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乙讲述完自己上天经历,众人震撼得心潮起伏,久久不能言语。
白小乙等众人心绪稍平复后,左右张望问道:“怎么不见其他几位道友,还有吾那金毛犼哪里去了?”
李文矶收拾了杂念,回过神来解释道:“听说南海风磲岛来了个佛门圣人在讲道授法,蛛聋婆、蛇腹鬼、宝国上人、羽燕仙子与你那金毛犼偕行而去了,已经去了数月未回,也不知道如何了!吾等对佛法不感兴趣便没有同去。”
白小乙心中猜疑,佛门不断派遣神圣下凡来传经授法,不知有着怎样的谋划?
又问:“不知这里是什么地界?”
李文矶回道:“乃是南方十万大山原始丛林,三苗民之地,人烟稀少,毒虫猛兽诡异无数,离中原大乾有数万里之遥,也无有什么国度,都是些巫祝土司统治的原始村寨部落。对了,如今大乾已经覆灭,已经分裂成了数个小国,诸侯争霸,正是纷争大乱之世。”
白小乙点了点头,如此局面也在预料之中,又道:“多亏了你们看护我的肉身这般久,吾甚感亏欠诸位道友良多,无以为报,仅有一些外物聊表心意,你们莫要嫌弃才好!”
李文矶嗔道:“吾等又不稀罕你的东西,只因大家同为道友,才相互帮衬互助,共度难关。”
龟真人眯眼贼笑道:“你不稀罕老夫可稀罕,快快拿出来看看能送我个什么东西?”
明明子也厚颜含笑,说:“既然是道友盛情,贫道也不好薄了你的情面!”
李文矶气得叉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真不要脸!”
白小乙摇头失笑,“文矶道友莫要动恼,这都是我的一片真心以表情谊!”
说罢,伸右手从袖子里拿出一只小玉瓶与一个金光弯月轮法宝,摄在半空朝李文矶飘去。
“此乃吾炼就的一粒不老长青丹,服之可保容颜百年不变;另有一件弯月金钢轮,虽然不是什么至宝,却也是件攻伐利器,赠予文矶道友,还请不要嫌弃收下吾这份心意!”
“这……”李文矶见白小乙情真意切,实在不好推拒,便接了过来,道,“好吧!我收下了!多谢太乙道友赠礼!”
白小乙见李文矶收下了赠礼,颔首微笑。又掏出两物飞在半空悬着,一张金帛书,与一只好大的酒缸子。
他转对龟真人道:“龟道友,你我相交最久,当初我们代管无用道友的《符箓真解》,我保存原籍,而你影映副本,你一定好奇为什么同为一书,我却学到了精髓,而你却学得稀疏。”
龟真人挠了挠光头,“老朽也奇怪,莫非个中另有窍门?”
“不错!在那原籍书封之中另有一页注解副册,若无此副册注释,正本之中的许多隐喻词汇皆不能明了,自然难以理解修习。”他伸手指着飘在空中的金帛书继续道,“这便是我抄录的一份副册,还有你最喜欢的美酒男儿翘,一起赠予你吧!”
一挥手,两样东西便朝龟真人飘去。
龟真人眉开眼笑,喊了个:“好宝贝!老朽喜欢!”伸手将金帛书接过揣进怀里,又伸一臂将好大个酒缸稳稳举在顶上。
继续道:“这酒老朽想念得紧咧!没想到你小子偷偷藏了这许多,不仗义!吾在山崖边开辟了一个洞府,先行拿回去窖藏,有空记得来共饮长欢!老朽先去也!”
说完话,顶举着大酒缸子几个起落,人影已经消失在树丛间。
众人莞尔一笑。
白小乙又看向明明子,正想着送他什么东西作谢礼为好,明明子却主动说道:“道友若是还有那不老长青丹,不知可否赠我一粒便足矣!”普通的宝物他不希缺,却甚为在意自己容貌,若能青春长驻最是满足他心愿。
白小乙点了点头,又拿出一个玉瓶,递与明明子,“便如道友所愿!”
明明子心满意足的接过丹药,片刻没有犹豫,拔了塞子当场就服用,顿时肚子咕噜噜一阵响,脸上一阵憋苦表情。
“这是丹药起了作用,欲将你体内污浊老垢排出,你还是速速去净一下吧!”白小乙笑着解释。
“那贫道先行告辞了!哎呦!哎呦!”说着捧肚子急急飞走了。
李文矶忍不住掩嘴而乐,还好自己没有当场服用,不然岂不是也如此出丑?
“师公,我的呢?”周福一脸期待的问道。
“你?”白小乙看了看他,想了想,从袖里抖落出一把尺长的短小飞刀,寒光冷冷,飞在空中好比银鱼翻浪,“这样小刀你且拿去玩耍吧!”
这是他从伏牢关地下秘宫中所得宝物,还未来得及祭炼,没有展现出其神彩威力,只能以法力摄御操控。
周福喜笑颜开,一伸手拿住了小刀,左看看右看看,爱不释手。
“吾还有一事想征询文矶道友的意见!”白小乙突然提出道。
李文矶不禁疑惑问:“不知是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想必福儿也是由你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虽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不如让福儿认你当个干娘,以后也好让他尽些孝义于你报恩,不知可否?”这是白小乙思虑再三后提出的。
周福见谈及自己,顿时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一脸紧张却又有些期待的望着李文矶。其实在他心里,早将李文矶视作他的娘亲了。小时候喊她娘,李文矶便教育他说:“孩子,你之亲娘已经逝去了,你只可喊我矶娘娘,你另有一位师公正在沉睡,他乃是你亲娘的师傅,法号太乙。”
李文矶心里一阵酸楚感动,自己从小带大的孩子,能说没感情吗?只是白小乙离魂不醒,自己也不好擅作主张。原本她只是想提出收周福为徒便可,不想白小乙直接让周福认她作干娘,比之师徒关系,母子关系更深厚一层。
“这……不知是否妥当?”她有些欲拒还迎道。
白小乙已经看出她是愿意的了,拊掌哈哈笑道:“这没什么不妥当,即便他亲娘亲爹还在世,这主我也做得!便如此定吧!福儿,快给你娘磕三个响头!”
周福喜从天降,也算是机灵,忙朝着李文矶跪拜,“砰砰砰”连砸三个响头,喊了声:“娘!”
李文矶满面慈爱的将周福搀起,“孩子快起来吧!看你师公尽爱整些花花事,以后你就多多从他身上薅些宝贝才是!”说着话还不忘给白小乙飞了个白眼,尽显娇态。
白小乙哈哈笑。
此后一个多月,白小乙便留在梧桐山上潜修,为飞升面圣做准备。
小不点闲着无聊时,就丢给周福带着去摸鱼抓虾,满山野的乱跑捣蛋。
李文矶在山中搭建了几间树屋,平常修行之余,便教周福学文习字和修行她的书画之道。
这书画之道侵染代价比较轻微,白小乙也乐见其成。又将《新衍虫飞剑诀》一并传授给了他,由他自炼,若有不懂再来请教。
这一日,自觉一切都准备妥当了,白小乙飞鸟传音唤来李文矶,说道:“文矶道友,吾欲入灵界拜谒祖师,麻烦你帮我护个法!”
李文矶知晓此事重大,当即一口应承下来:“你只管放心去,十年吾都看管过来了,再看护段时间也不在话下!”
有李文矶帮他看护肉身,白小乙也可以放心元神飞升而去。
当晚,李文矶、龟真人与明明子都一齐跟着他飞到山顶一处平地,这里有一个他早布置好的法坛。
李文矶是护法,龟真人与明明子纯是看热闹新奇来的。
这法坛与别家大为不同,先是寻了五块丈高的大石围成了一个圈,每块巨石之上都用鸡血朱砂以秘法炼成红汁书写上特殊符文;地上又以碎石铺设八卦爻数,中央用泥土抟了两座小型的山丘,分别插上幡旗,写着“娲”与“羲”二字。
女娲与伏羲向来和合一体,不分彼此。
又将真龙脊骨围着两座泥山绕成了一圈,施法下咒,法坛便算完成了。
至于说布置什么防护阵法之类,他并不擅长此道,只会一个简单的迷雾阵,作用有限,有李文矶护法足已,也就不多此一举了
除了法坛之外,对朝圣者也作了特殊的要求。首先必须是神魂壮硕凝实可离体而出;其次若要朝拜女娲需着女装化女相,朝拜伏羲则是着男装化男相,甭管本身是男是女;朝拜者需右手执规,左手执矩,以示遵循二圣规矩。
白小乙早请李文矶把他装扮成女相,头挽发髻插了几朵野花,面扑粉黛描眉点朱,又借了李文矶一套绣花女装套在身上,赤足,脚踩朱砂,双手拿着他亲自炼制的礼器玉规玉矩。
这副模样直把围观三人逗得哈哈直乐,龟真人笑得牙齿都要掉了,“太乙道友,你这模样出去,若是不识你之人,保准将你误认为仙女下凡咧!”
白小乙略微尴尬,口上反击道:“每家密钥皆为不同,如那佛门就要削发断烦恼根,我看你顶着一个大光脑袋,不入佛门可惜了!你就应该跟着我那金毛犼去南海听佛法去!”
龟真人连连博浪脑袋,“吾可不想当什么和尚四大皆空,我家那几个美妾保准把我王八壳卸了,再将我丢进河里喂鱼不可!”
李文姬嫣然发笑,提醒道:“我观吉时已到,还是少发闲言,赶紧开坛祭祀形法吧!”
白小乙点点头,神情一敛,朝着法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