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什么?
萧玉书疑问中,又听见谁否认了一句:“不对,不像。”
几人歪头道:“怎么不像?”
那个小教徒道:“画上的人穿的黑衣服,戴的也是黑面具,不是绿的。”
此话一出,好似有什么东西朦胧一现,萧玉书眼神不动声色的闪烁了下。
圣女却道:“衣服可以换的嘛,面具也是,不就是颜色不一样。”
那人却摇摇头道:“不是,画上的人明明笑的很开心很好看。”
小教徒指着萧玉书一本正经道:“你看这个人,他都不怎么笑的。”
众人由此看向萧玉书这个全程神情淡然的人,随后恍然道:“对哦。”
圣女朝萧玉书道:“你这个人怎的都不笑?”
为什么不笑?
这么几年过去,
萧玉书已经习惯了,
习惯用明脸对人时板着脸,
习惯时时刻刻谨言慎行,
习惯一个人独来独往,
他一个人,就算要笑出来,给谁看呢?
长舒一口气将胸中浮出的郁闷吐出些许后,萧玉书写道:不爱笑。
冷惯了的人,
笑也成了件难得的事情。
“哦......”圣女遗憾道,“可你看起来真的好像棺材脸画的那个人。”
萧玉书心头微动,写道:画?
圣女点点头,道:“呐,他不让别人看,我就偷偷看了一眼,差点挨打。”
“你不爱笑,是不是因为没带着面具,不想笑?”她忽然灵光一闪道。
萧玉书没想到这小姑娘会这么问,整个人愣了下,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缓缓垂下头,没有动作。
“哎哎哎,怎么不高兴了?”圣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往萧玉书身上丢了片树叶,用她认知里最大的安慰说道:“你别不高兴,要不这样,看你这么聪明,我许你当我天阴教三当家的,怎么样?”
啊?
没听懂这个想一出是一出的小姑娘在说什么,
他写道:什么三当家?
圣女端架子清清嗓道:“呐,我是大当家,你做三当家,在天阴教里也能横着走。”
嗯,
萧玉书心道等过几天时望轩回来了,他是真得横着出去,
没准还是一片一片的被扫出去。
这样想着,
他突然自嘲似的将手里木棍往上抛了两下,继而又随意写道:怎么不是二当家?
“嘿?”圣女叉腰道,“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三当家的位子不够高嘛?你这样,小心被二当家的知道了过来咬你。”
咬?
萧玉书心里失笑,觉得天阴教里的人甚至好玩,一个个总觉得人会咬人。
“老大,老大,咱们出来的时间是不是太久了?”这时,有个小教徒抬头瞧了眼在空中挪了挪位置的太阳道。
这个问题好像对几人来说十分重要,
圣女“呀”了一声,猛然窜起来道:“坏了!”
怎么了?
萧玉书歪头,看着面前方才还悠闲自在大摇大摆的几人突然慌里慌张起来,他一头雾水写道:你们慌什么?
有人道:“这个点本来是在吃午饭,吃完饭然后该好好睡午觉的,但是我们偷偷溜出来了。”
“是呀,”圣女着急道,“教主要过来看我们在不在自己屋里的。”
啊?
查、查宿舍?
你们天阴教还是学校私立制度啊,
萧玉书难以置信,原书里在魔界威名一方牛逼哄哄的一大魔教,里面风气居然这么幼稚。
啥教主啊,
这不就是班主任嘛。
而此时,害怕午休不睡觉偷溜出来被班主任教主发现的几个小学生着急忙慌的你推我我拉你,头也不回的按着原路返回。
圣女的身影远去时还不忘留下一句:“明天再来找你玩昂!”
来也手忙脚乱,去也手忙脚乱,甚至还有人摔了个屁股墩,然后急忙连滚带爬的站起来离开。
这吵吵闹闹的几人眨眼间就走了个干净,
留给了萧玉书面前土地上划拉的一堆字。
看着面前凌乱的脚印,
萧玉书不由得发了会儿呆。
方才有人说话还好,那股不知道时望轩何时过来对峙的心慌不安能暂且压下去些,现在人一走,回归了一个人的安静,萧玉书又开始悬心了。
回想方才圣女的话,
时望轩带他回来的时候发了很大的火,
萧玉书心道发火是应该的,
不发火才奇怪,
自以为美好的那段时日和长达四年的苦苦坚持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闹剧,
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暴怒如雷,
因此时望轩日后回来怎么对萧玉书发泄,萧玉书其实都能理解,
要是抽鞭子、捅刀子什么的,
不就是疼嘛,
咬咬牙就忍了,
要是杀的话......
那就把血咽肚子里,
过去对不起时望轩的所有,拿这条命还他得了,
生死之事,想想都太狭隘,
时望轩一秒没回来,萧玉书就能在这偌大的宫里多晒一秒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