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程宜瑶瞧了许久，不是程宜安在程宜瑶身上发现了能让她上心的事，不过是程宜瑶盯她的脸盯了很久了。
程宜瑶那眼神就差把她的脸一寸一寸看过去，程宜安都觉得盯着一个人看这么久眼睛疼，程宜瑶却不知道眼酸似的，像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一个骷髅来。
不过也因为被程宜瑶盯着看久了，程宜安也看了那么久的人，后面她发现她这位三姐姐是有些让她上心了。
因为她发现，程宜瑶的容貌，竟然同她有五分相似。
程宜瑶衣着不似程宜珞那般裙衫名贵，面上的脂粉也轻薄浅淡，整个人的气质比较素净。
全身瞧着最贵重的似乎就是佩戴在头上的一只发簪，程宜安帮着在柳川打理铺子，要说金玉轩的首饰有她没见过的，那都是不可能的。
款式或许不同，但首饰的材质看一眼也能看出个大概来，程宜瑶的这只钗子一看就价值万金。
这样的好东西程宜瑶竟然拥有，看来三姐姐也不是她表现的那样，在府里只是个不被人记住的三小姐。
而就是程宜安多看了她头上佩戴着的钗子，程宜安看到了程宜瑶立时抬手护了下，看向她的目光顿时满是警惕，仿佛被她多看一眼，就会过来夺了她的钗子一样。
程宜安感到莫名其妙，就皱了皱眉，这时程宜瑶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失礼了，赶紧放下手，局促了一会后才慢慢平静下来。
但对程宜安说话时还是带了点戒备，却又要看在程宜安是二房嫡女的身份上，不好得罪，就跟风说了一句场面话，夸了夸程宜安，“五妹妹……五妹妹可真好看……”
程宜安听不下去，程宜瑶的这话听着总觉得她说得艰难和透着异常的委屈。
程宜安纳闷，她也没怎么着这人啊，何须是这种态度。
只是在她想要深究的时候，再看程宜瑶竟然已经看不出她之前的情绪，只能感受到她坐在这里很是不适，不自在得似乎比她还要迫不及待离开。
程宜安压下心中的疑虑，也不再多言，不管见了她面纱下真容后众人的反应，是确定了她可以当一件有用的物品开始盘算如何卖了她，也不管对她的容貌产生了多大的妒意，还有幸灾乐祸和看着她要被摧毁的种种眼神。
程宜安走了，留下这些人自己去不怕死得异想天开，随她们想着自己还能如何如何支配另一个人的命运，以为自己能主宰他人的人生。
身无二两肉却觉得能手眼通天，本事不大屁倒放得响，既然他们认不清自身有几斤几两几分本事，程宜安会叫他们充分认识到他们也不过是底层蝼蚁，想要践踏他人就要做好被人碾压在脚底得准备。
——
翠竹苑，是国公府二房曾经居住的院子。
程宜安带着人到了翠竹苑，本以为方氏不过是敷衍她的说词，就是打扫了也只是匆忙让家仆过来清扫了下。
没想到进了翠竹苑才发现这不是随便的打理，而是打扫得非常过得去，正如方氏说的，他们今晚入住就能住得舒坦。
这倒是出乎了程宜安的意料，是方氏的主意吗？
把院子都给清扫好了，就没理由搬出去了呢，方氏打定主意要留下他们，留下她。
“小姐，里里外外都去看过了，都置备了新物件。”白芍替程宜安走了一遍翠竹苑，没发现有不妥的地方。
“四叔母准备周到，确实是管家好手，可惜了。”程宜安看着翠竹苑外头一处亭台小院，这是与国公府百花园不一样的一个独立小院子，不大，但可供二房一家人逛赏小坐。
“不是四夫人管家才好。”白芍在柳川就经常跟着程宜安打理府里的事务，对管家一事上的很多事情看得比较通透。
程宜安也笑着点头，她四叔母要不是因为嫁给了四叔，嫁得是庶子，以她的能力，是能当一家主母的，比孔氏不知道要厉害精明多少倍。
可惜她只是四房的夫人，这个家只要有老夫人在一日，她再能干也只能帮着孔氏管家，永远无法有出头之日。
除非忠勇侯府能更上一层楼。
方氏是忠勇侯府嫡出的姑娘，曾经的忠勇侯早早衰败，成了京城最落魄的一家，这也是为什么好好的侯府嫡出小姐，却只能嫁给国公府的庶子。
是因为忠勇侯府破落了不说，还因为当时忠勇侯在朝堂上犯了大错，是能被抄家流放的。
但不知怎么的，在那等危难之际荣国公府给忠勇侯府伸出了援手。
当时已经是荣国公的大伯在朝廷帮了忠勇侯，才让忠勇侯府免于家破人亡。
也不知是否还有荣国公府的救命之恩在，忠勇侯府就甘愿把嫡出小姐嫁给当时唯一还未成婚的程四爷。
程宜安想着忠勇侯府以嫁女来报答荣国公府的敢于搭救，方氏这样的嫡女嫁过来，倒是便宜了四叔。
也是当时三叔已经娶了孔氏，如果他还未娶，方氏也能嫁给他。
这也是老夫人万分痛惜的事，更因为方氏的能干，对孔氏越发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曾经老夫人因为不甘心庶子娶得比自己的嫡子好，还想出过让方氏给程砚昌做妾的事。
但方氏怎么说都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可以委屈求全嫁给庶子当正室夫人，却绝做不出给嫡子做妾的事。
方氏不肯给程砚昌做妾，就得罪了老夫人，老夫人就无耻的要方氏为国公府付出，却一点不在外人面前说方氏一句好。
总是李代桃僵的把功劳说成是孔氏的。
老夫人一边想要方氏的管家能力替她把国公府管好，一边又提防着方氏抢权。
一开始方氏刚嫁过来几年，老夫人就是对方氏压榨不说更是随意打压，还是后面方氏真正展现能力，老夫人才发现方氏根本不是她能任意利用任意排挤的。
想要方氏出力就得放权，不然就等着她把烂摊子原样奉还，冷眼旁观国公府被老夫人他们母子给败坏腐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