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乙于无名小岛秘炼旷世奇宝载天釜,又过三月。
且言这一天,炼宝将结,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穹,忽然风卷滚滚乌云而来,顷刻布满了头顶,更有无形威压在蠢蠢酝酿,闷雷闪烁频频。
白小乙手打秘印,飞出最后一个鸟篆凤文,金光荧动,翩翩落至悬于半空的载天釜上,霎时宝光大射,滴溜溜旋转冲上天去。
李文矶在旁看得大讶,疑惑问道: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乌云密布,莫非要刮暴风雨?”
了了同样望着黑压压的天空出神:“阿弥陀佛!”
白小乙哑然失笑道:“这哪里是什么暴风雨?分明是天地聚劫要考验此宝成色。”
李文矶大感惊讶,一时无话,只静静观看,料想白小乙自有应付的办法。
这炼宝渡劫白小乙自是有经验的,伸手一招前方,地上的宝莲灯轻飘飘向他飞来,落入其手心端着,想了想又张口喷出雷隐神剑,落在右手,一手执灯一手拿剑,仰头上望严阵以待。
一声“轰隆”巨响,炽光大作,数道雷霆同时劈到载天釜上,将这宝物电得通明发亮,好似一颗旺火中的白炭。
载天釜受此雷殛祭炼,非但无碍,愈发显得浑然一体,宝光更盛,几乎化作一个小太阳般升在高空,照耀四方。
雷霆连降八十一轮,才云消雾散,载天釜于天上缓缓转动,金光流波,隐隐有雷霆闪电收束其中。
“这天劫炼宝我还是第一回见,不想竟然如此胆战心惊,好悬总算是通过了!”李文矶面色不佳的说道。适才各种狂雷闪电在头顶上乱轰,是谁在底下也不好受。
白小乙却神秘一笑,讲:“天劫虽去,只怕还有其他劫数!天劫,地灾,人祸,不凑此三才之数只怕配不上此宝的身价。”
李文矶白了他一眼,道:“哪有人盼着劫数多的?我看你纯是胡思乱想,我是从未听闻此说。”
白小乙似有感应,转头望着北方海域,说道:“地灾来了!”
李文矶闻言忙跟着转头望去,只见茫茫的大海之上,冲起一道巨大的海啸横扫而来。观那大小起码有百米多高,这要是直接席荡而来,岂不直接就将他们淹没了?好在他们都不是凡人,届时直接飞上天去也就是了。
哗哗之声越来越大,海啸也越来越近,再得细看,才发现那道巨浪之上站满了各种诡变海怪,有那长满了手臂的海星,有那冒着眼睛的海带,有那长满了血盆獠牙的海胆,有那鱼头人身手拿叉戟的虾兵蟹将,有那长满触须的大脑袋……
“如此之多,便是一个一个杀也要杀到手发软去!”李文矶微微变色惊呼。
白小乙一抖衣袖,便有一道金光从他袖里冲出,飞上半空遽然化作一个金色大钟虚影将整个小岛盖住。
金钟之上有神秘符文流转不止,一圈叠着一圈,一道向左,一道向右,循环往复,上下数百来道,很是壮观。
又一挥手间,已然将迷雾阵旗收起,以免一会被波及损毁。这小东西虽然不是什么重宝,平常却用着顺手,也不想费事重炼。
过不多时,“轰”的一声巨响,海啸终于冲到狠狠撞击在金钟之上,众人在内皆感觉到地面一阵抖动,好在金钟巍然不动,将海啸冲破,浪潮由两边而去。
海啸是去了,各种怪物却聚留了下来,不断对着金钟狂轰滥砸,吭吭哧哧刺耳尖声不绝。
“既然是载天釜的成宝之灾,还需此宝来治它!”
白小乙说着话,心念微动,暗中御令传至载天釜,其应时受激,快速的飞转起来,釜身一倾斜,釜口朝下,立时生出无穷大的空间吸力。
“呼呼”之声大作,狂风大起,底下无数诡物连着海水哗哗形成一道龙卷飞投入釜中。
眼见的那些怪物越变越小,随后俱化作芝麻沙子般大小,被载天釜吸收入腹。
白小乙举剑遥指,转了一圈,载天釜也跟着转了一圈,连吸不止。
多了不说,少说也收了有十万众的诡物,海水更是不知吸了多少,一直吸到放眼所见只余零星几个诡物沉入深海,这才停法不吸了。
李文矶震惊无比:“这宝物竟然吸收了如此多的诡物海水,犹似有余,当真是旷世至宝!”
白小乙正想将载天釜收回看看,忽然脑海中不断传来361频繁警报声。
面色一变,大叫道:“不好!必是梵天首被吸引而来了!你们速速向南远去躲避侵污,待我去收封此物!”
说罢腾身飞起,抬手收起金钟,又将宝莲灯摁入眉心,来至载天釜旁,一把抓住此釜吊链,将釜提在手中。
“太乙道友多加小心,吾等去了!”李文矶喊话道。知晓他们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果断的选择了听从安排,驾起墨鹰就朝南方飞去。
金毛犼了了自然是紧跟而去。
白小乙眼见两人去远,稍稍放下心来,提着载天釜拿着雷隐剑,脚踩祥云直奔北方而去。
果然,没飞行一会,便有满天的银丝白发从天边漫来,朝着他袭卷。
白小乙一眼认出这是梵天首的发须,有侵蚀万物之能,冷冷自言自语道:“来得好!且先收你发须,再将你拉扯而来一并收封,省得我还要跑去寻你。”
喷了一口发气,将手中载天釜甩了几个圈一把往空抛去。
“咻——”
载天釜飞上万丈高空,已然变作山岳般大小,釜口朝北,猛然产生一股吞天噬地的吸力,将那漫布天野的银丝发须卷着残云通通吸入釜内。
由此连带刮起十八级飓风,天摇地动,海涛翻滚,真个好似要把天地也收载入内一般。
数百里外某个海底深渊中,海底暗流遽然激烈的涌动,化身十二只首的南海龙王好不容易压制下了诡变,容貌变得狰狞恐怖,半骨半肉,再不复以前模样。
一脸疑惑的望着四周,喃喃:“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如此大的动静?难道是有海底火山喷发吗?不行,我要去看看!”
又数百里外某处无名小岛上,有一间灵阁寺,菩提尊者与定虚白眉和尚正在品茗闲聊。
菩提尊者言道:“吾观那南海龙王已然被梵天首侵污发生了诡变,南海神权也已然被梵天首腐蚀大半,再过些时日便可以收网了!”
定虚嘬了一口茶,道:“收封梵天首后,将其所侵蚀的天道神权重新洗涤炼出,便可融合成神境,执掌南海部分天道神权,成为此方驻世菩萨,不知你可将道场选定?”
菩提尊者道:“吾观那普陀落伽不错,正想选定那里……”
便在这时,狂风大作,海面骤然溅起数丈高的浪花,海鸟俱惊慌逃。
两人同时疑惑起来,菩提尊者:“如此征兆只怕又有大事发生!”
定虚将身旁一个手提银壶拿了过来,目光投到壶内,只见里面涟漪晃荡显出影像,正是白小乙祭起载天釜收封梵天首的画面。
顿时色变,惊呼:“不好,有人要捷足先登抢摘成果!”
“什么!”菩提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