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素裳依然是早起练剑,甚至还能借用那个熟悉的演武场。
虽然如今已经是大变模样,演武场守门的云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并热情地为她开了门,表示好久都没有像她来的这么早的云骑了。
一进去,素裳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景元、彦卿还有镜流正在那里等着她呢。
“素裳姐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彦卿,还有镜流小姐。”
景元主动解释道:“今日此番前来,主要是师傅想找你切磋切磋,彦卿也是想来看看。”
“那日观你剑意之通神,足以截断神迹,这次便特地过来想要与你切磋一番,也是想要知晓,我离斩下一颗星星还有多远。”
“江湖中人,哪有遇试不接的道理。”素裳说着就拿出了自己的本命青锋背在身后,左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请。”
镜流也是毫不客气,手中寒芒显现,一柄三尺七寸的冰蓝色长剑出现在她手中,这剑看着重若千钧,但在她手中挥舞起来却轻得仿若无物。
现在仍是四点半,连月亮都还未曾落下,镜流手中之剑仿若一线月光,照澈着世间一切有形之物。
几招过后,两人拉开距离,素裳与她绕着圈走了起来。
“你的剑,是炽热的,不像我的这般冰冷。”
“你的剑对于一名剑士来讲也足够坚硬了,不是吗?”
“但我所要的并不只是杀敌之剑,而是一柄能够斩下星星的剑,这般还远远不够。”
说罢,两人再次战成一块,看得彦卿是目不转睛。
“将军,没想到素裳姐姐不过短短数月就练得如此通神之剑,你之前不是说以她的天赋难以悟得剑神吗?”
“确实难呀,但也不是不可能嘛。”景元看着他笑道,“彦卿也不必着急,你的目标不是剑首吗,那就先不用想着超越素裳姑娘了,那已经是能够与元帅比肩之人了。”
“哪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将军。”彦卿略带些鄙夷地看向他。
“我那不是在提醒你要戒骄戒躁吗,打不过就不要硬上,知道了吗,云上五骁你打了四个了,一个都没赢。”
彦卿这就不说话了,场上,两人乒乒乓乓的已经打了不少回合了,也差不多要动真格的了,于是再次拉开了距离。
“在我看来,前辈的这把剑是足够斩下星星的。”
“为何?你是以心养剑、以心挥剑,而我早已无心可言,只能借月光为心,以此身为剑,铸出这柄无形之刃。”
“前辈自然是明白,有形之剑无法胜过无形之剑,但我却并不觉得前辈是无心可言。”
素裳说着,将手中之剑挽了个剑花背在身后。
“其实,心是否炽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心至少需要留有一丝的温暖。”
她剑指朝天,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无数把青锋如同倾盆大雨的雨点般悬在夜空之中。
“太虚剑气第四蕴乃是剑之魂,剑魂炼至大成即可化无形为有形,掌世间万物为剑。
“剑,是杀人之器,其之冰冷无可辩驳,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更喜欢持凡铁之剑,因为,每当握住它们的时候总是能够带给我一丝温暖。”
她将背后的青锋提至面前,双指轻轻抚过那蓝色的剑面,她一直都记得那首为她而作的诗,也会永远记得。
随即右手回缩将其垂直于身体放置,剑柄顶在自己的胸口,同时重心下移,向左侧着身摆出了出剑的姿势。
“这一剑,是我从一位朋友那学来的,本来我以为自己可能没法挥出那样无情的一剑,但在我见证了许多事情之后,我也明白了,所谓无想无念,即是永恒的怀念。”
天上的剑也在这时全数消失,化为了磅礴樱色剑意充斥在素裳的周围,这剑意看似缥缈无韵,但实则柔软坚韧、藕断丝连。
镜流见状也不甘示弱,寒气逸散而开,手中之剑也在她的舞动中变得更加厚重凝实。
“古往今来,人们都是以无形胜有形,彦卿,你可要好好体会,要如何,才能以有形胜过无形。”
景元还在说着,彦卿就已经在旁边瞪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了,恨不得再长出一双眼睛,愣是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就让这一轮月华…”
只见镜流解开眼罩跳上了夜空,身形悬在明月之前,仿若一朵即将盛开的昙花,转瞬也无情。
而素裳也屏气凝神,如同一朵定格在空中的樱花,转瞬亦长存。
“飞花…”
“永念之时!”“照澈万川!”
绯樱色的旋转剑气拔地而起,其中绯色的犹如飘带一般在空中旋舞,将无数飞落的月华一个一个拦腰斩断。
最终穿越重重阻碍来到了镜流面前,她挥出一剑将其打散,而此时,她也察觉到某个身影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
她背着月光,眼中却亮着比月光更胜的光芒,镜流岂敢大意。
转身,挥剑!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彻了演武场上空,突破极致的横斩简直快要将空间斩碎,在人眼中完全是扭曲状态的剑刃彻底摧毁了镜流手中堪称无形之刃的昙华剑。
这一击造成的空气波伴随着爆开的冰渣蔓延到了千米开外,刚刚下班的青雀顶着一双黑眼圈看见了这一奇观,通宵直播的桂乃芬也记录了这一景象。
镜流的身影从空中坠落,素裳也随其后落下。
“将、将军,你刚才看清了吗!?”
彦卿揉了揉眼睛,他只感觉自己脑中就像是少了那一瞬的画面,完全想不起来那一剑是怎么挥的。
景元也只能摊手表示,你能看清才是有怪好吧。
……
时间来到上午,罗裳两人再次带着拉曼查前往了丹鼎司,当然,这次拉曼查并没有进来。
“本小姐昨日翻书翻到半夜,总算是找到了一些眉目。”
白露坐在椅子上,顶着一副疲惫的神情半睁着眼睛,一本不太正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