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星回长叹一口气,只能耷拉着脑袋出关。
这是她有史以来,出关最快的一次。
没有仙符作为支撑,那用九品符灵布设出来的符阵,也不适宜承载仙器。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沉重的脚步,自顾自道:“东边不亮西边亮,我不能炼丹制符,提升一下阵术,总是可以的吧?”
于是,她又重新盘膝坐下,拿出纪策——也就是纪家布阵一脉长老整理出来的阵道传承。
上古纪家,在布阵一道上并不精通,或者说在修仙四艺上都有所欠缺,所以原来纪家的阵道传承,虽也到了九品灵阵品级,但和她从青池秘境中带出来的那部阵道传承,还是有很大差距。
那个名为万象经的阵道传承到了七品仙阵,怕是扶风大陆上最完整的阵道传承。
这也是她在秘境的一大收获,如今纪家的人,已经全部转修万象经。
一份完整的传承,领悟起来可比残缺的要容易得多。
纪星回在此之前虽成为了二品灵阵师,但并不是所有二品灵阵都能靠阵法这一道破开。
以往那些晦涩难懂、久久不能理解的难点疑点,全部都在万象经中得到了答案。
她是九品符灵师、对破域传送阵的领悟又日益加深,所以仅仅闭关二十日,就已从二品灵阵成为了七品灵阵师。
出关之后,她立刻回到千湖万山,花了六天时间,在纪家生活的周围布下一座大阵。
这座护族大阵主要以九品符灵和极品灵宝为主。
她用了三十六枚九品符灵、还有六十六枚极品灵宝作为阵眼,阵柱和阵旗这些,则是白可和李然还有负责炼制,全在中品灵宝之上。
其他布阵材料,用的全是由青池秘境中带出来的。
或许十几个大乘期修士一同攻击,这个护族大阵会承受不住,但八个以内,绝对没有问题。
她就不信了,玉虚子能联合出八个以上的大乘期修士来?
在准备通过破域传送阵回四宝城之间,纪行歌拉住她手。
青主峰上,纪行星有些好奇地问:
“大哥,你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
让她来青主峰,结果等了有小半刻钟,始终等不到他开口。
纪行歌站在青主峰上,目光始终落在同一个位置。
纪星回想了下,那个位置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纪家执法堂地方,难道是有人犯事了,纪行歌单独来找她说情?
不应该啊,纪家执法堂成立快二十年这时间,从没听说过族中弟子有谁犯错,就算是修炼,大家都很刻苦,所以纪家人才能在唤醒龙族血脉的情况下,很多弟子修为提升得很快。
除了血脉,和他们的努力也离不开关系。
纪行歌深吸一口气,闭眼又很快睁一切,心道豁出去了!
他做出一个抹干净脖子了的表情,飞快道:“我和一个姑娘,互生情愫。”
说完后,眼珠子转得那叫一个慌乱。
纪星回难得沉默。
在沉默的时间中,她仔细回忆了下纪家如今人员的性别构成比例——那叫一个阳盛盛盛盛盛盛阴衰。
很多女人都是...妈妈辈的。
想到这里,纪星回心情又有些沉重。
只因纪家在扶风大陆上仅存的族人中,除去那些嫁进来的女人外,竟然只有她一个纪家女。
纪行歌看她眼中暗淡下来的眸光,心里以为她猜到了什么,闷声道歉:
“对不起,星回妹妹,我不配做你大哥,也不配做我爹的儿子,更不配做纪家人。”
“……”纪星回有些糊涂,他到底是和谁互生情愫,才说出这番话?
她思路不能太局限,那位女子不一定是在千湖万山,也可能是在外面。
因她身边从来不缺乏看各种狗血桥段的人在,所以她大脑很快就往朝阳宗那边转去。
是呐…只有爱上了仇人,纪行歌才会说这些“不配为纪家人”的话。
互相有着深仇大恨的小情侣……纪星回有些同情他,却也有些生气。
怎么能爱上朝阳宗的人呢!!!
“唉...”她轻叹一声,道,“大哥,你确实不该爱上她,你说咱家这情况,你俩是不会有好结局的啊.....”
她这么一说,纪行歌头都快埋地里去了。
这种感情,她还是觉得能扼杀就扼杀掉,于是她开始棒打鸳鸯起来:“大哥,那边的人坏透了,万一是故意存心引诱你,到时候从你嘴里套我们纪家的消息,再带人打过来,那你岂不是中了对方的美人计!”
她这话,把纪行歌弄得有些糊涂,埋了许久的头僵硬地抬起,眼中满是不解,试图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花了二三十息后,发现还是不明白。
他心悦的女子,怎么会带人来攻打纪家呢?
带谁啊?
人家孤身一人,来到纪家二十几年从未离去过,纪家也算她半个家了,哪有人打自己家的?
“星回妹妹,我不太明白。”他说。
纪星回瞧他这样,完全就是情根深种,心道一声“坏哉!”
“大哥!”她有些急眼,“她是朝阳宗的人啊!你别爱得太盲目了!”
她在回千湖万山之前,都会勒令禁止谢溪山不要通过破域传送阵来找她,否则后果自负。
“啊?”纪行歌听到“朝阳宗”三字时瞳孔说是地震也不为过。
“我为何会爱上朝阳宗的人!”
他见到朝阳宗的人都恨不能提剑上去杀了,他就算得了失心疯,也不可能让朝阳宗的人有什么好想法啊!
“啊?”
他这反应,纪星回瞬间明白自己是误会了。
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处的人,居然能聊了这么久才露馅。
“那你对不起个什么劲?只要不是朝阳宗的人,你为何说不配做纪家人...”
纪行歌怕再生出些什么莫须有的误会,索性把那女子名姓告知:“是卫浅,她是...半妖。”
“星回妹妹,这事,纪家知道的只有你一个人。”他道,“还请你保密。”
纪星回抿了抿唇,觉得有些意外,但又好像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