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之意还在想事情,听到声音才回过头,转头就看到她笑起来的眉眼弯弯,像只跃动的蝴蝶。
“嗯,过来看看,结束了吗?”
“结束了,拍得还算顺利。”
她说着手上拧开一瓶矿泉水她小口喝下水流顺着喉咙蜿蜒而下,直到胸口跟着起伏。
方之意挪开视线。
见他没说话,方木蕊歪着头凑到他面前去,“结束了,走吗?”
话刚说完,就看到方之意面上浮现浅浅的红,从肌肤深处泛上来的。
通常来说,叫脸红。
“你....”
她的话卡在喉咙里,方之意抬眸,目光和她的视线相撞,他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结束就走吧,去吃饭。”
说完他就迈着步子往外走,方木蕊瞧着他的背影有点说不清摸不透的感觉。
而且,他刚刚是脸红了吧?
应该是脸红了吧?
方木蕊紧跟着在他身后,一路上也没主动和他说话,一直到家,方木蕊才问。
“不是说起去吃饭吗?”
方之意刚停好车,听她一说才想起来,是要去吃饭的。
他轻叹一口气,按了按眉心。“就在家吃吧,我做饭。”
“你还会做饭?”
方木蕊有点不敢相信,在他家住了这么久也没见他动手做饭。
他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整个别墅只有两个人住显得格外的空旷,方木蕊走到厨房看他想做点什么,她趴在厨房门口的小吧台上看他。
方之意微微一抬眼就能看见她。
“你在这干嘛?”
他背着身问她,方木蕊凑过身来看着他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处理起食材丝毫不含糊,看着就知道是老手。
“看看你做什么好吃的。”
方之意轻轻笑了笑。
“给你做大餐,庆祝你完成拍摄。”
他轻飘飘地说着,嘴角漫着笑意。
方木蕊看着他专注地侧脸,慢慢退出去,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很奇怪的东西。
最近好像是感觉方之意变了很多,也不会和她顶嘴呛声,虽然不明白,但心底里对他好像改观了很多。
她拿着手机,纠结了一会儿,点开那条视频看了会儿,这会儿觉得,好像这人喝醉酒也挺可爱的。
看了几遍后,她还是把那段视频删了。
后来吃饭的时候方木蕊还没说,方之意就问她。
“上次在餐厅里说你的人是谁?”
方木蕊微愣,一时间没想到他会问这件事。
“你不认识她吗?白杳啊,就电视上经常放的清纯女神。”
他眉心微折,就那清纯女神?
她哪里有一点和清纯沾边了。
“她经常那样对你?”
“嗯....就是上次抢了她一个代言之后吧,经常说话夹枪带棒的,习惯了,这圈子里的人都这样,有些和你有仇的没仇的,就见不得你好。”
方之意又想起今天在拍摄现场听到的那些话,轻叹一口气,抽了张桌上的纸擦了擦嘴。
“你接下方氏的代言,会有压力吗?会有人说你吗?”
他问的时候声音清冷严肃。
方木蕊一下觉得有点紧张。
“就还好吧,肯定会有人说的,毕竟现在咖位还配不上,不过还好,我都习惯了的,更何况,你给得那么多,听几句流言蜚语又怎么了,我又不会少块肉。”
她低声喃喃道,看样子她是真的没有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但方之意就觉得不舒服。
他话锋一转,问。“要喝酒吗?庆祝怎么能没酒。”
方木蕊微微点头,就看到他在酒柜里看了会儿,挑了瓶口感年份都不错的。
他修长的手指拿着启瓶器小心翼翼地缓缓打开橡木塞,一股果香味窜进鼻尖,方木蕊看着他拿着醒酒器,猩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
“你经常喝酒吗?”
方木蕊微微抬头看着他,他神色平淡,低声说,“还好,有点兴趣,喝得不多,我酒量一般。”
方木蕊知道他酒量不好,看他喝酒也只是浅浅抿一口就浅尝辄止。
“你最近好像没第一次认识你的时候那么咋咋呼呼了。”
她撑着脑袋, 目光落在他给她倒酒的手上,手背上青筋微微浮起,饶是没有手控的人也会忍不住赞叹这双手生得巧夺天工。
方之意笑了笑。
“之前不熟,加上有些误会,自然就可能印象不是很好。”
回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不仅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不美好。
但能像现在还好好地坐在面前相处说话,倒也是没想到的。
方木蕊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他改观的。
或许很早,早在第一次在他家住的时候没有或者是他第一次给自己披衣服的时候。
再仔细想想又好像是那天在别墅醒来,发现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放着一枚珍珠耳钉的时候。
她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
“来,庆祝我第一次拿到大代言。”
她举起酒杯,眼角一弯,眼前的方之意透过猩红的杯中液体看着她,他垂眸笑出声,拿起酒杯轻轻碰一下。
“祝你越来越好。”
两个人喝完了一整瓶红酒,大部分都是方木蕊喝的,方之意只是浅浅尝了几口,看着她一杯接一杯, 开始还会劝她少喝点,后来发现劝不住也就随她去了。
反正都是在家里没多大事。
他听着方木蕊口中侃侃而谈,说她小时候的事情,说她活这么大,还是在海城这段时间活得最开心。
听她谈起方木家给她安排的那些联姻对象。
听她说不想联姻,不想过得不开心。
但他也知道,很多事不是说说那么简单,她相信她哥哥可以办到。
但他想的是万一办不到呢?
万一她还是要回去接受那些联姻呢?
她会嫁给什么样的人?
良人还是坏人。
想到后来,看着方木蕊倒在她面前,柔若无骨地趴在桌面上,殷红的唇瓣上似乎还有红酒的残留。
他弯下腰来,轻轻用指腹擦去,迷迷糊糊间听见她低声嘤咛了一声。
他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卧室后给她轻微擦了擦脸。
床上的人睡得沉,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斑驳的月光映在地面上,他就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