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楚仪是什么人陛下应当清楚,陛下若是想要以沈棠身份留在他身边,就一定会出事的……”
魔镜也是继续试图劝说:
“目前想要成功避免楚仪造反让大安江山倾颓,本魔当初给予的三策是唯一可能成功的途径。”
“而陛下亲自委身出面的成功率,则当是完全可行!”
这哪里是在出谋划策,简直是一心一意的在蛊惑罢了。
箫苓听得好生绝望。
可是也确实是,这几天潜伏在楚仪身边,刚开始她就感到了生死攸关。
后来楚贼不知道怎么就是变了性子,开始跟自己莫名其妙的温柔起来了。
再然后……自己就是被楚贼又掐又抱的。
偏偏她连反抗的胆子都没有。
如此下去……
箫苓已经是不敢想象了。
可是……
自己想要化解危机,当真是只有化干戈为玉帛,嫁给楚仪一条路不成?
自己嫁给楚仪,一定是会符合自己的预期吗?
面对抉择,箫苓有些踌躇。
其实她自己也明白,自从得知楚仪的成长经历后,自己对楚仪这个佞臣的态度转变的很彻底。
比起除之而后快,她其实也希望楚仪能够体谅自己,接受自己的善意,做一个忠君之臣。
但是目前看来指望楚仪转心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那就是只能是她这个女帝主动出击。
可……
她是想主动示好,可也不是这种把自己给卖给那个佞臣的示好啊!
她哪里有这个脸皮。
何况,这几天的相处之后,对于楚仪这个臣子,她的心态很是复杂。
肯定谈不上喜欢,但就是看着很生气。
这个贼子,他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箫苓甚至是在担忧,有朝一日,楚仪带着叛军逼迫自己退位后,自己下场如何之凄惨了。
许久,她才是颇显颓废看着魔镜的方向。
“朕难道有你这魔镜通天的手段相助,都不能是通过其他手段化解劫难吗?”
\"本魔这等手段华而不实,只是为最好的策略提供帮助而已,却不能改变大局。\"
魔镜的回复依旧是显得令人很绝望。
“毕竟楚仪的性子,能够对陛下温柔以待,但是一定不会在得到陛下您之前说出任何谋逆的机密来增加一丝的不确定。”
“可楚仪若是达到对陛下毫无保留的信任之后,那陛下怕是也无需通过任何手段对付他了,一切危机都将只是夫妻之间的争斗罢了。”
魔镜这话,已经是说到了极点了。
其中的意义不必多说,懂的都听懂了。
箫苓被哄骗得一愣一愣,心底将这些日子跟楚仪相处过的点点滴滴全是回忆了一遍。
逆贼的冷酷无情,逆贼的大逆不道以及是运筹帷幄,逆贼为达目的的丧心病狂,
以及是……从两人一起去安阳城偷偷造反之时起,到一路上还算是不错的回程时光?
箫苓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朕明白了,朕会想清楚的。”
说是绝望,但更多的她还是绝望到想哭。
父皇当年的冷血心术,终究还得自己一个当女儿的拿自己的幸福当回馈来平息逆臣的仇恨吗?
早知如此,朕还当这个女帝做什么?
还不如江山便宜隔壁一帮子叔父,她当自己的太平公主。
兴许被楚贼瞧上,自己将他收为驸马。
小两口恩恩爱爱,最后还是造反成功,然后逆贼为了防止藩王生乱选择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她从公主又成了女帝?
日子还能是比如今滋润?
箫苓被自己这大胆又荒唐的念头吓了一跳。
……
得知魔镜的新能力之后,箫苓也是很快进行了尝试。
第二天一早,她已经是出现在了皇宫的早朝上来。
因为安阳的事情已经是调查出内阁首辅孙宪渎职大罪,这日早朝,以楚仪为首的各部官员都是联合起来对孙宪进行了弹劾。
孙宪一言不发,早已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他知道,自从楚仪掌权的那一刻开始,自己这个首辅之位迟早是要腾出位置的。
哪怕没有安阳之事,也照样不例外。
而楚仪此子不除,大安江山往后必定只会更加糟糕。
但是此时孙宪一言不发。
他已经是完全不在乎接下来的事情了,毕竟,他今天必定是要倒台。
重则下狱问罪,轻则贬官流放。
左右自己的仕途已经是做到除了三公外文官的终点,他也不在乎接下来的朝堂之争斗该如何了。
也是等一干大臣弹劾完毕,箫苓也才是阴沉了脸色朝着孙宪看了过来。
“孙阁老!”
“对于安阳府府尹刘安以及是北安布政使司压下北安行省受灾,并隐瞒灾情造成受灾百姓造反的事情,你怎么看?”
值此,孙宪也是大大方方跪倒在大殿之上。
“臣识人不明,治臣不力,致使百姓受灾,安阳内乱,种种罗列,愧对于陛下栽培,愧于内阁首辅之位,臣……请罪!”
“既然如此,朕便是免去你内阁首辅之职位,但谅你多年首辅之责任,由你担任安西左承宣布政使,即刻到任,你可是有意见?”
也是见孙宪没有任何替自己要辩解的意思,箫苓跟着开了口。
安阳流民叛乱的事情确实是给她这个皇帝很大的震怒。
虽然流民造反跟楚仪脱不了干系,可归根结底更是北安的欺君瞒上胆大妄为。
刘安乃是孙宪死忠,箫苓没有理由不怀疑孙宪这个首辅不知道北安水灾的事情。
不过孙宪到底是内阁首辅,哪怕治罪,到底也是顾忌太多。
除去内阁职位,贬为安西布政使已经是箫苓开了恩了。
也是跟着,孙宪磕头谢恩:
“陛下圣明,臣无怨言!”
箫苓摆手,示意孙宪退下。
跟着目光是看向文官中站在前头的楚仪身上。
想了想,她又是冷着脸拍了一下身下龙椅。
“楚仪!”
“安阳府府尹刘安胆大妄为,除了孙阁老外,你身为吏部天官,监管不严,可知晓自己是难辞其咎?”
听到天子又接着将怒火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楚仪也是表情也是微变。
说起来,监察百官,不应该是先论都察院那帮子御史的责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