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的热络,就连盛钦粤,也在和宁橙结婚以后,不再保持常年寡王的形象。
虽然不冷漠,倒也绝不多言。
更多的是小细节里见真爱,默默替一旁的宁橙打点,布菜递纸,样样不落。
宁橙依旧能说会道,气氛担当没跑了,一群大老爷们全靠她带动话题节奏。
沈星澜稍显内敛,更多是跟着笑。
就连去洗手间,沈星澜也要宁橙作陪。
一来一回,用时有点久了。
宁橙离座后,盛钦粤看了三次表。
实在有些坐不太住,想假借着抽烟的借口,过去看看情况。
杜维均将他一点一滴看在眼里,努了努下巴指向此刻高谈阔论的周寻,有心揶揄:“不是盛总,你看人周寻,老婆一走就称大王,说起话来都挺直腰杆子了。你再看看你,橘子才离开这么会儿就心不在焉的了。你怎么个事啊,妻奴啊?”
徐昊诚听了这话,不禁摇头笑了笑,附和道:“盛老板宠妻,又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你有什么好新鲜的。”
盛钦粤没搭腔,毕竟是事实,他没什么好反驳的。
他正欲起身去看看宁橙,门恰巧被推开。
宁橙喝过酒,脸颊带一点自然的淡粉微醺。
卷发蓬松柔软,保养得细致入微。
身材不说多完美,却挺拔秀美。
尤其是蜂腰翘臀,笔直长腿,只着最简单的毛衣牛仔裤,倒也不失美感。
看得出,沈星澜也是偏爱宁橙的,始终挽着宁橙的手臂,看起来像无话不谈的闺蜜。
宁橙重新落座后,更靠近了盛钦粤几分,跟小尾巴似的贴着他,微翘着唇瓣冲他小声抱怨:“我真服了,陌生阿姨们全把我错当成了韩国人,咋肥四啊?”
说时,她语调软趴趴糯唧唧的,跟小姑娘没两样。
沈星澜在一边添油加醋地笑说:“是啊,橘子被围观着拍照,相机都怼到她脸上了,阿姨还在一个劲夸她上照上照。”
宁橙回想方才那一幕,哈哈大笑:“太有趣了,沪上阿姨们都在对着我说‘阿尼阿塞哟~’,哈哈哈~”
沈星澜冲她竖起大姆指:“橘子你简直了,一整个社牛,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对着一大群人比芯,还回了句‘撒浪嘿呦’~”
宁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两眼偷瞄盛钦粤的表情。
他微垂着眸,很认真盯着她打量。
眼里情深意重,忍不住抬手轻抚了抚她额头的小碎绒发:“你是不是示爱错了对象。”
这调情般的戏码落在杜维均眼里,又是没眼看一样,无奈抚额,清了清嗓子试图打断他们的你侬我侬。
宁橙只以为他嗓子不舒服,压根没理会,反手圈抱住盛钦粤有力的腰身,脸也跟着贴过去,软软撒娇道:“什么啊,阿姨们的醋你也吃~”
盛钦粤凝视着她,低笑一声。
宁橙又问:“我哪里像韩国人了啊,是因为披头散发吗?”
“不像,像天仙。”
“啊啊啊~疯了疯了,盛总你要不要这么会说话!”宁橙不管不顾,嗷呜嚎了一声,挣扎着 从他身上爬起来,激动地在他鼻尖上轻咬两口。
杜维均再不出声提醒,都是对自己的二度伤害:“那什么,你俩吃饱了要不先回家恩爱吧,别影响兄弟们进食。”
宁橙不厚道地回击:“哈哈,我爱我的,你吃你的,咱们互不打扰。”
杜维均:“影响食欲。”
宁橙:“难道你和律师女朋友不这么随时随地的亲热吗?嗐~维均哥你会不会谈恋爱啊,难怪童童宁愿加班都不愿意跟你出来。”
这一刀扎得深又狠,把杜维均气得脸都发绿了。
徐昊诚作为寿星,自然出来暖场,两边不得罪:“你就放过你维均哥吧,好不容易退了婚复了合,就别打击他了。”
杜维均脸又沉郁几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一天天的退婚退婚。
这种黑历史明明可以不提的!
周寻跑来插一脚,不怕死地补两刀:“咱老杜有苦没处说啊,一个月不知能不能见上律师女朋友两回,太惨了!”
宁橙点头,笑得更开怀,无情戳穿:“哈哈,还死要面子,约他喝酒就说没空在约会,其实就是怕你们知道他天天独守空房!”
杜维均冷着脸:“那我走?”
宁橙这下见好就收,极力挽留:“嘻嘻,开玩笑的嘛~这才哪到哪,你这么早回去多无聊,坐在沙发上干等啊?”
盛钦粤:“好了,少说两句。”他说时,忍不住抬手磨了磨宁橙水润润喋喋不休的小嘴,“你不说我们也都知道。”
杜维均:“……还不如不帮腔。”
酒过三巡,徐昊聪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人一来,就开了蛋糕。
徐昊诚许完愿,吹了蜡烛,宁橙便递上精心挑选的礼物。
杜维均羡慕得不要不要,差点流下艳羡的口水,但他不说。
就连盛钦粤也颇为意外,静静等着拆礼物的瞬间,毕竟不太能猜出宁橙送的是什么。
徐昊诚大老爷们一个,嫌弃拆礼物的环节有点仪式感太过了。
沈星澜也送了一份。
倒是几个铁瓷儿,都没心没肺的,空着手就来骗吃骗喝。
宁橙看他拘着,怂勇道:“徐老板,拆开看看啊~我很用心挑选的呢!”
盛钦粤偏头看她一眼,她浑然不觉,只目露星光地盯着自己送出的那个礼物盒。
既然如此,徐昊诚没理由再别扭了。
他拆开锦盒,发现是根精美的手绳。
宁橙解释:“这是我去寺庙专门替你求的,牵姻缘的红绳哦!”
徐昊诚当场噎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爱情这个坎,他跌倒过一次。
如今慢慢爬起来,也该勇往无前了。
“谢谢橘子,那我争取早点帮你找个嫂子。”徐昊诚大方回应着。
宁橙见他这样,伸手拿过红绳,主动替他戴手上。
杜维均又化身醋王,说起话来酸不溜秋的:“怎么不见对我这么上心呐。”
宁橙很识好歹地流露真情:“谁让徐老板也是我和盛总的黏合剂呢,要不是他的存在,我和盛总早分手一百次了!”
盛钦粤闻言,不满地纠正:“瞎说什么。”
宁橙轻哼一声,撅起小嘴翻旧账:“还不是?上次假怀孕那次,你晾了我多久?心狠手辣把我打入冷宫,要不是有徐老板,那次我俩就断得干干净净了呢!”
“这么多故事呢?”
盛钦粤不由心一疼,却是点到为止:“都过去了。”
杜维均抓住重点:“那什么时候真怀孕啊?”
宁橙被他说得又羞又臊,扭过头去帮徐昊诚一起切蛋糕。
盛钦粤有种被架到火堆上的感觉,轻叹了口气沉默。
在这件事上,他没什么发言权。
老婆忽然事业心爆棚,他也不好当自私自利的拦路虎。
孩子这事,也能等,不急于一时。
而且就新婚而言,他确实还没过够二人世界,私心也不想那么早要baby。
杜维均接过宁橙递来的蛋糕,不死心地激将她:“你家盛总老大不小了,别让他真成老头了才当上爹。”
宁橙吐了吐舌头:“好歹我家盛总婚姻大事搞定了。维均哥,你是不是该抓抓紧了啊?”
杜维均气得伸手拍她头。
“君子动口不动手!”
“这话,你倒是对着你好闺蜜多说说啊!那我对你千恩万谢!”
宁橙:“好啊好啊~我改天和童童说说,至少让你快点转正。”
杜维均听了这话,高兴得就差把宁橙托举起来转圈子了!
他可太日思夜想了!
今天没有安排续摊,晚餐结束,各回各家。
宁橙的小电驴停在这儿,决定明天来取。
她很久没有和盛钦粤肩并肩,牵手共走武康路了。
人流量相较于白天,减少了大半。
宁橙想起去年徐昊诚的生日,感慨万千:“去年的今天,我还沉浸在独自伤心的气氛中难以自拔。盛总,从前的你,真的好冷漠啊!”
盛钦粤:“……还行吧。”
宁橙:“情绪一点都不肯外露,我根本猜不透你的心思。那什么的时候,也只会发狠地往死里弄我!”
盛钦粤轻咳两声。
臭丫头的虎狼之词,是愈发的不分场合了。
宁橙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该有的回应。
她挽着他手臂的手,重重捏了捏他臂膀的肌肉:“又不说话了?!”
他只挑了重要的回:“今夜会很温柔。”
宁橙怔愣在原地,突然的脸红:“谁跟你说这个了!”
“你不是怪我只会发狠。”
宁橙:“……也对叭~”
可是今晚的马路这么吵闹,洋房又是沿街而建,虽说有花园作为阻挡,可老式的建筑隔音也不是太好。
一想起今晚两人都喝过酒,楚洋不在,如果回别处,还得麻烦叫代驾。
似乎更烦。
只能将就一晚了。
很巧的,此刻豪车车队出来巡街遛车,轰隆隆的,跟打雷似的。
有些年轻人,身子骨硬朗,根本不怕冷的拉开了顶篷,在接近零度的夜晚,穿着羽绒服开敞篷超跑,也是没谁了。
宁橙见此情此景,不由缩了缩脖子,自嘲道:“我这人真不是坐敞篷车的命。”
盛钦粤吃味地反问:“你倒是想坐在谁的敞篷车里?”
宁橙自知失言,连忙找补:“……不敢不敢,我这辈子只稀罕坐盛总的副驾驶!”
正闲聊间,又有人凑上来跟宁橙不断的“啊尼啊塞哟~”
“呜呜~宝宝是中国人,土生土长的上海本地人!”宁橙拢了拢大衣,差点没化身成蝶,扑进盛钦粤的怀里。
盛钦粤失笑,连连说着抱歉,阻挡着陌生人潮的进攻,提醒大家别再拍宁橙。
他说话语气虽轻,举手投足间从容不迫,动作却非常护短,几乎将宁橙摁进自己的大衣里,紧紧包裹住。
态度也是不容置喙的坚硬。
人的气场是个迷,他喊停,就没人敢大胆地继续拍了。
宁橙回到武康路的洋房,思绪不由自主又陷入了去年的此刻。
那晚的她,也是和盛钦粤走在同一条街,心里却想的是,夜深人静,没有路人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没有人会知道盛钦粤身边站着的人,是她。
她忽然有些热泪盈眶,见盛钦粤还在开门,自己已经上前一步从身后抱住男人的腰,将头贴到他后背。
更深露重,他的外衣透着寒气。
“盛总。”她低低地喊人,吸了吸鼻子,很是动容道:“刚才感谢徐老板的话,我是真心的。幸好有他,我们才没有渐行渐远的走散。”
“没有他也不会。”盛钦粤开了门,将人从身后拉到身前,单手竖抱起人,脚后跟将门磕上,又腾出另一只空闲的手落了锁。
抬步上楼。
盛钦粤这样一个爱干净的人,有时候因为宁橙,也不那么在意细枝末节。
比如抱着她穿鞋上楼,进房间。
一切都有一点如法炮制去年的今晚。
他们心急火燎地抱在一块儿亲吻。
深吻间,宁橙挤出字不成句,让他别开灯。
他们就在黑灯瞎火间,吻得难舍难分,双双跌进了大床。
衣服落了一地,堆叠在一块儿,如同床上的男女紧紧缠裹。
“橙宝,你好爱。”呼吸交融间,盛钦粤吐出一息,莫名的停顿片刻,细细打量宁橙温和的眉眼。
复又重新俯身,将温凉的吻,落在她的眉心与眼皮处。
臭丫头的手不老实,一直滑走在他的肌肤上,每过一下,如电流窜过,发出刺刺的觉醒。
如期唤醒他体内沉睡着的野兽。
“怎么可能不爱?”宁橙喘着气,睁开雾眸,深深地凝视着他,“你那么好,我根本爱不够。唔~”
良久,宁橙才听见拉抽屉的声音。
黑暗里,只见男人侧着身,窸窸窣窣捣鼓了一会儿。
很快,覆上她身体,温柔问询:“第一次先不洗澡,可以么?”
“怎么问我呀,你才是嫌脏的那个人吧?”宁橙好脾气地摁了摁他腰,用行动回应了他。
“我不嫌。”即使没必要,他还是说了。
这是盛钦粤婚后的改变。
他记得,宁橙喜欢听夸奖,喜欢有回应,喜欢仪式感……
他的脑海深处,所有的事无巨细,都开始被宁橙侵占,被宁橙享用。
哪怕是这事,首先考虑的,也是建立在双方都愉悦的前提下。
“哎呀~”宁橙心跳漏了一拍,哼唧一下没算完,还轻喊了一声。
盛钦粤不停,支着胳膊问她:“怎么了?”
“你退后一点,拉着我手,十指紧扣住。”关于这件事,宁橙会主动开口提要求,盛钦粤也格外的尊重,以至于两个人至今都如新婚夜,从不会感觉腻。
盛钦粤照做后问:“这样吗?”
“嗯。”
“重不重?”
“有点,但能忍。”
他还是收了点儿力,不敢太过,小心翼翼得紧:“这样会不会好些?”
“嗯,很舒服。”宁橙勾着脚趾,闭上了眼睛。
“睁眼,看着我。”
宁橙乖乖听话,双眼撞进盛钦粤深深的眼眸。
宁橙想说什么,可先一步溢出嘴角的,是她喟叹的轻吟。
“很性感,很动听。”盛钦粤真心实意夸赞后,不忘引诱,“可以再响一点。”
“没想到原来你是这样的盛总。”
“怎样?”
“喜欢骚的。”
盛钦粤眼眸一沉,他还是不太接受这么的露骨说词,而且这个词在他这里,绝对是贬义的。
他不允许宁橙自贬。
于是动作略微带了一点惩罚的性质,语气一秒之间变得强势:“换个词。”
“喜欢浪荡的。”宁橙开始激他。
激怒盛钦粤后,会变得越来越刺激。
在盛钦粤面前,她果真是个欲女!
盛钦粤蹙眉,不甚认同:“再换。”
“喜欢我~”宁橙心领神会,知道他爱听什么。
她终于愿意对症下药,有心哄他。
“嗯,喜欢你,很喜欢。”盛钦粤勾唇一笑,望进她动情的眼眸,再不能自拔。
“那么老公,可以用粤语说点……dirty talk咩?”宁橙的手指动了动,在他指缝里甩小把戏。
臭丫头,又来。
“说嘛说嘛,我爱听,我想你在床上做个糙汉!”
“……”她想得还挺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