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刚出来,迎面便是有小兵上前禀报。
“楚将军,时将军带着人来到咱们京营了,说要见将军您。”
“是吗?嗯……让人家进来吧。”
对于时庆雪到访,楚言倒是不觉得意外,他只要稍微一想便是能够笃定是因为昨天商行那边的事情。
得到准许的答复,小兵也是很快下去。
不一会,随着一阵马蹄声,时庆雪已经是出现在了校场,除了她自己外,身后带着十人亲卫。
“哈哈哈!”
时庆雪还没有下马,楚言已经先笑了出来,目光从她身后的十个亲卫脸上一一扫过。
“倒也不觉得意外,时将军的排场还是一如既往的大!”
时庆雪并未理会他的客套,只是不平不淡开口,“本将军乃是奉皇命而来!”
楚言微微点头,“本将军听着呢。”
总之他的态度也是到此为止了,时庆雪愣了一下,随后拿出了折子上的那份名单。
“陛下让本将军将这个名单交给你。”
说罢,她轻轻一抬手,那份名单就是顺着风抛了出去。
楚言伸手接过,然后目光在名单上稍微打量。
只是第一眼,燕宇跟余胜伍两人的大名就在上边,还十分突兀的标注了红色。
哪怕时庆雪没有明说,楚言这一下也猜测了一个大概。
这份名单估摸着就是昨天因为书生闹事受到了牵连的名单。
上边的人名,不看还好,看一个楚言忍不住脾气便是上涨了一大截。
因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他的手下。
也无一是冤枉的。
因为余胜伍跟自己坦白所作所为的时候,就已经一道把其他人的名字也一并说了出来。
楚言是看着手里的这份名单许久,才抬头问道:
“天子那边是什么态度?”
“陛下那边只是让本将军把这份名单交给你,至于其他的……”
时庆雪话音微顿,随后开口:“没有交代。”
没有交代?
得到这个回答的楚言愣住了,有些不太明白天子的态度。
这是打算让自己全权处理昨天的事情?
大致有了些猜测,他才摆手,“行,本将军知道了。”
时庆雪点头,却是没有离开,就这么牵着身下马的缰绳。
许久,才是略微皱眉:“所以说,楚将军打算如何把昨天的事情给个交代?”
“这……这些人既然做错了事情,理当要有所惩戒,罚俸的罚俸,降职的降职。”
楚言到底还是随口回应的一句,对于自己详细的打算,他自然不会跟时庆雪多说。
他话里有话,但偏偏传到了这边时庆雪的耳朵里只听到了罚俸二字。
“罚俸?”
时庆雪忍不住被逗笑了,“倒是让本将军意外,楚将军跟天官大人还挺兄友弟恭的。”
“楚大人昨天晚上险些被你这帮子弟兄设计给弄死,到了你这里来,你居然只是罚俸,啧啧啧……”
楚言:“……”
这话阴阳怪气的,让本来心情就很不好的他脸色一板。
对于眼前的时庆雪,也没有起先的客套与尊敬,而是冷笑着回应道:
“怎么?论起官位,时将军也不是某的顶头上司吧?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个了解那个的,到底是作何打算,不知道动机是否明了?”
面对楚言不怀好心的质问,时庆雪的暴脾气一下子也起来了,本来歪了的马头被她再度拉了回来。
“本将军奉命行事,心如明镜!倒是你,其他不敢谈,但知晓你身为京营指挥使,自己御下不严,堂堂京城之中,居然让一群蠢猪夜里闹事,差点就伤到了堂堂吏部天官跟陛下。”
“御下不严,这是第一条不对;增员城防不及时,这是第二条罪过!”
时庆雪一一数落,甚至图得一时嘴快没有顾及一些隐秘。
两人周围都是亲卫,这番话一字不差被他们听见,却似乎并未在意这话中有什么不对。
楚言这会是真的笑了。
是被气笑的。
他笑自己确实在这个时候像一个活脱脱的小丑。
更笑眼前的时庆雪,身在自己的地盘不知道藏锋显拙,还敢大言不惭数落自己的种种不是?
他就是御下不严,又如何?
啊?
不服?
想到这里,楚言也不打算给面子了,嘴角一扬就是嘲讽:
“是吗?那本将军承认,本将军就是御下不严,就是管教不力,又如何?”
“姓时的,老子今天就是把话撂到这里,你——无权过问京营的事情!”
铿锵——
伴随一声声长枪刀剑碰撞的声音,时庆雪身后的十个亲卫齐齐是拿起了悬在腰侧的武器。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