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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抗星神的那一战结束后,罗刹依然没能走出来。他还是无法想象生死相隔,况且又是一起因他而起的灾难。

要问他世间情为何物,他只怕独自活着没意义。

岚望舟号,罗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旁边是他的棺材。

“我会信守承诺,希望你也不要忘了我们的交易。”

而棺材依然是沉默不语。

……

两人收到星穹列车的求救,他们被一只巨型虫子给吞进胃里了,于是赶过去一剑给这个虫子斩成了两半。

之前素裳在使用终焉核心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给了她一串莫名其妙的字符串。

他们将此事告知了瓦尔特,瓦尔特想到了一种可能,是身处高纬度的观测者苏通过律者核心在与她联系,而这串字符恐怕就是他家乡的坐标。

于是几人就跟着坐标穿越星系来到了现文明。

在那里,罗刹背着素裳知晓了那个与自己同名的家伙前往虚数之树的方法。

素裳见到了她的同位体,也从她的口中听到了有关这个世界的奥托的事,虽然李素裳表面上是已经放下了,但要说真话的话,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下。

“这么多年,我好像一直都活在别人的愿望里呢。五岁时,爹娘送我去漠北拜师,学习【最好的剑法】,这是他们的愿望。

“十五岁的时候,哈,我在大漠中试剑遇见了罗刹人,那是很久以前了,在沙漠里,他一个人就那么孤零零地一坐一整晚……你应该能明白的。

“在那段时间里,他出手救了我两次,哦不,是三次。

“我知道他出手相救,不过是为了实现他自己的愿望。可我也知道,他明知我帮不了他,他依然救了我。

“我搞不懂有什么差别,即使他的愿望让我觉得莫名难过,可我还是跟他说,我想要见证他实现愿望的那一天。”

两位素裳坐在天穹市的高楼之上,抬头看着月亮。

“那一天,我也像这样坐在高处,看着远处那个他身处的地方。我知道他会死,但我却什么也没有做。因为那是他的愿望,如果能的话,我愿意替他身死来完成他的愿望,毕竟这是我欠他的,但我做不到。”

“呵…”她无奈一笑,“人类就是这样呢,为了愿望甚至不惜抛弃生命。虽然我爹娘还有罗刹人都不在了,但他们都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总归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嘛。”

素裳也和她一起看着天上,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我的愿望就是没有愿望啦!你呢?你的愿望又是什么?”

愿望、梦想、梦境,素裳看着天上的星星,想起了旅途中的许多事,不由得笑了一笑。

“其实,我的愿望也是没有愿望,因为我们每时每刻都脚踏实地地行走在追逐愿望的道途之中。

“完成一个愿望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愿望,在这些如同【巡猎】般的道途上【开拓】,我们施行【存护】与【毁灭】,体会爱与伤痛,感受【纯美】、留下【记忆】,达成【同协】、成就【均衡】,播种【丰饶】、追逐【不朽】,享受【欢愉】也直面【虚无】。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她微笑着感叹。

“嗯,看来另一个世界的我也深得我们【无上自在门】的真谛啊。我相信,从你的角度来说,它们就是你之所以为【你】的某种证明。”

李素裳话锋一转,又再次怀念了起来,“只不过……人类是自由的,所以对其他人来说,他们之所以为【他们】的证明也会多种多样。也就是说,人与人之间的相同与不同都是非常普遍的。

“而或许……就是这些彼此相似又截然不同的观念差别,造就了这个纷繁、残酷而又美丽的世界。而世界又在这些摩擦和碰撞中不断前行,反过来又塑造了我们每一个人。

“铸剑、试剑、折剑、心剑,最终铸成了【我】,但在这个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承受的痛苦是难以想象的。”

她低下头看向了自己的手,她记得,师傅违背了【入魔必诛】的【天道】,为了救她迫不得已与走火入魔的她一战。最终虽是成功救下,但自己却染上了崩坏,元气大伤,最终殒命于苏媚招来的死士大军。

而她也没有辜负师傅的期望,凭借自己的意志从入魔中走出,并重铸剑心、领悟剑神。

随后在奥托的陪伴下,剑斩苏媚为师傅报仇,否定了她浑浊不堪的【人道】,最终与符华一战,替师傅向她证明了【天道】之误。

直到那时,她才明白自己的门派为什么叫做【无上自在门】。

“对我来说,没有任何人能够评判罗刹人,他所经历的一样是难以想象的。是这个世界铸就了他,那么也必须由这个世界来承受他。”

月光穿过云层洒在了她的手上。

“……唉…”她终究是叹出一口气,“只是可惜,我们终究无法达成你口中的【同协】。时至今日,他对那个人的思念还是会让我感到十分落寞。”

素裳就这么看着她,心里在默默沉思着。

……

之后两人受到了【家族】的邀请,和星穹列车一起前往了匹诺康尼参加宴会。

在此期间,罗刹遇到了黑天鹅,黑天鹅告诉他,自己没想到浮黎真的答应了他的求见。

于是罗刹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谒见了【记忆】的浮黎。

浮黎应允了他的要求,并赐予他一枚空白的特殊光锥。

宴会结束之后,两人就收到了景元和符玄的邀请,仙舟联盟要主动与丰饶联军开战了。

他们分别代表巡海游侠和仙舟联盟请两人出战。

而且这次,反物质军团也会掺和进来。

战争很快打响,六艘仙舟聚在了一起,与丰饶民的活体行星分庭抗拒,反物质军团和星际和平公司的战舰一样是遮星蔽海。

等到打起来之后,在巡海游侠队伍中的素裳才发现旁边的罗刹是个假的,那是用【记忆】之力形成的假身。

不过她也因此探查了罗刹的记忆,知道了他是想要前往虚数之树,但却不知道他人去哪了。

于是她往前继续翻阅他的记忆,一直到了他抱着自己死去的姐姐走进那片花海的时候。他来到了花海之中的一个隐蔽之处,那里藏着一个有自我意识的黑色盒子。

根据对话,素裳惊讶那个盒子竟然是已经被【同协】的希佩吸收的太一。

祂并没有完全死去,但却失去了大部分力量,不过却也因此找回了自己的部分人性,能够行使命途以外的事情。

罗刹与祂达成了交易,太一会将他的姐姐变为一具棺材,而他需要用棺材装着祂去往虚数之树。作为报酬,祂会帮罗刹复活他的姐姐。

得知此事之后,素裳有些疑惑,如果只是这样,他根本没必要瞒着自己,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去问个清楚。

现在战也不参了,她登上岚望舟号就去往了记忆中罗刹家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