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个体营业户最常见的就是做餐饮。
郑博文在跟上级请假的时候,还特意向京市本地人领导,打听了最近京市口碑不错的私营饭店。
来见温舒窈之前,已经提前到店里订好了包间。
这样的事情,还是他活了24年头一次做。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预定的时候,很是期待。
期待和温舒窈共进晚餐,期待她会不会喜欢这个饭店的餐食和环境,期待他们下一次见面又会去哪里,做什么事情,吃什么美食。
想到这些,他这两年受过的伤,经历过的痛和累,好像都不算什么,都很值得。
吉普车停在了一个四合院外,院门的牌匾只有“张记”两字。
郑博文下车之后,绕过车头,拉开副驾驶的门,扶着温舒窈下车,一边侧头叮嘱她小心脚下,一边领着她进院子。
绕过影壁,就有饭店的服务员迎上来,确认完预约姓名,就领着两人去了厢房的包间。
两人坐下后,郑博文把菜单递给温舒窈,“看看想吃什么。”
温舒窈接过,挑了两个喜欢的菜,又递回给他。郑博文根据领导的推荐,又添了两个菜,服务员就拿着菜单关上包厢门出去了。
郑博文给温舒窈添上茶水,放到她身前的桌面上,“最近怎么样?上周收到回信之后,我的调任通知就下来了,想着我直接来见你,比寄信还快一些,就没再写信。”
温舒窈抿了一口茶水,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眸专注地看向眼前身形挺拔的男人,“生活、学习都挺顺利的,之前跟你提过的《京城》系列第二册也审完稿,在准备印刷了。你呢?以后都留在京市军区了?”
“嗯。我说过,我会努力来到你身边的。虽然履行这个承诺,用了两年,但还好,我没有食言。”
郑博文并不想让温舒窈有太多负担,他何尝不知道这两年陪伴的缺失。
甚至就算他现在调任到京市军区,作为军官,他大多数时间还是会待在军区里。
和每日能陪在温舒窈身边的卫军等人,同她朝夕相处,陪她学习,陪她吃饭,陪伴在温舒窈身边的时间相比,他的陪伴还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他很快便转移了话题,“那我作为忠实读者,这次终于能亲自在京市的书店里,第一时间买到舍予画家的新画作了。不过,舍予画家的亲笔签名版我也想要。”
温舒窈轻笑出声,“好,等样书到了,还跟以前一样,给你寄到军区去。”
“谢谢大画家。”郑博文也跟着温舒窈朗笑出声。
两人整个晚饭都一边闲聊,一边用餐。有一直持续的通信基础,所以彼此都没有许久未见的陌生感,话题也是层出不穷。两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
吃完饭,二人也没有久留,郑博文带着温舒窈买了些糕点零嘴,就送她回了学校。
哪怕卫军没有提前叮嘱,他也不会让温舒窈晚上在校外久待。
虽然跟他待在一起,不用担心安全,但温舒窈现在住在女生寝室,他总是要为她的名声着想的。
刚好温舒窈第二天下午没课,郑博文约好第二天来接她吃午饭,由她带着他在京市逛逛。
把温舒窈送到寝室楼下,看着她走进楼里,郑博文便转身上车、驾车离开了。
得知郑博文出现的消息,卫军是大度的,但韩宇华可不是。
于是第二天郑博文来京大门口接温舒窈的时候,发现她身后还跟着护花使者三人。
一脸笑容,热络地跟他打招呼的韩宇华;微微点头,礼貌又疏离的卫军;看着他的眼神格外复杂,但还是警惕更多一些的沈熠。
“文哥!好久不见!听舒窈说,你刚到京市!这不是巧了吗,我们今天下午都没课。大家一起陪你在京市好好逛逛!都是熟人,咱们也好久没见了!一起玩更热闹!”
韩宇华热情地揽着郑博文的肩膀,推着他往他身后的吉普车走去,“走走走!我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涮羊肉!只接待熟人!我带你们去!”
卫军替温舒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扶着她上车之后,才跟着沈熠一起坐到了吉普车的后排。
韩宇华只是不想让温舒窈和郑博文单独约会,但并不是来毁掉温舒窈的约会的。
于是一路上他坐在后排,称职地做起了导游,从历史讲到民俗,从皇宫园林介绍到胡同小巷,内容丰富,绘声绘色。
不仅是郑博文,温舒窈也听得津津有味。
他推荐的那家涮羊肉,味道也很不错,旁边就是公园,环境清幽,风景也很优美。
郑博文坐在温舒窈对面,想要照顾她,却发现全程温舒窈甚至都没有自己夹过菜。
其他三人对她的饮食喜好都一清二楚,往往她看了一眼,就有人把涮好的、她想吃的菜品夹到她碗里了。
完全没有他插得上筷的地方。
但下午游玩的一路上,他迅速地加入了其中。但凡是温舒窈多看了两眼的,几人都会轮流买下来。温舒窈想尝试的,几人都踊跃奉陪。
直到一天结束,郑博文送温舒窈回宿舍楼下,跟她暂时告别时,才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两人对视后,不约而同地轻笑出声。
郑博文从后备箱里拿出给她准备的礼物,“之前的军区在纺织大省,今年个体户合规以后,有许多当地有名的裁缝和绣娘都开办了自己的制衣店。
“我来京市之前,也去给你定做了一身大衣,但我是按照两年前你的身形描述的,有不合身的地方,还得你找人改一改。”
“谢谢。”温舒窈接过衣服袋子,伸出另一只手,“再次欢迎你来京市。见到你平平安安的样子,我很开心。”
郑博文几乎是立刻回握住她的手,克制着自己想揽她入怀的冲动,眼里的爱意如有实质,“幸不辱命。”
郑博文这两年虽然拼,但绝不是做事有勇无谋、不顾性命地横冲直撞。
他知道自己如果重伤或者落下残疾,就更没有资格站在温舒窈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