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桢跟令柔被数落的一愣,然后师徒俩顶着满满当当的腮帮子相互看了眼后,同款呆呆看向柳如兰。
一桢道:“七师妹莫气。”
令柔道:“七师叔莫气。”
“你们......哎!”柳如兰在一大一小两个呆瓜身上看了又看,最后无可奈何的摆摆手道:“吃吧吃吧,谁能吃得过你们啊!”
“唉,沐辰,”柳如兰看向身边安安静静的少年,愁道:“你说他们会怎么罚呢?”
沐辰闻言,垂眸想了一瞬,继而道:“师尊且安心,师叔在里面呢......”
“你还有心思看话本子?”书铺里,黄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青衫裹身的温润男子,撇嘴道:“这些都是小姑娘看的好不好?”
和煦捧着一本话本子看的津津有味,比之前黄莺看的时候还如痴如醉。
吓得黄莺赶紧过去瞄了一眼他看的是什么类的,
确定不是什么断袖龙阳之后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鄙视道:“天呐!”
“邪魅女魔头与俊俏小剑修?”黄莺一阵鸡皮疙瘩,对眼前人恶寒道:“师尊,原来你是这样的师尊!”
和煦笑的从容:“为师怎么了?谁说男子不能看这个?情情爱爱的小甜蜜多好。”
“啊!我真受不了了!”黄莺登时呲牙咧嘴五官扭曲道。
“人家六师叔都知道在里面帮着三师叔说话,你居然在这儿看话本子,闲情雅致的,心比天大。”黄莺不满道。
而和煦却笑盈盈道:“正因为你六师叔在,掌门师叔也在,所以为师才放心。”
“安了,安了,左右你也是不去上课,不如同为师一起看?”和煦说着突然把话本子摊在黄莺眼前,黄莺措不及防被其中男女主人公调情的描写给激荡了双眼,一声大叫后她连忙捂着眼睛去找别的话本子洗涤心灵。
“不干净了不干净了......”小姑娘躲得远远的拿正经书扑在脸上作洗脸状,给和煦看的忍俊不禁。
一会儿后黄莺吐槽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些腻腻歪歪的男女情爱有什么好的,甜的发腻,一点新意都没有......”
“哼,一把年纪了还喜好这东西,怪不得老跟小辈抢吃的......”
前方时不时响起几声黄莺嘀嘀咕咕的声音,和煦唇角噙着笑,依旧是靠在墙边翻看着话本子。
其实黄莺想错了,
这本风靡好几载的‘邪魅女魔头与俊俏小剑修’里面的故事并不是她想的那般情爱甜腻,故事到最后,叱诧风云一时的女魔头终究是被那个同自己有过露水情缘的正道剑修一剑了解了性命。
什么男女情爱,
什么你我欢好,
在世间大义面前不过只是镜花水月一场。
然事实真是如此吗?
和煦的目光落在了话本子的最后一页上:
“若是爱极了,即便是瞒天过海也要将她藏起来,带在身边看一辈子......”
末尾这句话意味深长,
和煦合上了书,视线默默移到前方翻书翻的百无聊赖的小姑娘身上,眼底微光闪烁,莫名情愫浮动不休时,他唇角微勾,咬字轻缓若细风道:“瞒天过海,此真为一大妙招......”
“岂有此理,钱和居然还恶人先告状!”班里寒允卿在从回来的弟子口中大概知晓议事厅里面发生的事情后,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这个狗东西,怎么这么卑鄙!”
沈修竹也是同样神情凝重,相较于对钱和如此卑鄙的膈应,他倒是有一点疑惑:“好端端的,萧兄怎么就闯到禁地去了?明明规矩也是比试前仔细讲过的。”
“还能有什么?”沈绾竹皱眉道,“不过就是打的时候激烈了些,一时冲动,不慎冲进去罢了。”
胡先意有所指道:“那真是不小心啊。”
陈雪跟着叹气道:“这......这怎么也得小心一些,那可是禁地啊,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因为有人进去就炸成那样,肯定是十分危险的。”
周叶唏嘘道:“是啊,当时我还以为地面要塌了呢。”
话落,他又想起来,转身对坐在自己位子上沉默良久的时望轩道:“时兄,我好似见到你同萧兄切磋缠斗,最后的时候你有没有看见钱和捣鬼?”
“哎呀你别问了,”陈雪回头给了周叶‘你懂我也懂’的制止眼神,并压低声音道:“你是不是瓜?他跟萧玉书是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萧玉书出了这么大的事,少说也得退学,时望轩心里边别提多担心多难受了,你还往人家心上扎小刀,坏不坏啊。”
“哦哦哦,我忘了。”周叶一副恍然大悟道。
“时望轩,你怎么一点都不怕啊?”
因为禁地之事不确定有没有这两人的错,所以令狐权只是被叫了家长,但并没有像萧玉书一样接受来自一众老师的审问。
尽管如此,他也心里不自在,在桌子上趴着呆了好久,听了半天班里那些闲言碎语后,令狐权这才有点待不住了,抬起头隔着空位朝时望轩那边瞄了一眼,然后道:“你怎么这么淡定?”
“你当时怎么出去的?”令狐权古怪道。
虽然自己出来的时候也稀里糊涂,但好歹那一脚是萧玉书踹得,不用多想就知道是谁把自己弄出去的,可时望轩可是令狐权亲眼瞧着跟变戏法一样直接没了身影,怪的很。
对于令狐权的疑惑,时望轩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并道了句:“菜就多练。”
令狐权:“......”
这位刚直起腰来的令狐小登又被气趴下了,蒙着脑袋不吱声。
尽管话说的这般随意,但时望轩面上的神情也没多少轻松,手中笔尖在纸上顿了许久都未曾挪动分毫,墨水已然在纸张晕染出了一个不小的黑点。
他倒是没什么心思听周围人言语其他,只是萧玉书被退学的消息一时不出来,时望轩的心一时就安定不了。
因为先前黑面的保证十分笃定,而时望轩也没多想多会牵扯别的事情。
况且,
“魍魉,那禁地里的东西你瞧清楚了没有?”时望轩垂着眼帘道。
魍魉被时望轩这么一叫,不情不愿的从那对下五子棋玩的双胞胎兄弟间飘了回来,听见时望轩这么问,这个老鬼先是挠了挠自己的鬼脑袋然后再挠了挠自己的鬼屁股,最后才道:“没看清,好似是个什么兽?”
“兽......”
时望轩细细思索着,回想之前在禁地时,一片漆黑安静中忽然响起了什么锁链被拖动的诡异声响,随后便是一声几乎能把人耳膜震碎、冲击识海的尖锐高鸣,声音犀利,非比寻常,只这一声,禁地的石墙便出现了裂痕。
又是几声之后,整个禁地直接崩裂炸开,诡异至极。
“想那个做什么?”魍魉看时望轩皱眉深思的模样忍不住道,“想想好事吧,过几天你就能过上你理想中的生活喽~”
“你心心念念哥要来喽......”
魍魉说的没错,
得过个几天,
因为萧玉书怎么也得走一下‘垂头丧气’被挽酝带回,然后在悄摸跟着特招的新生溜回来的过场。
回到折云峰上时,萧玉书脑海中还回想着钱茗还有她那几个帮手堪比吃了屎一样的憋屈嘴脸,真他妈的逗笑。
他怎么也想不到,
其实也该想到的,
桑禹可是写小说的,是最不差那点伶牙俐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