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祁两家都有诚意,事情就格外的顺。
突然这天,张末青来找温语了,说是想一起去看要备的东西……
吴氏看到张末青,一脸的酸意都控制不住。
以后,她们俩就是妯娌了呢!这就抱上团儿了?
她都没去想:以前人家关系就不错,以后,自然也是一个战壕的,当然要抱团儿。
温语跟张未青出来上车。
张未青却说:“阿语,其实是江青找你,说是青师傅的事。”
“真的?在哪里?”温语很激动。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只说她被一个姓田的买走了,江青派的人跟上去,想从他手里买过来,还许了高价儿,但那人不肯。江青亲自赶过去了!让我来叫你。”
“咱们去哪儿?”
“去田家!”
车往前走,温语跟张末青相视一笑。
“没想到,咱们俩将来是这样的关系。阿语,我挺高兴的。不瞒你说,进祁家,还真有些紧张。”
“祁家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据我观察,祁夫人是性情中人,敢爱敢恨。没有高门贵妇的弯弯绕。祁四公子,前几天救了我,安排我回家。给我的感觉:谦谦君子,做事稳妥。得祁夫人看中,祁五公子也很信任他。”
“你这么一说,我就踏实了。原本感觉,两家家世相差,祁家兄弟不少,他又是庶出,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咱们在闺中就是好友。这一下,就成一辈子的好姐妹了!”
“是,到时,我们相互协助,过好日子!”
“嗯。”
到了田家,下车之前,张末青拿出两个挂耳面纱,给温语了一个。
田家门口站着两个人,见温语和张末青到了,赶紧进去喊张江青。
张江青匆匆出来。“阿语!”
“江青哥,怎么样了?”
张江青一见到温语时,神情有些激动,但马上就镇定下来。
“事情有些急,所以让末青去叫你!这个姓田的,家里有人在京为官,所以有点硬。见我来了,倒也没耍脾气,但怎么说都不行。”
“我身上带有银子,多给也不行?”
“我提了,但他不接话……青师傅让他捆着呢!刘家要卖人,青师傅寻死来着。”
“……”温语无语。
“前几天,刘老板死了。那边儿家里办丧事,这边就要卖青师傅。之前找的中人得着信儿,马上通知了我。”
温语紧张的眨着眼睛。
“安排人去买,给的价儿也不低,结果,刘家还非要看买家儿。看完了,却不同意卖。也不说因为什么。拉扯了几回,才知道,刘家,其实心里是想把人卖到青楼。
但青楼嫌她年纪大了,不肯给高价。刘家是贪银子,又不想让她好。”
“姓田的这个,平日里最好喝酒,喝完就打媳妇儿,闹的很不像样。之前娶过两个了,打死一个,上吊一个。他有点背景,所以也没事儿。但也没人嫁他了。
不知道打哪儿听人说青师傅长的好,做活一把好手,就寻了去买。刘家还真就卖了。他带着青师傅出来,我的人就上去,想买过来。给的价,都高了一倍,可是越这样,他就越不肯!”
银子不行……温语想了想,突然叫道:“李江,你赶紧去趟宋五表哥家。他若不在,就找管家,说我要四坛:云中俏。让管家放心,回头我亲自跟表哥说。快去快回。”
宋尚好喝,酒品也好。每个宅子,都藏有好酒。
像这个“云中俏”,可不是有银子就能买到的。
这个姓田的,不是好喝吗?不要银子,还不要酒?
“我安排的人,还在跟他攀谈。这个人哪……”张江青的好脾气,都气的皱了眉头。
“别生气,跟他犯不上,想法子解决便是!”
“嗯。阿语妹妹,听说,你回来的路上出了事故,没受伤吧?”
“我没受伤,身边的丫头伤了。”
“万幸!”
张末青看到此情景,像是要拿东西,转身回车上,给了他们俩一个说话的机会。
“阿语妹妹,祁五公子我接触过两回。他不但长的好,教养也很好。没听说有什么不良的品行。妹妹得此夫婿,一生都会幸福的。”
“江青哥,你是温语此生最为珍视的兄长和朋友。张夫人,小妹,末青,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得清楚!”
“我……虽然才能有限,也没什么权势,但你若有事要我办,不必客气,直接说便是!”想到本应该有的幸福,就这么擦身而过了,他也真不好受。
“谢谢江青哥!”
这时,院儿里出来一人,也才十六七的年纪,挺瘦,表情轻浮,一脸怒容。
张江青:“还不行?!”
那人没好气儿的说:“就欠把腿打断!”
“少杰!”
那少年才意识到眼前站着女孩子,“他来来回回的说,就是不肯。给的银子,他再娶个黄花大闺女都够了!”
“少杰!”张江青不高兴了一沉脸。
那个叫少杰嘿嘿而笑:“气死我了。再没见过这么肉的人!给脸不要脸!”
“我再进去瞧瞧。阿语妹妹,你们俩先回车上去!”
温语点头,他们俩又进去了。
张江青进去,姓田的倒十分客气,但就是不停讲自己已经死了二任妻子了,太倒霉了,虽然都不赖他,但他再想娶老婆却是不易。
这位青师傅,他早就听说过,家里就需要这么个能干的来打理日子。否则没办法过了等等……
几个人又啰嗦半天……
突然堂屋门口,有女子说:“江青哥,还没谈妥吗?”
众人一转头,门口进来了几个人,打头是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穿着斗篷,看不清模样,只感觉两只眼睛,怎么那么好看,那声音,怎么那么好听?
张江青一见温语进来,赶紧站起来:“你们怎么进来了?”
温语说:“看哥哥半天没出去,想看看怎么样了?这位就是买了青师傅的田先生?”
姓田的看到温语,虽然心里万分痒痒,但也不敢太过造次,毕竟张江青也不是好惹的。
“小姐,有何指教!”人家小姐都叫他先生了,他努力的扮着文雅。
“田先生,是这样的。这个青师傅,是给我做衣裳的。我想着,多给您些银子,把她要过来。您看可好啊!?”
“哎呀,要说小姐张嘴了,不该驳您的面儿,只是,这个……”
“田先生,您的说法儿我大多知道了,您家境富裕,也不缺银子。但是,杯中君子的名号,也不好酒吗?我想用这四坛酒,表示诚意。”
旁边的胖丫头和另一个男子,一人手里拿着两个小坛子。
姓田的一听酒,嘴唇不由就开始动,眼睛不由自主的溜了一圈儿,这么小坛?!才能有多点儿?打发谁呢?
可是这个瓶子,还怪好看的……
穷讲究!
温语一笑,“这酒呢,是我趁家里亲戚不在,问他管家要的。如果他在啊,八成是不给的。看得紧着呢,说是叫什么:云中俏。哪有酒叫这个名字的呢?您看看!?”
“呵呵,小姐,天下美酒,我可是喝过不少的,寻常的可入不了眼……”他一幅喝过见过的模样。
“您先看看呀!”温语从小吉手里接过一瓶,突然手一沉一滑,酒啪嚓一下掉了,瓶子碎了,酒撒了一地……
“哎呀!我手滑了……”
温语话间未落,一股沉沉的浓香,一下弥漫了整个客厅。
姓田的就感觉这酒香,从脸,鼻子,耳朵,一下上了头顶,头晕晕的,不受控制的大力的吸起来。
好香啊!
好酒啊!
两步就冲温语扑了过来,张江青脸一沉“干什么?”往前一站,挡着温语。
姓田却理也不理,直接趴在地上,一边闻着,一边儿仔细检查,发现没坏的瓶子底儿上,还有浅浅一层,沉金色,稍有些黏稠。
他不嫌丢脸,伸手捡起来,一手拿着,一手托着,小心翼翼的凑到嘴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感觉那股醇香热流,从嘴里下去……一下把五脏六腑熏了个遍。
天!舒坦。
他喝了二三十年酒,何曾有过这种感受?
这么好的酒,被这个死女子摔了啊,真是暴殄天物啊!
造孽!
这要是自己老婆,立马打死!
他把那个底儿喝光了,酒虫折腾开了。
然后,就看着那个女子,又在拿胖丫头手里的另一瓶了,“什么嘛这么重又这么滑,吓我一跳!都差点砸着脚……”
怎么不砸死你呢!“住手!住手!姑奶奶,您可别再伸手了!”姓田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