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人生之时他又听见黑面惊慌失措的叫喊,转头一看,黑面蹲在地上正拼命摇晃着凳子,边摇晃边极力呼唤道:“时望轩!时望轩你怎么了?你怎么变这么矮了?”
“你说个话啊时望轩!你的嘴去哪儿了!?”
那天两人因为食物中毒出现的幻觉直到第二天才恢复正常。
刚恢复正常时望轩就把那该死的凳子扔了出去,因为那天晚上黑面非认为这个凳子是时望轩,而把时望轩看成了山野里闯进来的野猴子,还被他扔了几个被看错成香蕉的胡萝卜给打发到了洞口过了一夜。
夜晚洞口的风格外的凉,时望轩僵着脸在洞口想了一夜。
天亮了,时望轩也想明白了。
有的方面还得靠自己,
包括黑面。
那一晚的凌乱不堪时望轩现在想想都觉得真是蠢出升天,所以眼下见到黑面又不知从哪儿搞回来一堆不知名的红果子后,他警惕性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坚决不让黑面把这东西放到嘴里。
见时望轩态度如此强硬,萧玉书也自知这小子怕是被前几天的毒果子给吃出了心理阴影,于是揣着笑胸有成竹的对其道:“我发誓,这次一定没毒。”
时望轩半信半疑道:“真的?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萧玉书如实道:“不知道。”
时望轩:“......”
他二话不说端起桌上剩下的果子和那杯果汁作势就要往外边扔。
“哎哎哎,别别别别别!”萧玉书手疾眼快横跨一大步张开双手挡住了时望轩的去路。
“别扔啊,听我把话说完成不?”萧玉书咂舌道。
时望轩犹豫了下,最后还是选择听黑面先解释。
具体的事情就是,萧玉书跑外边儿玩的时候,发现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一堆醉倒的小鸟,过去一看,在鸟边上看到了几个没吃完的小红果子。
“然后你就把周围所有这样能让鸟昏迷的果子一股脑都摘回来了?”,时望轩难以置信道:“你疯了?”
哪知萧玉书用一种‘你不懂’的神秘眼神对他道:“这种果子一看就是做那种好东西的原料。”
时望轩没听明白:“什么好东西?”
萧玉书故意笑着对其卖了个关子:“就是那种喝起来甜甜的,喝完颠颠的好东西。”
“什么啊?”无奈时望轩还是没领会到,萧玉书只好啧了一声,说了出来:“酒啊。”
“能把鸟吃晕的,不是带酒的还能有什么?”他道。
“你怎么就确定那些鸟是醉晕的不是被毒晕的呢?”在萧玉书信誓旦旦中,时望轩发出了灵魂一问。
萧玉书:“......”
萧玉书:“呃......”
见黑面这个样子,时望轩嘴一抿,想把手里东西扔出去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但是我喝过酒,知道酒是什么味道的,”萧玉书继续拦住时望轩不叫他把这些自己好不容易摘回来宝贝果子扔出去。
“这果子一闻就知道是酿酒用的。”萧玉书笃定道。
奈何时望轩吃一堑长一智,死活就是不信,而萧玉书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只能跟时望轩僵持在洞口干着急。
萧玉书是真想喝点酒,毕竟他现代的时候就是个实打实的酒蒙子。
因为工作压力大,有时喝点小酒也好解解乏。
自从来到这个令他蛋疼的鬼地方后,萧玉书是再没机会摸到过酒,更别说借此排解一下压力什么的。
有一说一,
他现在的精神压力真的很大。
一开始,萧玉书只天真认为这个世界自己只要老实本分按照系统给出的剧情走完一切就好,结果渐渐的,因为自己的小动作,剧情出现了庞大的蝴蝶效应。
不仅如此,这个世界居然还出现了变数。
能让男主死亡,世界崩坏的变数。
抛开这些外,萧玉书逐渐意识到这个世界似乎没那么简单,他并不自恋的认为自己的蝴蝶效应能搞出后面这么多偏差剧情。
就比如,这次秘境里根本不会出现的空间转移术。
那在原着里,应该是时望轩后期在学府那个副本里获得的天大机缘。
再加上之前黑洞里伸出的不知何人的手,拽萧玉书的那一下,恐怖惊心程度堪比鬼片。
萧玉书看起来这些天过的潇洒称心无所事事,实际上心里真的窝着不少东西。
可这些东西他又不能向第二个人倾诉,只能苦苦憋在心里,怎么想也想不通。
因此,萧玉书真的想借酒消次愁,哪怕舒坦放松一时也挺好的。
至于醉酒问题,萧玉书完全不担心自己会酒后抽风吐什么不该吐的话,毕竟他以前在大学同学里酒品是最好的那个。
喝多直接躺尸,最多就是怎么叫都叫不醒而已。
老实的很。
“不行,谁知道这次若是有毒会不会毒几天。”时望轩态度异常坚决,说啥就是不让萧玉书喝。
萧玉书一看硬的讲道理的不行,立马就改变策略来软的不讲理的。
“啊啊啊啊啊——!!!”
“我不我不我不,我就想喝这个!你给我留下!啊啊......”
夜已至,但未安宁,从山洞中溢出来不止有里面暖黄的火光,还有萧玉书痛心疾首的鬼哭狼嚎。
“哎呀,哎呀,你快起来!”时望轩手里高高举着那盘果子,低头看着身下,满脸黑线道,“你都多大了,还学小娃娃撒泼打滚儿,羞不羞?”
萧玉书坐在地上,双手抱着时望轩的一条腿死死不撒手,边搂着边仰着头双眸含泪的哭嚎道:“你留不留?”
时望轩心一横:“不留。”
“真不留?”
“真不留!”
萧玉书听此嘴一咧,张开大嘴又嚎了起来:“今天这个家,它在我在,它不在,我就离家出走了!”
“你!你啊你......”时望轩被他这无赖撒泼的样子给气的心梗。
“你”了半天,时望轩强压心中郁气咬牙切齿道:“你怎么就记吃不记打呢?”
萧玉书哪儿是记吃不记打,就单纯是嘴馋了而已,奈何时望轩没喝过酒,就是不信他说的话。
其实想想也怪萧玉书自己,一天天没个正形,要是那天不把毒果子带回来,今天他的饮酒之旅就不会这么坎坷了。
“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时候坑过……我绝大部分没坑过你吧?”萧玉书坐在地上拽着时望轩的衣袖摇晃着,嗔嗔道,其中恳求笃定撒娇卖痴之意,看的时望轩心再硬,此刻也难免不忍的动摇了几分。
低头一看,黑面仰着头,嘴角下撇,下唇包着上唇,含泪的眼眸在火光照拂下闪闪发光。
这人在时望轩一贯是天嘚瑟地嘚瑟,何时这么低声下气过,
饶是时望轩心知对方实力如何,此刻脑海里仍难免浮现一个念头:
真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