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王修文一行人到王家村时,天已经黑了。
雨水在靠近王家村三里地左右,便停了,蓑衣却并未脱下。
村口星儿(王力二儿子,六岁)月儿(王力小女儿,四岁)云儿(王虎二女儿,五岁)正牵着亿之(王大娘遗留下来的孩子王大石,两岁)摘小花。
“三叔父回来了!三叔父回来了!”
“三叔父!大强叔!生伯伯!”几个孩子将手中的小花放下,扑向几人怀里。
王修文接住月儿,捏捏小脸:“特意在这等三叔父呢,走,一起回家!”
几个娃娃跟在大人身后:“三叔父,今天仙人又来了!仙人真好看啊!”
王修文听到仙人时表情瞬间严肃:“仙人今日过来可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王大牛跑的飞快:“文叔!你们可算回来了,村长今日准备煮仙米,就等您回来呢!”
“仙米?!”几人震惊。
王大牛神采飞扬,带着少年人的鲜活,格外英俊:“是啊!今日仙人下山为我们栽种仙种,仙人施了仙法,那种子一下子就成熟了!仙人种了三亩地,我们一村人现在才割完一亩地!那仙种真是神了!村长说足足有万斤!”
众人呼吸一滞,王修文睁大眼睛,语气急切:“你,你说的是真的!?亩产万斤的仙种?!这这这!”
王大牛狠狠点头:“真的!文叔!强叔,生伯,还有三位堂叔,赶紧的,就等你们了!”
王修文心脏砰砰直跳。
跟着王大牛来到离祭堂最近的一处人家,十几家油纸铺在一起,白花花的仙种堆满放在油纸上,明明天已经黑了,那仙种竟然闪闪发光!
王有田正扎着麻布袋,墙壁侧面堆了有十几袋,里面装满了仙种。
“村长!修文哥他们回来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做饭了!”人群中有个汉子大喊。
村中人今日就吃了一顿野菜汤,若不是仙人施法,他们根本就没有力气收割。
王有田招呼王氏等妇人做饭,仙米虽然收获很多,但他们仍然舍不得吃多,狠心煮了稀薄的米粥。
王修文立刻上前:“爹,这,这都是仙人给的?!”
王有田点头,面色红润,看上去年轻了好几岁:“对!月仙人真是慈悲,这仙种还可以二次育苗,收获周期只需要一个半月!天呐!真真是神物!”
王修文震惊的话都说不上来:“这不就意味着,一个半月我们能收获更多仙种!”
王有田摸着胡须大笑:“没错!对了修文,你们去县城如何?”
王修文面色颓然:“爹,镇上如今大乱,县城有官兵把守,城墙外都是难民,逃荒者,根本进不去。仙人的神像……”
王有田也面色凝重:“仙人的神像已经解决了,是仙人给的,无比神异,不可直视。”
“啊?!那爹你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
“月仙人想要个厨子,本来我是打算明日让你们一起去县城买些调味料,再给月仙人送去,这可怎么办啊!”
“爹!您是说!月仙人想要厨子?!”
“是啊!还要为月仙人准备两名仆人。”
王修文双眼放光:“爹!您看我行吗?!”
王有田白了他一眼:“你又不会做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沈氏为你做,你能行什么?都不够我丢人的!”
往往最让王有田骄傲的小儿子,这么一数落竟觉得哪哪都不好。
大好的机会,他们一家人居然没有一个适合的!
王氏性子急,不会说话,王虎王力都不会照顾人,张氏小王氏倒是能伺候人,但是手太过粗糙,性子又软,也不适合做仙人的仆人。
沈氏如今又俊,做事又麻利,但是总不能让她一个孕妇去吧?!
王修文攥着手:“爹,我可以学!我让文珠教教我。”
“你也不害臊!多大的人了!若是伺候的不行,惹仙人不喜呢?哼,你别想了。”王有田敲着他的脑袋,“调料我们上哪找啊!明天就要给大人送去了!”
“爹,咱家里不是还有些姜蒜吗,再问问村里其他人,凑一凑,等县城开了我就去买。”
王有田皱皱眉,最后叹气:“只能这样了。待会吃完饭你便去把姜蒜洗干净,记住,一定要干干净净的。”
“知道了爹。”
父子俩继续干活,将仙种铲在麻袋里。
一股浓郁的香气传来。
不断有人惊呼。
“什么味道?!”
“是仙食吗?乖乖,这也太香了!”
“太香了太香了,这比大米饭香百倍啊!”
“什么时候开饭啊!我要馋死了。”
“不愧是仙种,这味道太霸道了!”
“娘,好香啊,我好饿!”
“爹,这就是仙人给的吃食吗,哇!”
王有田也没忍住,放下手中的农具,走向屋内。
屋内的香味更是浓郁,这种香味带着清甜,又带着独特的鲜香,王氏等几位做饭的妇人都馋的不行。
刚刚只是想打开盖子看看米粥,没想到这香味直接爆开。
勾的人魂都没了。
“咳咳,我来看看仙粥煮的如何?”王有田咳嗽一声。
“还要再煮一会,老头子你去喊人准备好碗,待会开饭了排队盛!”王氏被他假正经的样子逗笑,“别忘了先供奉仙人。”
王有田刚准备去通知,一回身一群村民拿着碗筷翘首以盼。
“先供奉仙人!王二爷,红香晒好了吗?”
“好了!”
“大家伙排好队,待我把这红香放好点燃,大牛将祭词说完,一人进来磕三个响头。神像不可视,所有人必须保持崇高的敬意!”
“是!”
王有田拿着红香插在神坛里,这神坛与神台只是临时的,但也是目前王家村最好的东西,等木匠们制作好就把它们换下。
将红香用火折子点燃,一缕青烟袅袅。
王大牛收到王有田的目光,跪在神像正中间,脊背挺直,目光无比坚定:“山神降世,万物皆得恩惠,王家村向山神娘娘献上最崇敬的祝福!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注与呵护,我们将一直敬仰您,虔诚信仰您的每一句话。我们永远是您最忠心的信徒!”
村民们一个一个进来磕头,地板磕的梆梆响,无比虔诚:“我们永远是您最忠心的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