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同白姨母一样,不明白为什么程宜安大费周章,只给她谋一个做妾的结果。
不就是做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看她这架势,又是清理门户逐出家门,又是拿官位和坐牢狱威胁,这么大的架势,还当她是要逼程砚昌休妻再娶。
结果只是一个妾,那就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啊。
争辩了这么久,就为了一个妾的位置,也不知道究竟是在戏耍程砚昌,还是羞辱白姨母。
“安儿不能啊!我可是清白的身子给了他,我是白家女,白家的女儿怎么能做妾,这要是传出去,对你外祖的声誉也有碍啊!”
程宜安不帮她,白姨母就要拖着白家的名声给自己争取。
“姨母放心,你如今孤身一人,是好是坏都是你自己的事,你做什么决定都不会影响到谁。”
程宜安话中信息极大,其他人也在酝酿着她话里暗含的意思。
白姨母最为受刺激,什么意思?!
白老爷子不认她了?!
她本就只是义女,如果连白老爷子都跟她断绝了父女关系,她还如何在京城有立足之地,就是在这荣国公府也再不会被受到格外对待。
之前虽然需要她讨好程老夫人才能留在荣国公府,道成老夫人能给她脸也是看在她姓白,是白老爷子的义女,不能低看了去。
所以她在荣国公府,老夫人时常会赏她一些东西,还会拨一个丫鬟给她使唤。
也是仗着白家女的身份,她可以去争一个正妻的位置。
可要是她被赶出白家,想要成为正室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白家女没有做妾的,不是白家女,老夫人肯定恨不得让她以最低贱的身份留在国公府!
“这不能啊!安儿你不能这样,好歹我跟你母亲做了那么多年的姐妹,叫了你外祖那么多年的父亲,你们不能就这样抛弃我!父亲一定不会允许你这样做!是不是你自作主张?!他老人家都不在京城,怎么会跟我断绝关系!”
白姨母在这一刻精神几近崩溃,失去白家女的身份,她就失去一切了。
程宜安冷漠地看着她,“以后就不能叫你白姨母了,你本姓江,以后成了我三叔的妾室,江姨娘你可要好自为之。”
老夫人不管程宜安是糊涂了,还是突然心慈手软,立马给儿子使眼色,让他同意程宜安的要求。
比起见官,不过是一个妾室的名分,三房给得起。
报官什么的,老夫人深知程宜安是做得出的,虽然仅仅为了让白姨母给他儿子做妾还要据理力争也显得匪夷所思。
其中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关子等着他们三房倒霉,但能用抬白岚做妾室就把这事带过去,渡过眼前这关,算是把他们三房的损失降为最小。
程砚昌也自知百口莫辩,只想赶紧草草了事,反正他付出的也就只有一个妾的位置。
不答应,谁知道程宜安要他脱几层皮。
“江氏,望你以后在三房能本本分分做人。”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妾室,程砚昌很快就摆起了夫君的威风。
把江岚是他妾的名分定死,这样他睡了她就不是什么罪过,是他正当的权益。
他还不能睡自己的女人了?
他女人被下药,自己去给她解毒怎么了?!
程砚昌这么一想腰板都挺直了,在意得始终是他没有偷鸡摸狗没有趁人之危。
美色当前,他没有耐得住,那也是因为这个女人是他妾他才放纵自己,谁也不能说他没有坐怀不乱得正人君子之风!
他一副自证的模样,全然没有抓住事情的关键该是江岚为何会中毒,又为何会出现在他床上。
但就算能反应过来,只要一涉及最终是跟江岚混在了一起,就百口莫辩,任何前提原因都不及他管不住下半身,失去了站得住的立场。
孔氏对江岚愤恨而视,可也知道事已至此要保住程砚昌,只能接受江岚进三房的后院。
安慰自己还好只是一个妾,日后还不得被她任意揉捏搓扁。
程砚昌一锤定音后,晦气地甩手走了。
老夫人也疲惫地再没话对任何人说,摆摆手让围在她跟前的人都走。
程宜安可没等老夫人催也早已让白芍推着她离开。
所有人丢下了江岚,江岚已经面若死灰,不知是算盘落空做妾的命运无法改变让她心灰意冷,还是没从再不是白家人这个惨痛的悲剧中回过神来。
孔氏在一旁瞧着已经在想尽各种办法怎么折磨她,“荡妇!还不快站起来死回去!”
这就是要把江岚立马捉回三房磋磨。
程宜安等人走在前,身后有几人的脚步声响起,就听方氏在冯姨娘的陪同下叫住了她。
“安姐儿的本事着实让人长见识了。”方氏走上前不吝夸赞。
程宜安看着她也笑得意味深长,“日后给四叔母长眼的机会还有的是。”
聪明人之间的眼神对视,火花四射,方氏表面镇定,心中暗惊,一个都未及笄的小辈,还是个瘫痪残废的女子,心机城府竟然如此深沉,一点不容人小觑啊。
程宜安这丫头不能小瞧了她。
“四叔母没别的事,安儿就先走了。”程宜安没兴趣被方氏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又打量。
“是是是,侄女累了,就快去休息,可不能耽搁了身体。”回答得不是方氏,是跟在他们所有人之后的四老爷程砚山。
程宜安对这个四叔同样没什么好印象,三房四房都是一丘之貉。
只不过这四叔做得事那是全为了自己能享受,游手好闲逗猫遛狗无一不是在玩乐。
像他这样的也不需费心对付,老夫人已经把他养歪,不思进取只知道玩玩乐乐,上辈子方氏自己就把他给整废在床上,以免他还蹦跶在眼前。
没用的夫君,不能丧夫,就让他瘫着呗。
“三哥都有两个新媳妇了,红袖楼的莲儿爷正好这几日看对了眼,夫人准备准备腾出一间屋子等人接回来就可以住下。”
程砚山是为了追上方氏,而堵住方氏为的事也很简单。
程砚昌纳了妾,那他也要。
一点不顾及在场的还有程宜安这个小辈,当着侄女的面就给方氏下不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