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月柠一边检查着书颜的身体，一边下意识的侧着耳朵听沈桑晚与小瞳对话。
觉得自己越发喜欢这个被唤作“小瞳”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机会见上一见。
“郡主脉象有些虚弱，意识混沌，虽退了热，但能不能醒来，殿下恐怕还要有个心理准备。”
盖好被子后，温月柠转身看见沈桑晚投来怀疑的目光，也不甚在意，她知道自己说再多，对方不信，也是枉然。
反而一步一步朝沈桑晚走近，转移了话题，“今夜前来，月柠有几件事想从殿下这儿得到答案。”
沈桑晚连续吞咽了好几下，对方上前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最后被一点点逼坐到软榻上。
〖还来？皇后，我...我警告你，别...别得寸进尺。〗
“殿下在暖阁凭空取物的本事，让月柠甚是好奇，想劳烦殿下也教一教月柠。”
沈桑晚双手后抻在软榻被褥上，被迫微微仰着头，“那个...嘛，这个...这个东西吧，它就是...”
〖完了完了，小瞳，我这怎么给她解释啊！〗
找不到措辞的沈桑晚将希望寄托到了小瞳身上。
可她忘记自己刚给小瞳禁言不到十几分钟。
〖苟小瞳，又给我装死，我就知道你不靠谱。〗
“嗯——？”
见沈桑晚磨磨蹭蹭在那里打马虎眼，温月柠再度上前，逼得对方又往后挪了挪，自己则顺势跪坐在软榻前沿。
“就是...就——是，这个东西暂时不大好说，你...你不是有好几件事吗，你...你先换一件事问。”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索性摆烂，闭口不回答。
温月柠也不急，好似在逗弄小猫一般，“月柠今日从暖阁回去后，听到一个传闻。”
“什....什么传闻？”
瞧见温月柠那不怀好意的眸子，沈桑晚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都说明王妃与齐王侧妃日子过得艰难，有人会天降，救她们出火海。”
“我还听说——”
“殿下也想娶本宫入长公主府——”
说最后一句话时，温月柠是贴在沈桑晚耳边缓缓开口，声音虽小，但一字一句吐露的极为清晰。
“咳咳咳，哪...哪个狗奴才传的谣言，皇后万万不能相信，谣言不可信，不可信。”
“好像是叫苟戏瞳还是苟小瞳来着。”
瞧见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名字，沈桑晚瞳孔放大。
〖这...皇后是能听到我和小瞳说话吗？我特么——〗
“是！”
温月柠嘴唇微启，轻轻吐出一个字，惊的沈桑晚当即就要引发心梗。
这跟大庭广众之下拉屎有什么区别？
完了完了，之前她还说了好多皇后的坏话，这....这岂不是...
真是造孽——啊！
快来个意外，将她弄死，如今这是一秒都不想苟活了！
“殿下——？”
沈桑晚脑子飞速旋转，思忖了许久，很严肃的开口，“你既然能听到我心声，那你也应到知晓，我不是真的长公主！”
对于沈桑晚的话，温月柠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而是追问了一句，“殿下是不是也有前世的记忆？”
一连两个问题，让沈桑晚有些消化不良。
怎么回事？
合着自己白瞎这么久，对方比自己知道的还多？
“我不知道殿下为何说自己不是长公主，殿下不论是脾性还是一些小习惯，都不曾变过，如今只是少了一部分记忆，又再多出一部分旁的，月柠相信，殿下始终都还是原来那个殿下。”
“等会儿，逻辑说不通，我确实是有一部分长公主前世的记忆，但断断续续的不完整，可我在现世是实实在在，活生生的人。”
“我现世不论是记忆还是生活都是完整的，如果你说长公主是我，那我在现世的时候，南靖的长公主身体里人是谁？”
温月柠其实也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而且按照沈桑晚先前与小瞳的谈话，一个在异世界活了二十三年，一个在南靖才双十年华，是如何做到一魂驻两体。
可先前种种迹象又表明，眼前人就是她的殿下。
“这个问题，或许殿下可以问一问那个叫小瞳的人。”
〖我要是能问的出，还用等到现在？〗
沈桑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一句，有惊觉对方能听到自己的心声，默默闭上心里的嘴。
“嗯...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腿...有些麻了！”
原先还是跪在软榻上的人，不知不觉已经整个人坐到她双腿上，如今都快没知觉了。
听到沈桑晚的小声恳求，温月柠乖巧的抬腿坐到旁边的空处。
殿内一时间陷入沉默，沈桑晚不知道说什么好。
先前小瞳提起攻略任务时，皇后也在场，也就说明她是知道，自己一直带着任务去接近、亲近她。
这想想都觉得有些尴尬。
“那个...”
“殿下...”
忽而二人同时开口，又同时住嘴。
“殿下先说。”
“我一直夹杂着别的心思接近你，以往对你做的一些过分的时候，你...别生气，也千万别往心里去。”
思来想去，她还是选择先道歉。
“殿下为何会觉得我会生气，明明是我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时不时还会逗弄殿下，殿下不用跟月柠道歉。”
见对方就是不肯松口，认定她就是长公主，眉毛都快皱成一堆了。
虽然她也怀疑自己就是，但是没证据，逻辑上也说不通，可有些相通之处若要解释，也没办法讲明白。
头大，真的让人头大。
“不论殿下变成什么样，在月柠心中，都还是以往那个殿下，所以，日后殿下能不能不要老是刻意避着月柠。”
见沈桑晚无动于衷，温月柠选择主动出击，再次扑了上去。
将人整个压在身下，用指腹摸搓着被自己咬的有些发肿的嘴唇，“即使殿下记不起往事，那便从今日起，就当是我与殿下互通心意的初始，往后再一点一点拾起，可好？”
不能说话的小瞳，张着嘴“哇哇”的无声乱喊着，手舞足蹈的四处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