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可成不解，问道：“李先生为何如此肯定？”
“你们可有注意到那船？”
刘芳亮和谷可成对视一眼，他们当然注意到了那船，但是不知道他们注意到的，和李岩注意到的，会不会有些地方不太一样？
会不会有一些他们没注意到的细节？
“你们应该都看到了，在那些战船的中间，都有一个极大的烟囱，那烟囱起码一一丈方圆，如果不出意外，这烟囱可能一直连接着那些船的最下层。”
“你们说，这么大的烟囱，放在这船上，岂不是非常的浪费空间？而且有这样大一个烟囱杵在那，他难道会方便？”
“如果明太子真的会妖法，那他直接用妖法驱动就好了，为什么要整一个像累赘一样的烟囱呢？”
“所以，这烟囱，其实也在船的运行之中，发挥出了巨大的作用，你们只是被朱慈烺给打得慌了神，以为他会妖法。”
听到李岩的一番话，谷可成总算是明白了一些。
是啊，如果他会妖法，就不会搞一个那么大的烟囱了，因为在外人看来，那烟囱对战船的战斗力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提升，反而看起来像是累赘。
但狗太子不是傻子，他不可能放一个累赘在船上，所以那烟囱也有作用。
“哎，也就是说，这船的运行方式，是我们不曾发现？但其实符合道理的方式。”谷可成问道。
李岩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说道：“说实话，我都有些好奇这位明太子了，真想扒开他的脑子看一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好用？怎么会有这么多主意？”
说到这，他又想起那些像怪物一样的船，说道：“还有那些铁甲战船，要是能够缴获一艘就好了，我真想看看里面到底是长什么样子的。”
刘芳亮在一旁苦笑，缴获那船？
别开玩笑了，除非有其中一艘突然发癫，孤军深入，然后陷入了浅滩之中，然后其他的船来不及支援，他们才能凭借一些微操，试图俘获这一艘船。
但这里面的每一个条件，都是非常难以实现的。
说白了，他们南路军，其实并没有对抗狗太子的铁甲战船船队的能力。
至于扒开狗太子的脑子？
别闹了，真当现在还是崇祯十七年初啊？明廷可以随意拿捏？狗太子也没那么强？
你现在要是能将他解决，皇上都能跪下来给你磕头，让你晓得什么叫帝王般的待遇！
“李先生，万一这些船，不是朱慈烺那狗贼创造出来的呢？”
“听说朱慈烺极为重视奇技淫巧，咱们陕西有一个非常擅长此道的人，名为王徵，听说个狗太子专门派人，花费了数万两银子，才将这人给捞了回去。”
“所以，这船会不会是这狗太子招募的一些擅长奇技淫巧的人做的？”谷可成再度发出质疑。
李岩看了一眼谷可成，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他嘴角露出一抹戏谑道：“就是明太子做的。”
“其他人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他们以前做出像样的东西来？诚然，是太明太子给了他们施展的机会，但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这些人，还是很难发挥的。”
“所以这种战船，肯定是明太子早有腹稿，然后让人具体实施，才能做到。”
“而且这二十艘裹满铁皮的船，得需要多少铁才能做到？足可见明太子造铁能力，也是非常厉害的。”
谷可成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据回来的水鬼说，包裹船身的东西，似乎比铁皮还硬，他们全力施展，都只能在上面留下一个白印，我一开始没当回事，现在看来，包裹船身的，或许不是铁皮，而是百炼钢！”
刘芳亮腾的一下站起来，不可思议的说道：“什么？百炼钢？！”
“要知道百炼钢的锻造极为麻烦，因为炉子里面的温度很难达到炼制百炼钢所需要的温度，所以每一块，价格都极为不菲！”
“你说包裹船身的是百炼钢？他他娘的得多少百炼钢啊？”
刘芳亮有些难以想象了，百炼钢这么珍贵的材料，一柄百炼钢刀，就价值好多银子，你他娘的这么挥霍，有点过分吧？
这得多少银子啊？
他实在是有些难以想象了。
随便一点自己都会当做宝的东西，对方却有很多很多，这其中的差距，已经大到他难以想象了。
刘芳亮叹息一声，遇到这样的敌人，实在是一件让人无比绝望的事情。
陛下现在已经足够重视奇技淫巧了，但是其发展速度，和狗太子比起来，还是有极大的差距。
几人变得愈发沉默，他们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实在是很难想到一个好的办法应对。
到最后，还是刘芳亮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说说看吧，咱们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谷可成想了一会儿，说道：“说实话，我现在已经看不到任何攻下武昌的希望了。”
这话一出，又将在场的三个人，全部给干沉默了。
尼玛的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谁不知道这武昌是攻不下来了？
刘芳亮又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说道：“这本侯知道！说说看，接下来要怎么做！”
李岩笑着说道：“还能怎么做？撤退呗，等着明军开着他们的无敌战舰来将咱们全部杀了啊？”
刘芳亮又闷住了，他发现在他手底下的，好像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说话能不能好好说？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主帅而感受？！
“好好好，既然要撤退，那也拿出一个章程来啊！”刘芳亮也有些生气了。
李岩接着说道；“其实撤退还是简单的，这明军厉害的是战船，而不是他们的士卒，只要我们远离河道，撤退就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可以走陆路，到时如果便武昌的明军想要留住我们，那我们反而可以给他们一个深刻而又沉痛的教训。”
刘芳亮的脸色稍微好转，这些话，还像是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