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萧玉书光顾着一件一件梳理自己的保命措施,忘了以大师兄这个身份告诉时望轩今日要历练。
但他转念一想,之前自己吃饭的时候也顺嘴告诉他了,时望轩不至于是忘了吧?
正这样心虚的想着,萧玉书下意识朝时望轩看了一眼。
然后好巧不巧的跟时望轩对上了视线。
萧玉书清楚看见时望轩眼里的那个‘大师兄没有告诉我’的意思,就在他以为时望轩要拿自己的疏忽充当迟到的借口并默默做好一会儿被寒允卿转移火力的准备时,却发现时望轩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随后快速别过视线低下头去,语气卑谦道:
“大师兄告诉我了,我起晚了......”
萧玉书整个人稍稍有点小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还有点东西。
居然还会自己背黑锅。
虽然萧玉书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同时心又揪了起来,因为他知道时望轩把过揽到自己身上后,以寒允卿的性子不会轻易放过时望轩。
果不其然,寒允卿听到时望轩的低声回答后,轻嗤了一声,语气森寒道:“都告诉你了,你居然还敢来这么迟,是不是觉得拜入三长老门下就可以在玄天宗横着走了?”
说到最后,寒允卿咬字的语气明显重了又重。
时望轩被他说的一滞,神情僵硬道:“我没有......”
“没有?”寒允卿仿佛非要揪住他的错处不放,上前两步拉近了自己跟时望轩的距离,同时也毫无顾忌的散发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压,“仗着有三长老做师尊,你就真以为自己也跟他一样可以孤高在上,目中无人了?”
时望轩一时语噎,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
萧玉书却听着寒允卿这话越听越不对味儿,越听越觉得这个小壁登这话好像似乎是在......
针对自己说的。
寒允卿继续对时望轩施压,在时望轩死死支撑以至于脸色发白双腿颤抖时,他又冷笑道:“瞧瞧你那样子,也配在顶峰占据一方居所,真是暴殄天物。”
行了,不用再听了,这个小壁登就是冲着我来的。
在熟悉的‘暴殄天物’一词出来后,萧玉书万分肯定寒允卿就是在报复当日折云峰上被挽酝一通教训的仇。
好你个小兔崽子,蛋蛋大不到哪儿去,心眼儿倒是小的离谱。
萧玉书心一沉,在时望轩即将被寒允卿的修为压趴下前,他只身挡在了两人中间。
对上萧玉书那双淡然的眸子时,寒允卿先是顿了一下,继而嗤笑一声:“怎么?你是要护着他不成?”
对于他的话,萧玉书并没有正面回复,只简短道:“如今领队在我。”
潜意思,领头的人是我,什么事都我说了算,就算要罚也得我来。
听此一言,寒允卿眼神立刻就变了。
以往下山历练都是宗主座下静心峰的弟子领队,如今到了他们这一辈却因为寒允卿犯事而把主权交给了折云峰的萧玉书。
这事在玄天宗其他弟子口中早有隐言,说这是明摆着捧萧玉书打寒允卿的脸。
而现在,萧玉书直接将这件事摆到明面来说,在寒允卿眼中无异于得意炫耀。
“不过领队而已,你得意什么?”他嗓音压抑的像灶中蠢蠢欲动的暗火。
哪儿得意了?
怎么在你这个小登眼里我怎么就跟个恶毒炮灰似的。
萧玉书心里鄙视面上并不正眼看他:“不是得意,而是告诉你此次行事,一切我说了算。”
“时望轩迟到在先,可眼下已然误了时辰,在耽搁下去难以向投卷宗的村民交代。”
意思就是,现在罚他不行。
黄莺胡先听完,有些惊讶的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黄莺:我以前听说三师兄跟这个时望轩关系并不好啊,今天是怎么回事儿?
胡先:你这个是听说,但三师兄跟大师兄的关系才是实打实的不好,没准儿三师兄就是故意气大师兄的。
黄莺瞬间明悟,转而用稍带怜悯的眼神看了萧玉书身后的时望轩一眼。
时望轩并不清楚其中的弯弯绕绕,他只是看到萧玉书挡在自己身前,心里有轻微波动。
对于萧玉书的横插一脚,寒允卿不是没有发火,只是火刚要发出来又被丹姝打断。
丹姝和萧玉书两人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一个拿领队和时辰说事,一个拿门内弟子相处和睦不得乱斗说事,硬生生把寒允卿烧上眉梢的怒气给压了下去。
给寒允卿憋的只好梗着脖子狠狠道:“既然如此,那还等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他说完,一甩手就招出了自己的佩剑一跃而上。
介于黄莺符修和令柔器修的缘故,两人不会御剑,一个上了丹姝的剑,一个上了胡先的剑。
作为剑修但没有佩剑的时望轩只好再次上了萧玉书的剑,不是他自觉,而是没得选。
沐辰对时望轩无感甚至还有点刻意远离,自然早就御剑上空,而寒允卿……
时望轩就算再傻也知道他对自己抱有多大的恶意,别说带自己飞一段路,就是上去了,估计寒允卿也得光速窜到高处然后把时望轩一脚踹下来。
几番思量下来,最后还是看起来冷漠实则行为对他有所关照的萧玉书才是最合适的求助人选。
而萧玉书本人也是这么想的。
与其让时望轩这个倒霉蛋再被刁难一次,还不如自己主动让他上剑,省的寒允卿再一顿恶言恶语。
这次上剑的时候,时望轩不再是以往的笨拙磕绊,轻松一跃就在萧玉书身后站的稳当自如。
萧玉书感受到身后人的敏捷,面上未表现出分毫,实则心里一阵老父亲的欣慰。
看看,瞧瞧,
都是我教得好。
虽然几人御剑飞行已经踏上了前往任务地点的道路,但是这其中也并没有萧玉书想象的安宁。
源头就在于寒允卿这个小壁登。
他特么的实在是太不老实了。
堪称幼稚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