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明显感觉,经过治疗以后,艾拉里克王子的情绪比治疗之前要温和许多。
但哨兵的强烈第六感,让他不但没有放松心情,反而更加警惕。
哪怕艾拉里克王子并没有像传闻中一样骄纵、傲慢,而是表现得绅士有礼,但赫伯特始终觉得艾拉里克比看上去的,远远要危险。
温舒窈治疗结束后,两人没有多留,从总统套房离开的时候,温舒窈再次和奥斯蒙擦肩而过。
因为过目不忘,所以一眼便发现,她治疗艾拉里克这一会的时间,奥斯蒙的好感值就从初见的70%,莫名其妙地升到了80%,但他们还一句话都不曾说过。
其实奥斯蒙的想法很简单,他19岁从帝塔毕业以后,就到了皇家护卫队服役,认识艾拉里克13年,也经常在艾拉里克需要去军部、战场或者出访时,作为他的护卫军团长陪同。
作为臣子,他忠于皇室,不会妄议君主,君主的真实本性也不会影响他对帝国的忠诚,但同为S级哨兵,敏锐的感知力让他对艾拉里克的本性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恃才傲物、骄纵只是公众熟知的表象,绅士有礼是社交场合作为皇室成员必备的外壳。
内里,奥斯蒙认为连大帝都没能看清艾拉里克这个儿子,真正的想法是什么,城府极深,手段难测,心思难料。
所以无论温舒窈是凭借能力还是魅力,让艾拉里克信任于她,或者不得不对她打开了精神屏障,成功完成了梳理治疗,奥斯蒙都认为她的优秀是不能否认的。
因此,看着帝国接待人员手里提着艾拉里克为温舒窈准备的厚重谢礼,跟在两人的身后,送他们搭乘电梯下楼,奥斯蒙便知道索尼娅小姐的治疗成功了,头顶的好感值也瞬间上升。
而两天之后,跟在艾拉里克身后,在索尼娅治疗师的独立治疗室里,奥斯蒙再次见到了这个优秀的联邦向导小姐。
“索尼娅小姐,这位是在我身边服役多年的皇家护卫军团长,奥斯蒙上将。上次托你的福,困扰我多年的精神和情绪暴乱的风险问题,都迎刃而解。
“奥斯蒙上将跟我一样,也是S级哨兵,而且服役已经13年,精神力失控的情况比我还要严重,所以这次,我特意拜托了联邦军部,替他预约了你的梳理治疗。
“作为感谢,今晚我预约了首都星的飞艇餐厅,希望能请你和赫伯特上将一起共进晚餐。”
温舒窈问过赫伯特晚上没有特殊安排后,就答应了下来,然后看向像一株无言的大树一样,站在艾拉里克身后保护位的、高大魁梧的男人。
“奥斯蒙上将,请随我到治疗间。”为了保护患者隐私,也方便家属等待,温舒窈的办公室是一个两室一厅的结构。
从花园进来就是可以喝茶、休息等待的客厅,左手边的房间是接待病人的只有桌椅的问诊室,右手边是有治疗床的治疗间。问诊室和治疗间之间有密码门可以连通。
艾拉里克坐在问诊室的小沙发里等待,奥斯蒙在他的示意下,跟着温舒窈进了治疗间。
熟练地在治疗床上躺下,伸出手臂,奥斯蒙虽然对温舒窈的好感值已经到了80%,但他此前并没有设想过他和这位联邦的黑暗向导治疗师小姐,未来会有什么可能。
他们隶属于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政权。
他是王储的护卫军军团长,也就是下一任帝国元帅。
而索尼娅小姐是联邦历史上第一位、也是现存的唯一一位黑暗向导,还是联邦首席精神治疗师。
以他们两人的身份,是绝不会有结合的可能的。
奥斯蒙这两日下值后,虽然脑海里常常浮现温舒窈的脸,让他在32岁的年龄,明白了十几年前,在帝塔里共同学习的少年少女情窦初开所体会到的心情。
但他心中有对帝国的忠诚和作为战士的使命,所以他认为,爱情和伴侣,对他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
而这一切,在温舒窈不费吹灰之力进入他的精神图景,让他精神世界里快要完全被冰封住的古战场,在一股温暖的春风吹拂中,冰雪消融,万物回春时,发生了转变。
原本被血液浸透、寒冰封锁的土地,如今却是草长莺飞,骏马肆意奔腾。
原本乌云密布、沉闷压抑、寒风呼啸的阴沉天空,此时却艳阳高照、一片蔚蓝、万里无云。
精神力回到治疗间,从治疗床上起身的奥斯蒙,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感受过单纯的此时此刻。
没有无时无刻的皮肤刺痛,也没有精神压力导致的阵阵头痛。
耳中听到的世界如此的静谧,鼻尖嗅到的也只有花园里传来的阵阵花香,眼前专注的只有笑意盈盈的少女的双眼。
“奥斯蒙上将,你还好吗?”温舒窈不知道奥斯蒙为何治疗结束后,坐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便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奥斯蒙下意识地抬手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感受到手心里的温暖和柔软时,才回过神来,低头看向手中后,急忙松开,冷冽的嗓音笨拙地赔礼道歉,“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失礼。”
“没关系,你还好吗?”温舒窈还是第一次遇到治疗结束后,静静地呆坐在原地的。
以往的患者要么是激动地高声惊叹,要么是感触的泪流满面,淡定一点的就是连连鞠躬向她道谢。
或者奇葩一点的,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打印出来的、索尼娅治疗师的医疗所官方照片,请她签名作为纪念。
“我没事。”奥斯蒙放在腿边的、刚刚握过温舒窈的手,不自禁地轻轻相互摩挲着手指。
温舒窈看着他头顶升到100%的好感值,也不再多问,转身打开了通往问诊室的小门。
“结束了?怎么样,奥斯蒙?索尼娅小姐的治疗,是不是值得千里迢迢从帝星赶来?”艾拉里克靠坐在沙发里,轻抬着下颌,嘴角勾起的笑容满是自得和骄矜。
“索尼娅治疗师很厉害,她重建了我的精神图景,我甚至觉得状态比刚觉醒哨兵能力的时候还要稳定。”奥斯蒙满脸冷肃,一本正经地向艾拉里克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