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单薄的身体在似一阵风,马上就要被吹散。
“这些魂力都可以给你,但是山灵珠不行。”
“你带走了山灵珠,我就死了。”
沈忱见他现身,脸上带了笑意:“山灵珠我可以不要。”
“但你要帮我炼化聻。”
山故飘了过来,他幽幽开口:“原来你不会炼化聻。”
沈忱挑了挑眉,不是不会,是不能。
她并非小世界里的人,若是她在小世界里炼化灵魂,绝对会引起天道的注意。
山故咬了咬牙:“我不喜欢你了。”
他遇到的第一个有些好感的人类,就要杀了他。
为什么这个人类会这么强。
天雷乃是所有精怪克星,哪怕对他这样的山鬼也是如此。
沈忱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拎到了小桥河边。
“随便,赶紧炼化。”
山故幽怨的看了沈忱一眼,双手作印,河中婴灵开始冒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聻,它们都被困在藤蔓之中,阴气弥漫。
沈忱抱着剑,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他,手中拿着五雷法印。
山故感觉,等他炼制完魂力,这个女人会立刻卸磨杀驴,用天雷霹死她。
可若是不做的话,他打不过她,若是她真的放火烧山了,他也活不成。
早知道这样,就不留下她了。
山故很后悔。
人类果真都是阴险狡诈的,以前只是远远看着。
他第一次和人类交往,就被敲诈的血本无归。
阴气渐渐消散,藤蔓包裹的圆圈也越来越小,藤蔓里的东西慢慢变得无声无行。
阴云消散,天空也开始慢慢放晴。
最后藤蔓变成指盖那么大的小圆球,慢慢飞到山故的手中。
他看向沈忱,如芙蓉花般艳丽的脸上竟滑下两行泪水,狭长的睫毛上满是雾气。
他声音带着哭腔:“我守了几十年,你一来就给我拿走了。”
沈忱无比冷漠,伸出一只手。
山故犹犹豫豫的把那绿色的小球放到沈忱掌心。
却见沈忱收了起来。
他竟然直接就无法感知那藤蔓了,他的哭容一僵。
见沈忱没有丝毫动容,满脸委屈:“你防备我。”
沈忱瞥了他一眼。
“不然呢?”
难不成她还直接把这个绿球吞下去?
谁知道这个包裹着魂力的藤蔓会不会瞬间在她肚子里变大,撑破她的肚皮。
她可不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像他表现出来的这么单纯无辜。
能间接灭了一个村子的能是什么好人。
少年轻轻的擦掉眼角的泪,清冷的气质变得乖戾起来。
他偏头望着沈忱,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又喜欢你了呢。”
沈忱没有理睬他,反复无常的神经病。
果然一个人在山里待久了,精神就会有些不正常。
她甩出一张符,符纸迅速化成黄色的光融进地底。
确定他没有私藏什么好东西后,就收回了目光。
沈忱勾了勾唇,脸上带了几分真诚实意的笑意。
“谢啦。”
说完,就踏上了桥,见她要离开,山故拦住了沈忱的去路。
“你能不走吗?”
沈忱挑眉:“给我一个留下的理由。”
山故十分认真的想了想:“山上有好吃的果子,还有漫山遍野的花朵,晚上有繁星,冬天有冰雪和梅花,那些人都死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人上山去猎杀动物了,山上很安静。”
沈忱开口:“很多山都这样呢。”
山故听到她的话有些着急。
“这座山是不一样的。”
他挥了挥手,很多藤蔓包裹住小桥,开出艳丽的花朵,如梦似幻。
“你看,我可以每天给你表演花开。”
“这个山上的每一棵树每一个石头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低着头,脸颊红了几分。
“我也是。”
沈忱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你下过山吗?”
山故摇了摇头,如时回答:“没有。”
山中已经能修炼成人的精怪下山后,不是杳无踪迹,就是伤痕累累的回来。
它们说,山下一点也不好。
山下的人都是恶人。
它们最恶毒的精怪为祸世间也只是杀人,杀人不过头点地,可山下的恶人,会给它们精怪下毒,让它们有时快乐魂牵梦绕,有时难受痛不欲生。
那种痛苦,比杀了它们都难受。
桃花说,那种毒叫爱。
桃花就中毒了,那个毒让她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妖丹给了那个将军。
可是后来将军却要杀她。
桃花逃回了山上,没过几天就死了。
而且,自从山下建了村子后,它时常来村子里闲逛,人类比他们精怪还要邪恶。
他们知道他的存在。
为了获取他的庇佑,愚昧的村民们不顾他的意愿给他建造了山神庙和山神塔。
在改朝换代以前,那些村民还会把刚成年的少女扔进塔里,美名其曰是给他的新娘。
后来村民渐渐发现。
他根本不会护佑村子,便不再祭祀了,山神塔也变成了弃婴塔。
人类污染了山林。
他将恶灵封在塔里,明明那些村民是被山上的野狗咬死的,他们心中有愧,心中有鬼,心中有怕,把村民的死亡都冠在了婴灵身上。
让那个邪恶的喇嘛趁虚而入。
沈忱见他沉默不语。
“你可要跟我一起下山。”
他是个神经病,是个戏精,也是个投机取巧欺骗天道的疯子。
又恶毒又单纯。
带到青元观和那个黄鼠狼一起打工。
山故摇了摇头:“你拿走了所有魂力,我受伤了,恢复不了,我下不了山。”
山故指了指自己头上不知何时变白的头发。
沈忱没有被他可怜兮兮的表情所迷惑。
“你是山神,我见这山清水秀,灵气十足,劈你那几下又不是在本体上,要不了几天就恢复了吧。”
沈忱掏出笔和福州,在符咒后面写上她的联系方式。
“你不愿走,我不愿留。”
“想下山了,就来找我。”
山故接过那张符纸,看到自己的阵法在她抬手间消失不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有些失落的回到了山里。
他有些不开心。
他不懂,沈忱为什么不愿意留下。
山下真的有那么好吗?
他身体化为绿色的光,随着藤蔓隐进旁边的树里。
“阿忱!”蒋姜姜和周缘夏一直没有离开,守在村口的结界处。
见到她出来了,两人朝着沈忱跑了过来。
却看到她白色的道袍上全是血点。
“阿忱,你受伤了!”
沈忱摇了摇头。
“没有,血不是我的。”
周缘夏拉着沈忱仔细的看着她身上是否有伤口。
“那个男人没对你做什么吧。”
沈忱轻笑:“没有。”
“只是阵法恰好关闭了,他后来又帮我打开了。”
蒋姜姜朝着村子望去。
“那个男人呢?”
“消失了。”沈忱敷衍到。
杨德如也很快赶了过来,见沈忱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被玄机局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