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从未央宫临行前,阿柠倒是嘱咐过,让你留在郡主身边。”
青雀欲言又止,“可是——”
“你若是觉得不妥,现下可随本宫一起进宫,阿柠此时就在未央宫。”
犹豫片刻后的青雀只能躬身行礼。
“殿下,那奴婢...也是留在郡主身边吗?”
一旁的书意有些着急的上前一步,用一双充满了希望的眼神巴巴望着沈桑晚。
“本宫是去打仗,又不是游山玩水,带着你也是徒劳,你且留在郡主身边,她也好有个解闷的。”
「原来我只是个解闷的...」
书意脸上肉眼可见的浮现出失落,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沈桑晚的话。
再三叮嘱几人后,沈桑晚出别院上了马车。
在人离开后,巷道阴暗处有一个黑衣人缓缓而出,望着远去的车架,脸上露出诡异的笑意。
事态紧急,沈桑晚不敢多有耽搁,简单收拾行囊,整军出发。
因担心温月柠长时间不曾骑马,久骑会不适应,也怕伤着她,故而前几日队伍都走的不是很急。
中途休息的空隙,书云递来了许州的书信。
“殿下,墨枫作何处置,现下已经将他控住。”
沈桑晚捏着水囊,没有接对方手中的书信。
连着喝了两口水后,拿着水囊在自己脖子上晃悠了两下。
意思已经很明显,书云不好多言,俯身退下。
温月柠作为随行军医原是不能与沈桑晚一同吃住,但因沈桑晚下了特令,二人几乎什么时候都呆在一处。
“殿下不打算给对方一个机会?”
听了这话,沈桑晚有些质疑的看了过去。
这与她认识的温月柠好像有些不大一样。
“阿柠何时有了菩萨心肠,我怎么记得你处理起人来,比我可狠多了。”
对方却忽的笑了起来,挨近沈桑晚,“不过都是殿下教的好罢了,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有些人,给一次改过机会那是还未曾到绝路那一刻。
可有些人,再给一次改过机会无异于将杀自己的刀亲手奉上。
她虽然有时候会圣母心泛滥,但她还不想死的那么早。
抬手摸了摸温月柠的头,“这几日连着赶路,你若是不舒服定要跟我说。”
算了一下日子,对方的月事好像就是这几日,她有时候疼的死去活来时,倒是可以吃系统的药,可温月柠就没那么好运,只能硬熬。
“殿下不用因为月柠一人而误了整队人马的行程。”
“可你若是来了月信,身子长时间这么下去定然是吃不消。”
温月柠握住沈桑晚伸过来的手,轻轻拍抚着,“殿下放心,我已经配了药。”
拧不过对方,沈桑晚也只好先暂时应下。
接下来的日子逐渐变冷,根本就不是作战的好时机。
〖也不知道北巫的人是脑抽还是被门夹了,偏偏选这么个时机,自己不过年,也不让我们过。〗
一路上沈桑晚不是在骂北巫的人就是在骂温云鹤,每次骂的时候都还要趁着温月柠不在身边的时候骂,免得对方听见自己骂温云鹤,心中有些不好想。
虽然二人关系不好,但总归是她的父亲,老是骂也会让人难免多心。
眼瞧着温月柠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沈桑晚下令留下一队人马暂时歇息,其余之人由墨染暂时带领按原计划行军。
自己则是陪着温月柠停歇两日,暂作休整。
“都是月柠的不是,托了殿下后腿——”
“阿柠,女子本就不易,你能作为军医与我一起,与京都贵族里的一些女儿家相比,我觉得这是一件让人值得骄傲的事情,现下你只是身体处在特殊时期,别胡思乱想。”
因离村镇还有一段路程,沈桑晚没有强行赶路,而是选择了就地扎营。
环境自是比不上皇宫,也没有好肉好菜供着,只能尽可能寻一些补气养血的东西吃,然后再配以温月柠自己调配好的药方喝下。
修养了三日,月事干净,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不过通过此事,温月柠也发现了一件事,沈桑晚好像从没有如她一般痛的死去活来过。
缠着问了许久也没有得到答案,最后觉得索味,便也不追着继续问。
一行人加快了步伐追赶上墨染的大部队。
京都郊外的别院。
在沈桑晚离开的第五日,岑颜与书意几人也收拾好准备回宫。
套了两辆马车,岑颜与若影同乘,青雀与书意同乘。
岑颜原本不乐意,知晓若影是个闷葫芦,说话又跟块木头似的,回城途中差不多近两个半小时,定然会闷。
于是一个劲的提议要让书意陪她,都被若影以保护她的安全为由挡了回去。
最后气鼓鼓的登上马车,坐到最里边,若影进来也没给对方一个好脸色。
两人相坐的距离中间都快有一条银河系,空气死一般寂静。
若影习惯了孤寂,倒是苦了岑颜,生了半天闷气还真就只是气了自己,丝毫没有影响对方。
反观书意与青雀,表面都是矜持之人,内里八卦之心飞起。
同吃同住这些日子也早就将彼此的脾性摸得一清二楚。
自两人上车,嘴巴就没停歇过。
岑颜听着后方马车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又看着坐的端正的若影,气的只能捶手边的坐垫。
“小心。”
耳力惊人的若影察觉到有利箭射来的声音,一个跃身将岑颜给扑倒在车厢里。
这时也传来马的嘶鸣乱叫的声响。
乱箭射中了前面的马,受了惊的马儿胡乱奔跑,马车晃动的厉害。
这让还在生气的岑颜有些发懵。
这场景似曾相识,她刚来的时候好像就是遇见流寇,然后再碰上叛贼。
「该不会这么倒霉,又让我赶上了?」
乱箭呼呼的扎在马车的车身上,有些还从小窗口穿进来,吓得岑颜蜷缩在一堆,瑟瑟发抖。
“郡主别怕。”
若影感受到身下人在颤抖,将人紧紧抱住,语气有些冰冷的安慰着对方。
前面的马儿受惊,后方也出现了一样的情况,原先还是欢笑的声响此时只剩下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