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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嗯,负责,得负责。”

沈桑晚将人从身上挪开,略显艰难的从床榻上爬起。

四肢跟在车祸现场一般,又酸又痛。

〖看着斯斯文文的一人,怎么跟头饿狼似的,真是有够折腾。〗

一边义正言辞的应答着温月柠的话,一边侧身用探究的目光看向床榻里边的人。

想拉床铃,才发现自己睡在偏殿。

无奈之下沈桑晚只好自己下床捡起昨晚被对方扔掉的里衣。

腿间酸软,一个不稳若不是扶着床沿,只怕是要来个狗啃泥。

“殿下小心。”

温月柠见状才知晓昨晚自己做的有些过火,心中不免有些愧疚起来,迅速起身,替对方穿好衣服。

“都是月柠的不是,可要传个女医来瞧瞧?”

“你不就是吗?”

沈桑晚几乎是下意识回应,待说出口后,她又有些后悔。

若是让对方给自己检查,肯定免不了又一顿折腾。

在系好腰带后,忍着不适飞速逃离。

“不用看什么女医,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你...你自便。”

阔步往外走的时候,还适时的回头嘱咐了一句。

直至人影消失,温月柠脸上的笑意都没有褪去。

穿上衣服后,悄然翻窗出去回了凤鸾宫。

书意一直守在殿外,见沈桑晚走路姿势有些怪异的出来,赶紧上前搀扶。

被沈桑晚伸手阻拦,“本宫无碍,昨夜皇后在未央宫的事情,你...”

“奴婢没见过皇后,昨晚只有殿下一人在偏殿休息。”

沈桑晚的话都还没说完,书意就已经抢先接过话,甚是表忠心的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见对方心中有数,沈桑晚也就没有再过多敲打。

“传早膳吧。”

“殿下,早前云光殿的宫人传话来,泠鸢姑娘一直吵着要见您,若影姐姐她有些招架不住,特意遣人来问一问殿下的意思。”

今日起的有些晚,现下已经巳时二刻(九点半),若是泠鸢从昨日自己离开开始闹腾,确实有够若影受的。

“若是吵得厉害,就让若影将其绑了嘴里塞块抹布也好或者用什么堵上也罢,再不济直接将人给打晕,人既然交给她看管,只要人不死就行。”

沈桑晚可不敢再去见那缠人的“蜘蛛精”。

直接让书意按照自己说的话回了去。

待用完早膳后,书云拿了一摞类似册子的东西来见沈桑晚。

看着桌子上堆积的书册,沈桑晚不解的开口问道,“这些是何物?”

“昨晚属下回长公主府,有人用箭射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地址,因对方武功高强又在暗处,属下没有抓到人,再三斟酌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眼,不料真找到了岑相的罪证。”

对于这些没有在李秀才与梧州城找到的物证,如今竟然有人暗中相送,书云内心多少还是高兴的。

可沈桑晚脸上愁容尽显,“藏这罪证的地方在何处?”

“是城北临郊的一处荒废破庙,属下去时,那里荒芜的连乞丐都没有歇脚的地方。”

“殿下可是觉得这些东西不妥?”

沈桑晚随意取了一本账册,翻看后发觉是抄录的副本,心中的猜疑就更加确信了。

“你不觉得这是有人背后操纵,先一步将罪证收揽,然后挑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拿出来,这是要将岑洲远给钉死,估计大理寺林朝礼那儿,也会有这样一份证据。

这个时辰,陛下他们可有下早朝?”

“说来奇怪,今日都已过巳时,旭阳殿竟然还在议事。”

“将这些东西收好,本宫去一趟旭阳殿。”

而此时旭阳殿上的沈煜辰,一个头两个大,底下大臣分拨三派吵得不可开交。

大理寺的林朝礼分属一派,拿着查到的证据以及沈煜景送给他的物证,上表沈煜辰要将岑洲远下狱。

而原岑洲远一脉的朝臣则是据理力争,避重就轻、挑挑拣拣的认领一些无关紧要的罪证。

其余重罪比如让人替考,还有指使官员人为换卷的事情就不承认。

咬着林朝礼说这是污蔑,是趁机泼脏水。

还有一派就是温云鹤一党,和稀泥一把好手,搅得朝堂那叫一个热闹。

沈桑晚火急火燎赶到时,大殿上有两个大臣正在据理力争,若不是文官,瞧着都有些急眼要打起来的架势。

“长公主到——”

殿外响起内侍的高呼声,让旭阳殿的吵闹声得到暂时的停歇。

沈煜辰好似看到救星一般,一双眼睛巴巴的盯着迎面而来的沈桑晚。

“微臣见过陛下。”

“辅国将军请起。”

于沈煜辰而言,沈桑晚行不行礼可有可无,于沈桑晚而言,在朝臣面前,她还是得俯首称臣做做样子。

“今日旭阳殿上甚是热闹,不知道的还以为诸位大人在集市赶集。”

直言不讳的讽刺,听进有些大臣的耳朵里,羞涩的低下头。

“一个个跟市井泼妇一般,实在有失南靖朝堂脸面,这旭阳殿日后也不必用来议事,直接给诸位搬个椅子,都好生坐着开吵如何?”

“本宫瞧着齐大人,李大人还有贺大人几位尤其厉害,不若组个使团随本宫去钦州与北巫的使臣洽谈,这般好口才若是被埋没,怕是我南靖朝廷识人不清用人不明。”

面对沈桑晚这接连数落,朝臣纷纷噤声,倒也不是怕了沈桑晚,而是被戳到了痛处,都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被点名的几人,纷纷退居到朝臣队伍里,不敢再出声。

〖都是纸糊的老虎不成?怎么被怼几句,都不敢说话了?〗

〖方才不是吵得挺凶的吗?〗

有些人不敢冒头,可总有不怕死的言官嘴皮子碎,爱挑弄是非,说什么不好,非得招惹沈桑晚。

“将军今日怎来了早朝,还没有着朝服,穿女子的衣服来旭阳殿怕是有违——”

“本宫可不记得早朝什么时候不允许穿女子衣裙,若是曲大人喜欢,亦可着女子衣装。”

御史台曲缊身边的几位听到沈桑晚的话,强忍着笑意,只是脸颊的红晕无不透着憋笑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