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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嗯?又有人?!”

在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后,苏禅再次眉头挑了一下,迈步朝外面走过去。

昨晚接二连三的遭遇了有人突然来敲门跟他说事,他对于敲门声已经有几个敏感。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感到什么畏惧或者害怕之类的情绪,只是一再受到打扰,多少会有一些烦躁。

就好比一面原本平静如镜的湖面,被人接二连三地投掷石子,涟漪层层叠叠地荡漾开来,再难恢复往昔那般的澄澈与安宁。苏禅深知自己情绪的变化,犹如熟悉自己掌心的纹路一般清晰而深刻。

初来这个世界时,他宛如一只误入陌生丛林的小鹿,周遭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每一丝细微的风吹草动,每一缕飘来的陌生气息,都能让他瞬间如临大敌,神经紧绷得好似即将断裂的琴弦,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放松。

邻里之间日常的寒暄问候,他回应时脸上总是堆满了谦逊恭敬的笑容,但那笑容里却藏着难以察觉的小心翼翼,生怕稍有差池就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与纷争。过去旧友偶尔的登门拜访,他接待时更是谨慎至极,每一个举动都经过深思熟虑,每一句话都在舌尖反复斟酌,生怕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任何不妥之处,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与困扰。

甚至对于父辈关系牵扯出的人情往来,他处理起来也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动了错综复杂的人际网络,惹出意想不到的事端与风波。然而,时光犹如潺潺流水,在不经意间悄然流逝。最近这段日子,苏禅明显察觉到自己性情发生了微妙而深刻的变化。

如今的他,待人依旧和善可亲,脸上的笑容依旧如春日暖阳般温暖而明媚。可往昔那如影随形、时刻束缚着他的小心翼翼与谨小慎微,却已渐渐如清晨的薄雾,在阳光的照耀下消散得无影无踪。与人相处时,他的姿态愈发舒展大方,举手投足间多了几分自信与从容,不再是那个畏畏缩缩、动辄担忧犯错的青涩少年。

在岁月的磨砺下,他逐渐成长为一个能坦然面对世间风雨的成熟之人,内心愈发坚韧而强大。苏禅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独自坐在窗前,静静地反思自己这一路上的变化与成长。在他看来,最直接、最直观的原因,便是那两门神奇而强大的武功——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

这两门拳法,在他心中早已被视作类似妖魔武学般的顶尖功法,神秘莫测而又威力无穷。自从踏上修炼之路,苏禅便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内心在悄然发生改变。每一次出拳,空气被撕裂的呼啸声中,都仿佛有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力量在体内奔涌,重塑着他的灵魂与意志;每一次发力,肌肉紧绷与骨骼震动间,都能感受到自身性格在这股力量的雕琢下愈发坚韧不拔、果敢无畏,犹如在熊熊烈火中锻造的精钢,褪去了柔软与脆弱,变得愈发刚强与坚韧。

然而,苏禅也有着清醒的认知与判断,他明白不能将所有的变化都简单粗暴地归结于这两门功法。更多时候,他觉得是自己在这个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世界里,终于拥有了一丝自保之力。这股力量如同在无边黑暗中握住的一把火炬,散发着温暖而明亮的光芒,赋予他直面未知恐惧的勇气和底气。

这份底气,让他不再对这个世界充满无端的恐惧与担忧,不再对任何事情都战战兢兢、如惊弓之鸟。恰似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船只,有了坚固的船锚,深深扎入海底,便不再随波逐流,而是能够稳稳地停泊在港湾之中,抵御着风浪的侵袭与冲击。

其实,苏禅在上一世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与磨砺。那时,他刚从学校毕业,恰似一只羽翼未丰的雏鸟,怀着懵懂与憧憬,一头扎进了社会这片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之中。在学校的日子里,他一直生活在相对封闭而单纯的环境中,既不懂得圆滑世故、左右逢源,也未曾早早踏入社会兼职打工,积累处世经验与人情世故。

所以,当他骤然离开熟悉的校园,踏入那充满未知与挑战、纷繁复杂的社会时,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深深的茫然与无措之中。他怀揣着简历,四处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中穿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位置与机会。然而,现实却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与无情。他找了两份工作,却都如无根之萍,在现实的浪潮中起起落落,漂泊不定,始终无法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安稳与归属。

在工作中,他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深深的怀疑与不安,犹如置身迷雾之中,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实水平究竟如何。面对整个社会,他就像一个初来乍到的异乡人,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试探着前行。每一个眼神中都藏着不安与迷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生涩与拘谨,仿佛眼前的世界是一个从未涉足、充满未知危险的全新领域,让他感到无比的惶恐与无助。

但随着时间的缓缓推移,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他在一家公司安定了下来。在那里,他从一个毫不起眼、无人关注的小职员做起,每天最早到达公司,最晚离开。日复一日,他在堆积如山的文件与繁琐复杂的事务中埋头苦干,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过人的才华,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爬。

五年、六年……漫长的时光见证了他的成长与蜕变。他凭借着出色的业绩与卓越的领导才能,一路升职加薪,最终成为了公司的二把手,甚至分到了象征着荣耀与成就的股份。那一刻,他仿佛完成了一场艰难的蜕变,彻底告别了过去那个谨小慎微、自卑内向的自己,成为了一个自信从容、独当一面的职场精英。

如今的他,站在重要的场合,无论是面对台下密密麻麻的听众发表演讲,还是为团队描绘未来宏伟的发展蓝图,都能做到从容不迫、侃侃而谈。曾经如枷锁般束缚着他的自卑内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由内而外散发的满满自信与从容。

他不再担心工作会突然丢失,因为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清晰而深刻的认知,就像在黑暗的夜空中找准了北极星的位置。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所处的位置,明白自己的能力边界在哪里,哪些事情能够轻松驾驭,哪些挑战需要全力以赴。这种对自身能力的深刻洞察与自信,成为了他坦然面对纷杂世界的坚实底气,支撑着他在人生的道路上稳步前行,不断攀登新的高峰。

同样,重活一世的苏禅,在这个陌生而神秘的世界里,也经历了最初的小心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战战兢兢的阶段。但随着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的不断修炼与精进,他逐渐触摸到了这个世界的核心力量与运行规则,就像在层层迷雾中找到了通往真理的小径。

他开始明白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与层级背后的奥秘,这一过程犹如拨云见日,让他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本质与真相。这份珍贵的认知与领悟,让他的内心变得安定从容,不再像初来乍到时那般惶恐不安、如履薄冰。

尽管他深知自己的武功距离这个世界的绝顶层次还差得很远,犹如繁星之于浩瀚宇宙般渺小与微不足道,但这并不妨碍他以更加从容、坚定的姿态去观察这个世界,去迎接未来接踵而至的种种挑战与机遇。这种心态上的转变,对于苏禅来说是最为重要的。

此心安处是吾乡。

一个穿越者,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即便再怎么适应,这都是要一个过程。

而如果能够有能力有实力,又以一种真正参与进去的,获得这个世界强大力量的过程,毫无疑问会让他变得更加从容。

除了武功的日益精进让自己增强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之外,苏禅内心世界的转变还蕴含着一个至关重要的因素,那便是他对于自己识海中那颗神秘莫测的金色种子,已经逐渐萌生出了一种日益坚定的信赖与期待。事实上,时至今日,这颗金色种子早已超越了其原本形态的束缚,无法再简单地以“种子”二字来概括。在苏禅日复一日坚持不懈的内视观察之下,它已然完成了华丽的蜕变,成为了一株生机勃勃、焕发着奇异光彩的金色嫩芽。这株嫩芽的形态极为独特,以其前身那坚硬外壳的残片作为根基,在苏禅广袤无垠的识海之中仿佛凌空悬浮,没有任何依托,却稳稳当当地扎根于那片意识的宇宙之中。它的周身环绕着一层如梦如幻、绚丽夺目的光晕,那光晕仿若被精心编织的金色丝线,丝丝缕缕交织在一起,又像是被点燃的金色烟火,在静谧的识海之中散发着柔和且迷人的光芒,就像是被一层轻盈透明的薄纱轻轻笼罩,既神秘莫测又引人入胜,令人心生向往。

而且,这株金色嫩芽的每一寸肌肤、每一片叶脉之下,都时刻上演着令人叹为观止的奇异景象。仔细观察之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有仿若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水流一般的金色光芒,沿着嫩芽错落有致的脉络,缓缓地流淌着,就如同生命的源泉在其体内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光芒流转之间,还隐隐伴随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嗡鸣声,似是来自远古的神秘呼唤,又像是这金色嫩芽在低声诉说着自身蕴含的无尽奥秘。经过长时间的潜心感悟与摸索,苏禅如今已经能够确切地知晓,这些金色光芒绝非普通的光芒所能比拟,它们蕴含着一种磅礴浩瀚、难以言喻的力量,是某种从这神奇嫩芽内部滋生、溢出的珍贵无比的能量。这能量仿佛是被压缩了无数岁月的精华,每一丝都蕴含着开天辟地般的潜力,一旦完全释放,足以撼动天地。

这些能量对于苏禅的身体而言,无疑是一场旷日持久、深入骨髓的洗礼。起初,他只是朦朦胧胧地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悄无声息地变得愈发强健、愈发充满活力,自然而然地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勤修苦练牛魔大力拳和虎魔炼骨拳的成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他静下心来细细品味、深入思索时,才猛然惊觉,真正在深层次上改变自己、重塑自己的,其实正是这些金色的能量。它们就像是一群不知疲倦、技艺高超的工匠,日日夜夜、不辞辛劳地在他的身体里劳作着,无时无刻不在滋润着、改善着他的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骼、每一条经脉。在这金色能量的滋养之下,他不仅能够承受更加高强度的修炼与锻炼,身体的极限也被一次又一次地突破,变得愈发强大、愈发坚韧不拔。如此这般,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推动着他不断向前、不断超越。当他在修炼场中挥汗如雨,全力施展拳法时,能明显感觉到这金色能量在体内汹涌澎湃,为他的每一次出拳注入了强大的力量,使得他的攻击更加迅猛、更具威力;在日常的行走坐卧间,也能感受到身体的轻盈与强健,仿佛充满了无尽的活力,随时都能爆发惊人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苏禅才得以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实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跨越,从一个平平无奇、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跃成为如今实力超群、比杜午阳还要强大数倍的武道高手。尽管他还没有特意去进行力量的测试,无法精准确认自己现在的实力究竟达到了何种层次,但他心中却有着一种难以动摇的坚定信念,那就是自己早已远远超越了武秀才这个级别。至于那传说中的武举人境界,即便尚有差距,但在他看来,那差距也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不过是触手可及、一步之遥,只要假以时日,他必定能够跨越那道门槛,迈入更高的境界。而这,无疑就是如今苏禅对于这个世界越来越无所畏惧、越来越充满信心的关键所在。他走在街头巷尾,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敬畏目光,心中清楚这是自己实力提升带来的变化,更加坚信自己在这条武道之路上能够走得更远。

古人云,匹夫怀璧,杀心自起。像他这样已经拥有了真正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硬实力之人,又怎会再去为那些所谓的纷纷扰扰而忧心忡忡、患得患失呢?眨眼之间,脑海里那些纷繁杂乱的念头就被苏禅宛如拂拭灰尘一般,轻轻松松地一扫而空。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满心的自信与从容凝聚在坚实的脚步之中,大步流星地朝着小院门前走去。来到门前,他伸手握住冰凉的门把,稍一用力,“吱呀”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此人身材极为消瘦,仿佛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皮包骨头,身上的灰色衣衫穿在他身上,显得格外宽松,空荡荡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的眼睛微微有些斗鸡眼,不仔细瞧的话倒也不算太明显,唇上精心蓄着两撇略显滑稽的小胡子,为这张略显刻薄的脸庞增添了几分莫名的喜感。那身灰色衣衫的材质极为上乘,在阳光下隐隐泛着微光,细看之下,衣料上还绣着精致的暗纹,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绝非寻常之物。

“陈典吏。”苏禅一见到这个人,眼中不易察觉地掠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面前这个人虽然其貌不扬,甚至有些不起眼,但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正是苍南县衙门里户房的典吏陈忠。此人往日里与苏禅并没有太多直接的交集,不过苏禅在衙门已经任职一个多月的时间,平日里耳濡目染之下,对衙门里各房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认识得八九不离十了。

“苏捕快!”陈忠一见到苏禅打开门,那张褶子颇多的脸上顿时绽放出了笑容,两撇小胡子也跟着抖动起来,活像一只狡黠的狐狸在得意地炫耀着自己的猎物。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深意,眼神在苏禅身上快速地打量着,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不知典吏大人此番前来寻我,可有何要事相商?”苏禅见到对方那意味深长的笑容,眉头再次微微一挑。这个陈忠虽然与他平日里并没有太多的交集,但这并不代表对方的身份地位低下。恰恰相反,陈忠在整个苍南县衙门都算得上是一位响当当的人物。在衙门的架构之中,除了高高在上的县令、县丞之类的大人物之外,在衙门六房之中,户房的排名本就是首屈一指。而作为户房的一房之典吏,陈忠掌管着全县的钱粮赋税大权,那可是实打实的实权人物,手握重兵,令人敬畏。像苏禅这样初出茅庐、涉世未深的小捕快,在对方眼中,恐怕就如同蝼蚁一般微不足道,根本不会被放在心上。也只有像杜午阳这样的人物,一来身为县中捕头,手握着实权;二来练武有成,乃是众人敬仰的武秀才,实力超群,这才会让陈忠心生几分忌惮。

至于其他那些捕快衙役,在陈忠的眼里,真就如同路边的野草一般毫不起眼、不值一提。相反,很多捕快衙役为了能够获得一些可以捞油水的肥差美差,还对各房的典吏极尽巴结之能事,以求能够分得一杯羹。在衙门里,每当有新的油水差事传出,捕快衙役们便会蜂拥而上,围在各房典吏身边,阿谀奉承之语不绝于耳,只为能得到一个机会。

其中,户房的陈忠,那自然是巴结的重中之重,是众人眼中的财神爷、香饽饽,谁都想巴结讨好他几分。在衙门里很多捕快衙役除了薪水之外,一大部分的收入就来自于对外的捞油水。其中这个油水最多的差事,差不多都是由户房指派。比如每年的税收催粮,哪些捕快衙役能够领到票号,就完全由户房的人决定。而这陈忠是户房的典吏,毫无疑问的众多书吏抄手的头头,自然是权力不小。衙门上上下下,除了那些位有官身的大老爷,其他就没几个会不卖陈忠这个户房典吏的好。平日里,陈忠在衙门里走动时,身后总是跟着一群点头哈腰的下属,众人对他毕恭毕敬,生怕得罪了这位财神爷,断了自己的财路。

“嘿嘿 ——” 陈忠见苏禅口吻淡然,那眼底的恼怒恰似暗夜中一闪而过的流星,短暂而凌厉,却被他以极为娴熟的手段迅速用更深沉的城府掩藏起来。

转瞬间,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切换,那笑容就像是精心调制的油彩,刻意而浓烈,虽看似灿烂无比,却总让人感觉透着一股子虚假,谄媚之意简直要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他一边暗自腹诽着苏禅这小子的不识抬举,一边语气夸张地说道:“可不是嘛,是县尊,咱们那县尊大老爷特意让我来找你。昨夜你一举铲除了那作恶多端的妖魔,县尊听闻此事后,简直是欣喜若狂到了极点。他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激动得双手都微微颤抖,嘴里一刻不停地念叨着,一定要好好奖赏你这个大功臣,这不,火急火燎地就特地派我前来寻你了。”

“哦?是吗?” 苏禅的语气依旧平静得如同深邃无垠的湖水,外界的喧嚣与纷扰根本无法在其表面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这绝非他刻意要对陈忠表现出冷淡的态度,而是自他武艺大成之后,体内自然而然地滋生出一股难以言喻、却又令人敬畏的气场。这股气,杜午阳曾向他详尽阐述过:在武者的世界里,有的人散发的是凶气,恰似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随时准备择人而噬,浑身透着一股原始的野蛮与狂暴;有的人则是煞气缠身,那是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历经血雨腥风后留下的深刻印记,一举一动间都散发着肃杀之气;有的人浑身杀气腾腾,仿若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人不寒而栗;更有的人,养成的是傲气,自视甚高,目空一切,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被其放在眼里。总之,但凡在武学上有所建树之人,胸中总会涵养这么一口气,正是这口气,如同燃烧的火焰,让他们在修炼时能够勇猛精进,不断突破自我设限的藩篱,成就非凡。而缺乏这股气的人,即便天赋异禀,拥有丰厚的资源,也终究难以触及武学那高深莫测的境界。这便是武者独有的气质,也是他们攀登武学巅峰、实现自我超越的关键所在。

对于苏禅的态度,陈忠似乎并不以为意,他或是早已习惯了这种下级对上级不卑不亢的场面,或是心中另有不可告人的图谋。只见他脸上的肌肉再次夸张地拧成一团,那笑容灿烂得近乎刺眼,几乎要将整张脸都完全淹没,活像春天里开得最为繁盛、却又略显俗艳的花朵,热情洋溢地说道:“上一次你在卧牛村捉拿凶徒陈二的时候,县尊就已经对你另眼相看了,私下里还多次向旁人打听你的情况,一直密切关注着你的表现。这次你又立下如此震古烁今的赫赫战功,县尊怎么可能将你这位力挽狂澜的大功臣遗忘呢?你可是为咱们苍南县除去了两个天大的祸害啊,百姓们日后定会对你感恩戴德!” 说到这里,陈忠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事情,故意卖了个关子,先是眼神警惕地左右张望了一番,确保周围没有旁人偷听,然后才缓缓靠近苏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那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这次啊,可是苏兄弟你的大好机会来了,这机会千载难逢,一旦抓住,你可就平步青云了!”

“嗯?” 苏禅神色不动,犹如一只敏锐至极、时刻警惕危险的野兽,在陈忠靠近的瞬间,本能地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动作极为隐蔽,不着痕迹地避开了陈忠过于亲密的接触。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得如同古老的洪钟,没有丝毫起伏,仿若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陈典吏此言何意?”

“哎,叫什么典吏,这称呼多生分啊,显得咱们之间都有隔阂了。我虚长你几岁,你叫我一声兄长便是。想当年我刚进衙门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啥都不懂,还多亏了苏六老爷子的关照与提点,这才在衙门里一步一步站稳了脚跟。这份恩情,我一直铭记于心呐。” 陈忠对苏禅的疏离毫不在意,仿佛一个久经世故、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对各种复杂情况都能应对自如,游刃有余。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着,脸上的表情愈发丰富生动,时而眉飞色舞,时而故作神秘:“你昨夜不仅以雷霆手段斩杀了妖魔,还干净利落地除掉了大盗柳一刀,然后悄无声息地就回了城。县尊知道后大发雷霆,把杜捕头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那场面,我在外面都听得胆战心惊。县尊一再强调,你是大功臣,绝对不能有丝毫怠慢。所以,火急火燎地特地派我来找你,咱们现在就出城,去昨夜你斩杀妖魔的那个庄园,与其他人汇合,然后一起进城,可千万不能误了大事。”

“这是……” 苏禅听出了陈忠话中的弦外之音,心中已然猜到了大概,却没有立即点破,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眼神深邃得如同夜空中的黑洞,让人无法窥探其中的想法。

陈忠见状,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笑着连连点头,那模样仿佛在说一件足以改变世界的惊天动地的大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到近乎狂热的光芒,手也不自觉地比划起来:“县尊来咱们苍南县也有一年时间了,这一年里,他一直殚精竭虑地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次难得有你立下如此大功,若不借此机会好好宣扬一番,怎么能让全县百姓都知道,都对县尊的治理能力心悦诚服呢?!这可是关乎县尊威望与政绩的大事啊!”

“确实有理。” 苏禅缓缓点头,对县令王乡都的做法表示理解。虽然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不久,对王乡都这样的县令具体如何治理地方还不完全了解,但很明显的一点,王乡都希望通过向全城百姓宣布成功捉拿柳一刀以及那只…… 狗妖,来展示自己卓越的治理能力,从而巩固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地位,这是人之常情,在任何官场中都屡见不鲜。毕竟,对于一个官员来说,作秀也是日常治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有了实实在在的政绩和功劳,却不加以宣扬,不更好地作秀以安定民心,让百姓对自己的统治充满信心,那在官场中无疑是不合格的,甚至可能会危及自己的仕途。在全城百姓面前展示一县的捕盗能力,让大家看到自己保护百姓、维护治安的成果,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政绩。而有政绩,自然要让更多人看到,这样才能巩固自己的地位,赢得民心,为自己的未来铺就一条更加顺畅的道路。

“苏兄弟,你的大好机会也在此啊。” 陈忠的八字胡轻轻颤动,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某种极度的兴奋之中,好像他自己即将获得巨大的好处一般,双手也兴奋地搓来搓去:“县尊如此抬举你,这次你立下的功劳,绝对不会被埋没。县尊派我来找你,就是让你现在去城外,与其他捕快汇合,一起押送犯人和那…… 那东西的尸体进城。这可是个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啊,只要你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当,以后在苍南县,你可就是炙手可热、人人敬仰的人物了!说不定,还能借此机会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呐!”

“抬举么?” 苏禅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神情中没有丝毫的欣喜若狂,也没有恼怒的迹象,只是平静地看着陈忠,似乎这些东西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