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允卿几人偷偷趴门缝看着,
瞧见这人的眉眼间跟令狐权仅有三分貌似,却跟令狐寻有六分相像,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的气势已然说明了其身份。
和煦艰声道:“岁月时日而已,于修士而言不过弹指一瞬间,家主总不能连这点功夫都耐不住。”
令狐司偏头,目若冷电,紧紧刺着方才说话的和煦,属于元婴后期大开的威压,压得几个金丹长老身体沉痛不已。
“秘境出口大开当日,那时你们怎的就没耐住?”令狐司语气缓慢,每说出一个字,周身气场就更加阴沉一分。
令狐司此番来意到这已然跃于纸上,今日若是不让萧玉书吃点苦头恐怕绝不会罢休。
“既然你们耐不住,又哪来的脸面叫我等着,”令狐司厉声道完,眼神森然:“况且即便是三长老不在,只要宗主在此,又有何不妥?”
“以玄天宗宗主和三长老的过往交情,处置两个弟子而已,想必三长老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家主慎言,玄天宗所有弟子皆由其峰上长老管束,我即便身为宗主,也不会越俎代庖,这是规矩。”青云平静道。
“呵,原来竟是因为这么个规矩。”令狐司咬词深重,唇角勾起一抹讥讽,“我还以为是你这个金丹宗主根本管不了元婴长老才这般懦弱妥协。”
“家主此话有怪,”这样的奚落话落在青云耳中竟没激其半点波浪,他语气仍然淡定自若,甚至还微笑道:“挽酝与我乃从小一起长大,多年交情深重,哪来那么多家主所言的那些勾心斗角。
为了地位权威而手足相残背刺暗害之事,诸如此类,在玄天宗是绝对没有的。”
“只是,”青云目光定定的,看着令狐司逐渐阴鸷的神情,正色道:“我只说在我宗门下没有,不知家主......”
“咔嚓!”
青云脚下的地面陡然裂了一块。
柳如兰见此终于按捺不住火爆脾气,站起来指着令狐司嚷道:“令狐司!你欺人太甚!”
她唰的一下就从桑禹身边弹了起来,把桑禹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他赶忙把柳如兰拽了回去,并低声相劝道:“七师妹,那可是令狐司,你发火前先看看是谁行不?在座的自己人可没有一个元婴。”
他身边合欢宗的玲儿也后怕的点点头道:“如兰姐姐,冷静点,姑且再忍一会儿吧。”
“对,就一小会儿。”桑禹小心道。
虽然胡先第一时间叫玲儿代表合欢宗过来帮衬,但玲儿一介女子也不过是个金丹,根本起不了什么太大作用,最差的打算就是在令狐司动手的时候哭上一哭,闹上一闹。
不为别的,
拖延一点时间也好。
闻言,柳如兰放在桌下的指甲抠进了肉里,明艳容貌上满是极力压抑着的怒意。
可就算再气,她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别看大殿之中就令狐司一人在场,但玄天宗山门之外,可是围了一片身着红衣的令狐族人。
若真是闹了起来,
吃亏的不止有玄天宗的弟子,还有其山下毫不知情的无辜百姓。
因此,
她再多怒气也只能压下去不能轻易发作。
好个令狐司,
好个阴毒小人。
“这混蛋真是心眼多,”桑禹低声跟身边人白眼道,“二师兄和三师兄两个元婴在的时候不敢来,偏偏两人一走就上门示威,还搞什么调虎离山,真是阴险至极!”
“你都不知道,他刚才怎么打得萧玉书。”
玲儿坐在他身边,同样神情嫌恶,她以袖堪堪掩面,悄声道:“刚才我为了给你通风报信,打了十个电话你怎么不接啊。”
桑禹苦道:“手机静音了,没听到,而且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经历了什么人间疾苦。”
玲儿粗略扫了眼桑禹梳的并不整齐甚至还有点凌乱的头发,了然道:“怎么,宗主又欺负你了?”
桑禹苦哈哈的点头又摇头:“欺负了一半而已。”
另一半被欺负的此刻站在青云身后,淡然的面容下满是阴云密布的心情。
尽管有青云挡在自己身前,奈何金丹跟元婴根本没得比,萧玉书还是遭受到了令狐司不着痕迹的威压压制。
那种感觉仿佛有千斤顶狠狠坠在自己头顶,又好似一只无形大手扼住咽喉。
身上强烈的沉重感和犹如蟒蛇缠绕的窒息险些直接将萧玉书整个人摁跪在地上。
萧玉书双手攥的骨节发白发抖,尽管脸色难掩的苍白,却依旧咬牙强撑没露出半分痛色。
他就知道,刚才那一掌只是开始,更难受的还在后边,
但人前,
自己就算是再痛的颤抖,他也不愿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显露出脆弱姿态。
好疼,
疼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
他不能丢挽酝的脸。
早在从胡先口中得知令狐一族令人发指的狠毒行为后,萧玉书就开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大肆吞并小宗小门,收回边域驻守的旁系修士,等同于壮大家门势力,又借此将其他宗门仙家的主力分散出去。
这种敌削我强的情况下,萧玉书隐隐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出上门讨伐的戏码。
但他也只是个猜测,
他没想到令狐司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上一刻,他跟桑禹还在流光峰上跟胡先掰扯,下一刻就有弟子慌张通传,说令狐家主带人找上门来了。
而对方跟萧玉书预料中的一点都没差,
这次令狐家主带人突然‘登门造访’就是冲萧玉书来的,
还有时望轩,
不过幸好这小子听了萧玉书的话,一早跑去洞室闭关,洞室里面有玄天宗开山前辈设下的、传承多年的封洞结界,即便是元婴也不能轻易大开。
所以,
今日令狐司的上门刁难时望轩算是堪堪幸运躲过。
但也正因如此,
现在大殿里承压的人只有萧玉书一个人。
而其他嫡传弟子尽管在外边等的担心着急,也被青云勒令呆在外面不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