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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嬷嬷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万景荣的姑姑直接黑了一张俏脸。

她目光如刀,看向早就已经吓得跪地磕头的宫女。

宫女一边磕头一边为自己辩解道:“娘娘明鉴,奴婢是亲眼看着小邓子把香包给了那位的,肯定不是无意间弄混的。”

言下之意,肯定是虞子祯把香包换给了她们主子的宝贝侄子。

万景荣的姑姑其实也知道十有八.九是这样,但侄子差点儿被马蹄踩了,她怎么可能不迁怒下人?

尤其虞子祯能把香包换给万景荣的前提条件,还是她察觉到了香包的不对劲。

万景荣的姑姑眯了眯眼,心里已经给这位宫女和那个叫小邓子的太监定好了死期。

她不能让虞子祯把她揪出来,虽然她敢暗地里对虞子祯下毒手,但她却不敢明着对上虞子祯。

万景荣的姑姑不知道的是,虞子祯压根儿也没打算跟她正面对决。

比起把这事儿闹开,在皇帝面前和万家人彼此扯皮,虞子祯更喜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万景荣的姑姑不是喜欢暗搓搓对她下黑手吗?那她就反过来也暗搓搓对付他们万家人。

一边听着系统的实况转播,虞子祯一边笑眯眯地给大皇子拴五色丝线。

大齐的端午习俗除了赛龙舟、吃粽子,还有在门上挂艾草、在屋子里熏苍术、在身上佩戴香包、在手腕上系五色线、沐浴时在热水里加入中药材等祛病防疫、驱邪纳吉的小手段。

赛龙舟、吃粽子这两样,皇帝可以陪着大皇子一起观赏、品尝,挂艾草、熏苍术、做香包、准备药浴这些,宫人们可以全部代劳,唯有需要母亲给孩子系在手腕上的五色线,大皇子不愿意让他那位继母小卢氏帮他拴。

当然,小卢氏也不愿意给皇帝的嫡长子拴什么五色线。她甚至连养在她膝下的二皇子,都直接丢给了身边的嬷嬷去打理。

今早他们在看龙舟赛的西苑会合后,虞子祯就注意到大皇子手上是没有五色线的,她一边在心里感叹这些人真是死脑筋,一边下定决心等看完龙舟赛就给大皇子系五色线。

“没娘给拴咱就自己拴呗,也没人规定咱不能自己给自己拴啊。”一边给大皇子系五色线,虞子祯一边用眼神示意大皇子看她腕上的五色线,“法无禁止即可为,咱们做人还是不能太过死脑筋。”

眼角余光瞥见房怀英和陈虎山双眼圆瞪盯着她和大皇子,虞子祯往袖子里摸了一把,然后伸手递给房怀英和陈虎山一人一根五色线。

“你们也拴一根呗,不管是不是真的能够驱邪纳吉,起码肯定能够图个吉利不是?”

房怀英和陈虎山神色复杂,两人对视一眼后,陈虎山对虞子祯道:“会被别人笑话的。”

虞子祯毫不客气翻了个小白眼儿,“行啊,谁要是觉得我不该自己拴这个,那我直接收拾包袱回北境好了。”

陈虎山和她是一样的情况,他们在各自家里都是有生母的,谁要是不满她自己给自己拴,那她回去找镇北王妃给她拴也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大皇子和房怀英,“还有你们俩,谁要是敢笑你们,你们就直接说这五色线是我给你们系上去的,让他们有啥想法都来找我说。”

嘴上说着让别人来找她“说”,但她的语气和表情却都明明白白透露着,她是拳头痒了,想揍人了。

三人对虞子祯的疯劲儿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她一露出这副表情,三人顿时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他们可不想别人还没捞到挨揍名额,他们就因为顾忌太多被虞子祯给收拾了。

要知道虞子祯虽然读书不行,但武力值却是杠杠的,一打三,呃,好叭,大皇子不应该计算在内,那就是一打二了,要知道虞子祯一打二收拾他们还是很容易的。

陈虎山怂哒哒的接过五色线,老老实实帮房怀英系上。房怀英也一脸顺从的接过五色线,认认真真帮陈虎山系上。

大皇子看到这一幕,难得地扬起了唇角。

***

“殿下、三位世子,宫宴快开始了。”五色线系好没多久,大皇子身边的小太监就掐着时辰,提醒众人该出发了。

大皇子一直坐在轮椅上没挪地方,这会儿听到小太监提醒,他立刻微一颔首,“那就出发吧。”

他是晚辈,肯定不能比太后更晚到场。而皇后小卢氏,她肯定会跟着太后一起出场,也就是说,大皇子得赶在她们到场之前,先和皇帝一起赶到宫宴现场。

四人在一群宫人和各自下属的簇拥下,先是去了隔壁皇帝陛下的寝宫。

与同样已经准备好前往宫宴现场的皇帝会合之后,众人浩浩荡荡去了嘉祥宫。

嘉祥宫位于前朝与后宫之间,因是皇室家宴,除了虞子祯、陈虎山、房怀英之外,参加宫宴的人全部都是皇帝的近支亲属,所以这宫宴就没有分成男女两场,而是直接以家庭为单位,在嘉祥宫的主殿内设置了若干长条桌案。

虞子祯他们过来时,嘉祥宫主殿内的座位基本已经全都坐满了,只剩下最里面太后、皇帝、皇后的位置,以及位于他们下方不远处的,分别属于大皇子、二皇子、先帝幼子萧韶恪、虞子祯、陈虎山、房怀英的座位还空着。

其实按照品阶来说,虞子祯三人是不该紧挨着大皇子、二皇子、萧韶恪坐的,但大卢氏授意皇帝让他们进宫赴宴,本就是存了安抚、拉拢的心思,所以在座次上,她也让人给了虞子祯三人一定的优待。

至于明面上的理由,大卢氏表示,虞子祯他们和大皇子、萧韶恪年纪相仿,坐在一起才不会因为亲人不在身边而孤寂、感伤。

鉴于先帝除了皇帝和萧韶恪以外的儿子都已经被大卢氏或弄死、或幽禁、或发配到环境恶劣的犄角旮旯,在京的其他皇亲都不太敢对大卢氏的决定指手画脚,所以即使心里不太服气,面上他们也不敢抱怨虞子祯等“黄口小儿”居然跃居他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