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幽暗的古宅中,谢穰灵静静地隐匿在黑暗中。
他的神色依旧淡漠,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漫不经心地抚着一支白蔷薇,诡谲而圣洁。
在他脚下是七八具尸体,鲜血淋漓,红色的血浆甚至沽湿了他的衣角。
仿佛他自己就是被这无数血肉蕴养出的花。
谢穰灵面无表情,他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身前的那个人。
“你!”
谢汝良几乎被眼前的这一幕刺激地肝胆俱裂。
他不敢相信,做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会是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的这个废物!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做!”
谢汝良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惊惧,已经完全的扭曲了。
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你这个畜生!”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谢汝良一口急血攻心,抽搐着倒在了地上。
他像一条濒死的鱼,眼球整个爆起,浑浊的眼白上满是血丝,嘴巴也张得大大的,用着全身的力气试图吸入那么一点微薄的空气,但是却止不住的口吐白沫,肮脏的呕吐物已经堵塞了他所有的气口。
“你果然要更脏一点。”
谢穰灵慢慢地蹲了下来,“同样的药你得吃一年才行,而二伯父只坚持了六个月而已呢。”
玻璃瓶里的液体流光溢彩,在少年苍白的指尖中更是显得美丽。
但谢汝良只觉得浑身发冷,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心脏也完全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着。
谢穰灵缓缓拿起了那把匕首,刀尖泛着凛凛的寒光。
煞神一般漠然的神情,却带着如朝圣般的虔诚。
刀尖也像之前无数次那样,慢慢逼近了谢汝良的心脏。
“不……不要杀我……求…求求你!”
死亡的逼近,让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太爷,这个拥有着绝对权威的一家之主,现在也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
他不得不向这个他一直视为耻辱的孽障可怜兮兮地跪地求饶。
但谢穰灵的眼睛只随着刀尖而移动,好像在寻找着究竟哪一块皮肉刺进去的角度最不费力似的。
“放松。”
谢穰灵淡淡道:“肌肉这么紧张的话,刺下去的角度会歪的。”
他垂着眼睛, 抬起的另一只手从他自己的胸口的口袋里取出一方锦帕。
动作温柔地轻轻拭去了谢汝良脸上的脏污。
“下地狱吧。”
谢穰灵终于动手了。
噗——
鲜血立刻迸溅了出来,谢穰灵的半张脸上都溅上了零星的血珠。
诡谲绮艳,这鲜艳的血竟然给他白皙到病态的脸庞染上了一丝艳丽的血色。
接下来是谢穰灵一个人安静的时间。
今天本来是谢汝良的八十大寿,来往的宾客繁多,谢宅的灯火通明、纸醉金迷,仿佛都是今天为他吟唱的挽歌。
谢穰灵慢条斯理地收拾着尸体,动作透露出一股漫不经心的优雅。
他拔出了匕首,照例放上那支白蔷薇,如画般精致的眉眼平静而温柔。
谢穰灵抬起手,血迹不小心被他沾上了指尖,甚至还有些温热。
他感受着这热度慢慢的消散,就如同这些肮脏罪恶的生命也消散了一样。
神佛垂眸看世间。
依旧低垂的眉眼,干净却被血染红了的白衣。
这样的一个人却被桎梏在这样的污浊和罪恶的沼泽之中,他选择了义无反顾地投身在了这片荆棘之中。
谢穰灵太淡漠了,淡漠到即使双手沾满了血污却依然那么的纯净无暇。
最后一滴飞溅出的鲜血也终于被他拭去了。
他的眼神落在虚空处,漆黑的眸子里好似寒潭,凌冽而请冷却。
刺穿了人心。】
罗梁赶紧推进了镜头,给了这一个眼神长达二十秒的特写。
“咔——!”
他终于喊停了,但是黎星辰依旧没有从这段情绪里脱离出来,甚至是现场的所有工作人员和其他的演员们都被深深的震撼了。
太有冲击力了!
在这一段戏里,对手演员碰撞出来的张力、演员们对人物情绪的演绎把控都达到了一个可怖的境界。
在剧组现场的演绎甚至比经过后期处理加上各种配乐之后的画面更有感染力,这完全是靠演员的演技带来的情感共鸣。
”都回神了!”
罗梁现在简直乐开了花,他就知道他才不会看走眼,这个黎星辰就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
在罗导的声音下,马凯云这才回过了神,他轻轻摸了摸自己被震惊到僵硬的下巴。
现在当爱豆都这么卷的吗?这个演技、这个感染力、这个情绪调动和随机应变的能力,是一个靠脸吃饭的爱豆应该拥有的吗?
“我滴个乖乖,”马凯云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他悄悄溜到导演身边,扯了扯对方。
“罗导,你究竟是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宝贝的啊?”
罗导其实也很意外,经过试镜他知道黎星辰的演技没有问题,再加上他的形象气质,说一句天选“谢穰灵”都不过分。
但是他也不知道对方竟然还是个进步型选手,黎星辰今天的表现竟然比试镜的时候还要好,一些比如说走位、台词的停顿还有一些仪态的问题他竟然全部都改掉了,一看就知道他在进组前的这段时间里也没有闲着。
罗梁越看黎星辰越喜欢,又努力又认真的乖孩子谁会不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