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纠结与鬼迷心窍之下,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身处月火宗附近。
月火宗山顶朵朵祥云悬空,各种寓意男女交好的瑞兽也在祥云中穿梭。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谢溪山前来迎娶的吉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吧?
纪星回想,她应该离开这里,以她的身份出现于此,确实很晦气。
但是她又很变态的想,这一对新人,很需要她的祝福吧?
否则喜帖为何送到千湖万山?
没错,陆婉之和纪家人,到底没有瞒着她这事。
只是纪家一个前来祝贺的人都没有,纪轻樱倒是想来,可惜没人给净元珠,也只能想想。
再三磨蹭之下,纪星回亲眼看着前来接亲的谢溪山,他身后跟着一长串的无双阁弟子,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笑有些刺痛纪星回,总之,她很不爽。
在这种极度不爽之下,就这样紧随其后,站在两位新人及一众前来观礼的修士面前。
“恭喜啊,我是不是来晚了。”
她假惺惺道。
真心恭喜,抱歉,她做不到。
她也是不什么好人,或许这也是人的劣根性,如果谢溪山从千湖万山离开后老实待在无双阁,又或是不离开千湖万山依然跟在她身后,她还是会说——我们没有可能了。
但如果他能很快走出来两人这段感情,很快另结新欢,她就.....
她的出现,把这场结侣大典气氛推至高潮。
月西烛心里忽上忽下,在纪星回面前,她还是无法做到坦然。
喜帖是她送去的,目的自然是为了炫耀,只是当纪星回真的站在她与谢溪山面前时,她又有一种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即将要被人抢走的慌张。
她拉着谢溪山的手又紧了些,逞强一笑,道:“纪族长,欢迎,我和溪山,可是很需要你的祝福。”
自她出现之后,谢溪山原本沉寂又有些妖异的眸子更添了几分疯狂。
她还没开口回月西烛的话,谢溪山就甩开月西烛的手,身形一闪,站在她两丈之外,像是许久未见的故人一样,用很怀念的语气对她说:
“你来了。”
这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语气,让纪星回心里突了一下。
未来得及细细分辨,只见他指着月西烛。
月西烛身后,还站着月照影和月满天。
“当日千湖万山外那几只自爆的妖兽,正是月西烛派去的。”
这个“当日”虽未挑明,可知情的几人,都知道他是指的哪一日。
坐在一旁的谢游尘,真是深感自己老了。
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明白谢溪山的打算。
原来...他这蠢儿子,说给他找回面子,居然是上演一出在结侣大典上抛弃月西烛的场面。
真蠢呐!
纪星回望向月西烛的目光有些森冷,她一直知道月西烛对谢溪山的心思。
只是从来没把这个人放在眼里 ,因为她得到谢溪山的爱,不费吹灰之力,他满心满眼再没有除她之外的第二个人,她又何必多费时间在月西烛身上。
“你是如何知道的?”
纪星回问她。
谢溪山的前身,在扶风大陆上知道的人,不可能有那么多。
他根本不给月西烛说话的机会,抢答道:“月满天告诉她的,那个时候,月满天正在幽都,我当时引起的轰动,有黑海隔着,且不是苏醒的那个,只是受到其他躯体牵动,根本不足以冲破幽都封印。”
“是你!”他声音陡然提高,伸手指着月满天,丝毫不惧两人之间的修为差距,呵骂道,
“你个老妖婆!为了一已私欲,将当时黑海之上的诡异力量收集起来,冲破幽都封印,以此获得突破大乘中期的机会。”
听到这里的谢游尘,已经明白纪星回做出那种选择的原因。
他后面有仔细查过松云城那一脉纪家的资料,偶然间知道当年他为了气玉虚子随手救下的姑娘,竟然是纪令慈。
而纪令慈,因为幽都封印松动,鬼修冲到地上,松云城中与纪家作对的家族借此机会想要覆灭纪家。
纪星回当时被纪令慈以命换命。
只是如此说来,谢游尘心里有一个更大的疑问,。
这个问题,他需要当面问谢溪山。
幽都具体细节谢溪山不清楚,反正就是当时月满天想要带那件东西出幽都,受到封印阻拦,所以才想法冲破封印。
这些事情,若不是他命悬一线,心里执念太强,窥见了部分前世之事,那这个事情,永远就不得见天日。
他与纪星回的仇结,永远无法解开。
想到自己当日结侣大典上蚀骨般的心痛,他疯了一样,如闪电般冲向月西烛。
他五指紧紧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右脚朝地上一踏,身上的喜服四分五裂地碎开,像血红色的花瓣一样在众人眼前飘散开。
月西烛眼中的泪水跟不要灵石似的往外涌,从纪星回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就有种幸福要被夺走的直觉。
只是没有想到,纪星回甚至都没开口对他提出任何要求,他就力证清白。
“为什么?”她问。
这幸福未免也太短暂了些,这段时间对她的笑,难道全部都是在演戏吗?
就为了先将她捧上云端,再重重摔下?
月西烛豆大一样的泪水砸在谢溪山手臂上,他心里好生畅快,也不吝啬给她一个答案。
“你不是说你很喜欢我,很爱我吗,那我体验过的感觉,你不应该也来一同尝尝?”
是的,这才是他最终目的。
他要把月西烛也放在曾经他的位置上,让她尝尝这种被人抛弃的痛苦。
不只如此,从来没人能这样戏弄他,竟然敢让他背黑锅,真是好大的胆子!
其死也难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