟自己在某方面有一点点相似的地方都会下意识往这方面考虑,去多想。

毕竟,

当初注意到这个傻姑娘的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对方在无量峰万草独花的处境。

“沈小姐,一辈子活得开开心心快乐自在点难道不好吗?”傻姑娘还在问。

而沈绾竹却摇了摇头,

手中剑攥得更紧了些,力道大的像是要将其直接融进掌心再也不松开。

“我拿着这把剑,不该是站在别人身后、受人保护的。”她语气放低放缓,好似很轻却透着举足轻重的份量。

“若是有朝一日,真有大难降临,我做了逃兵,拖了后腿,便愧对这把求了好些时日、努力许久才从剑冢得来的剑。”沈绾竹指腹摩挲着手中剑柄,双眸闪烁着坚毅光亮,不容任何人反驳分毫。

此话使得令柔浑身一怔,心里原本盘想的、用来开解这个要强姑娘的话全部被对方那一句重重打散,紊乱的再也拼凑不回去。

她知道天阙门门风刚正大义,知道能教出沈修竹那样品行孩子的父亲定然不会差到哪儿去,也知道沈绾竹在如此一个仙门名宗之中定然不会走上歪路,

可令柔实在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能成长至如此,

如此深明大义,如此要强不孬,如此胸怀志气,

世人常讲女子不如男,

可此等姑娘,又怎会输给任何持剑男儿?

后生无畏,

后世可望,

令柔凝视着身旁脊背直挺从来没松弯下来过的姑娘,心神难平震撼,回过神来后,她会心一笑:

“沈小姐要注意安全呀。”

“我当然知道,”沈绾竹不知道对方话外隐藏的深意,只横剑让其躲在自己身后,继续往前走着,边走边道:“走吧,仔细路滑。”

“千万别学了你那个脑子有点毛病的大师兄。”

“他是又傻又不听话的......”

而又傻又不听话的寒允卿因为一个避无可避的脚滑再次触发了机关,成功把自己反手关进了一个洞室里面。

“寒允卿!”

快到沈修竹甚至都来不及伸出手去拽,寒允卿就被墙迎面撞进了另一个密室里。

这个密室不同于之前萧玉书跟时望轩被打进去的密室,

里面并不是空无一物,

寒允卿捂着被撞的发懵的脑门等缓过神来后第一反应是先大声喊了沈修竹几声,但石壁太厚,隔音太好,除了他自己乱嗷嗷的喊叫在密闭空间内反复回荡外再没了别的声音。

“这......该死的令狐司!”再三尝试用雷击都击不破石壁的寒允卿忍不住低骂道。

密室里太黑了,

寒允卿只能凝聚些雷光照明。

等脑袋顶上滋滋冒光的呆毛亮到合适的程度后,借着光,他一转身便在密室的角落里看见了两具陈年骸骨。

吓人吗?

当然不是,

寒允卿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这两个字。

他朝那两具腐败的就剩下残皮包着骷髅的尸体看见,通过上面破碎不堪的衣衫,寒允卿模糊辨认出了对方的性别,一男一女,不过尸骨多出碎裂,不成人形。

男尸身旁有把剑,而女尸没有,应当一个是剑修一个不是,

可不管是谁,死状凄惨成这样,想必生前在这里不少被令狐司折磨,最后才落得惨死的下场。

在寒允卿的印象里,令狐司是坏的,坏的反义词就是好,所以被令狐司折腾死的人都是好人。

既然是好人,

寒允卿盯着面前头骨破碎几片的男尸,想了想,俯身捡起碎骨头将对方的脑袋拼凑完成,算是为死掉的好人再做个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