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中黑面仍是那般吊儿郎当嬉笑盈盈的模样,可他身边却围着一堆人,黄莺、胡先、寒允卿、沈修竹......
那么多的人围在黑面身边,一群人嬉笑打闹,亲密无间,可这番热闹的景象中,却没有时望轩的身影,
因为时望轩此刻站在一个落寞的角落,孑然一身的,看着黑面被其他人簇拥着,越走越远,甚至连自己没有跟上都没有半点察觉。
那个场面中,
黑面将时望轩抛弃了。
“我在玄天宗就你一个朋友,不跟你好跟谁好,不帮你帮谁?”
这是一开始,黑面对时望轩说的话。
那么以后呢?
以后黑面在玄天宗若是有了别的朋友,他会不会也像对自己一样将所有的好再撒到旁人身上。
那些光原本只照在时望轩身上,然后挪走了,给了别人,
他到最后,还是冷的。
时望轩双目赤红,连呼出的气都颤的不成样子。
随即他眼前的画面一转,
是容貌模糊的黑面身着鲜红喜服,牵着旁人在满座亲朋的庆贺中步入了高堂。
院中从里到外的红深深刺痛了时望轩的眼,
对方的脸依旧看不清,可看着另一半道侣时那温柔含情的目光却无比清楚,更是像一把刀,将他的心捅的千疮百孔。
好痛,
头好痛,
心也好痛,
痛的几近窒息。
时望轩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了血丝,他不受控制的重重跪倒在了地上。
黑袍好整以暇的睨着眼前神情痛苦不能自已的时望轩,
心里啼笑皆非。
你不是气运之子受天道庇佑么,我偏要你越坠越深,偏离原轨,一生痛苦,像我一样尝尝万劫不复的滋味,
这一次,
天道都帮不了你,
外来人也帮不了你,
谁都帮不了你,
你这个天地诞孕的深渊罪孽。
黑袍没想到兜兜转转,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原来能击垮时望轩的还是这世间最虚妄无力的东西。
情爱。
可惜,
人不能太期待爱
太期待爱,
不过成了那田中庄稼,
风吹日晒,长年累月,
什么都没有,
只会迎来蝗灾。
更别说,
时望轩连人都算不上,
一个渴求爱的孽种在黑袍看来实在荒唐,
无异于要在海中捞月亮,
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黑袍要的便是时望轩的爱而不得,求而不可,
梦在碎的那一刻才最好利用。
看着时望轩痛苦不堪,周身弥漫的血气,黑袍就知道,
这一次,
他成功了。
挽酝离开不知第几天的夜里折云峰突然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来势汹汹,
不明缘由,
却大的非常,
以至于萧玉书从丹心峰上回到折云峰不得不选择高调的御剑空行。
晕了不过几天,没想到折云峰上的雪居然落得更厚了,抛开面前头顶白花花的大雪花,光是足下厚及脚踝的雪就叫萧玉书忍不住咂舌。
这么厚的雪,踩在脚下发出一声声嘎吱的厚实声响。
挺好玩的,
要不是记挂着院中好几天没喂过且生命力脆弱的那群鸡,萧玉书还真想把步子走小些,多踩着玩玩。
自打从系统惩罚完毕醒来后,虽然萧玉书自己说没什么事,脉象看起来也没什么事,可丹姝就是不信他真没什么事,硬是要他这段时间有事没事就在丹心峰上的客舍待着,直到丹姝翻遍二长老所有藏书万分确定萧玉书真的没事了为止。
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
留院察看,
所以萧玉书现在在丹姝眼里仍旧是个病因未定的病号。
而他现在不过是短暂出院回家休整一下,收拾收拾东西什么的,然后接着回去住院。
健康又憋闷还有人二十四小时无停歇看管的住院,
妈的,
日子过的真煎熬,
装高冷装的萧玉书心里两眼泪汪汪。
好在他终于能借着看小鸡的由头出来放个风,顺便舒缓一下这些天被人当猴子一样争相围观的紧绷窘迫感。
真的,
绝了,
萧玉书怎么也没想到来到了这儿还能真真实实体会到逢年过节好久没来往过却又关系甚好的七大姑八大姨九大叔叔伯伯来家里串门的感觉。
头皮发麻,
他真不知道那靖光学府那五个前辈干嘛老瞅着自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尤其是岑黎这位脾气火爆的女中豪杰。
“哎玉书啊,你记不记得我啊,我是你岑师叔,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