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晚第一反应是对方疯了,第二反应觉的皇后这唇还挺香软。
忍不住轻轻咬了一下。
温月柠在痛感传来时,恢复了理智,稍用力推开了身上之人。
方才她被沈桑晚心里那句话不小心刺激到了,有些失控。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旖旎的气氛,好不安静。
沈桑晚有种被对方吃干抹净然后被抛弃的小狼狗,可怜巴巴的站在软榻旁。
寂静的房内,二人无话,略有些尴尬。
谁也不开口,也不做解释。
“那个,你伤口...”
“出宫办事不小心被人偷袭划伤的。”
最后还是沈桑晚耐不住性子,率先开了口。
二人很有默契的直接略过方才的事情。
一个是找不到措辞,一个是心里发虚。
“你这手底下干活的人不大行啊,怎么事事都要你亲力亲为。”
沈桑晚将木盆端走,放到架子上。
温月柠以手撑着软榻,想起身,发觉手脚有些无力。
远处的沈桑晚见状匆忙跑过来,扶着对方的肩膀使其缓缓起来。
“你这失血过多,得好好养养。”
“下次像脖子这样的伤口万不可大意,看着不打紧,实则也有可能会要人命。”
见她靠在木背上有些硌的慌,沈桑晚又去自己床榻上取了两个软枕放在她的腰后。
“月柠谨记殿下教诲,不会再有下次了。”
温月柠略有些心虚的不敢抬眼看对方,只是低头受着。
“你...可要用膳?”
没话找话的沈桑晚宛若在被人凌迟。
“我...还不是很饿。”
二人仿佛又触碰到了敏感话题,屋内再次陷入尴尬氛围。
“咚咚咚!”
敲门声让沈桑晚顿觉松了口气。
“殿下,您要的衣服送来了。”
书意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沈桑晚加快了步伐,开门将摆着新衣裙的托盘接了过来。
“殿下,岑姑娘说有事相商,让您去一趟东苑。”
“本宫知道了。”
传话来的是若影,她虽然知晓自己保护的岑颜姑娘在殿下心中位置不一般。
可当今除了太后与陛下,竟然还有人敢让长公主亲去找自己的。
这倒是让她对岑颜的认知又更深了一些。
沈桑晚单手关上门后,将托盘放在桌子上。
“你...先前的衣服占满了血,这是本宫让书意备下的新衣,你若是觉得身子没有不妥之后,可自行离开。”
温月柠只觉现下偷鸡不成蚀把米,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月柠谢过殿下。”
“本宫还有事要处理,你且自便,书意就在外间侯着,有事可吩咐她去做。”
沈桑晚说完逃也似的开门出去。
屋中的温月柠好似毒蛇一般让她唯恐避之不及。
望着消失的背影,温月柠轻叹了口气。
东苑书颜正躺在廊下的摇椅上,看着似珠帘一般的雨。
远远望去,整个人气色不是很好,有些恹恹的。
“阿颜,你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舒服?”
沈桑晚再次让小瞳给书颜检查了身体。
得到的结果还是与之前一样。
“殿下来了。”
被书意安排伺候的代清上前先将书颜扶起。
而后才向沈桑晚福身行礼。
“你脸色不大好。”
“今日入秋,我困乏的厉害,许是瞌睡太多,给人感觉没活力,殿下无需担心。”
书颜搀着沈桑晚的胳膊,二人一道入了内屋。
将代清与若影打发出去后,书颜手撑在椅子扶手上,“桑晚,我最近总做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世,而且在睡梦中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自己究竟在梦里还是在南靖。”
“我让小瞳给你检查了好几次身体,他都说没什么异常,你...你别吓唬我。”
沈桑晚半蹲在书颜跟前,有些惶恐。
“这短短半年时间,我好像经历了半辈子的时光似的,你说我这是要回去的征兆?”
这一刻沈桑晚不知作何回答,一方面,她想小颜颜能回到现世,毕竟哪里有爱她的父母、亲人,生活在五星红旗下不用时刻担惊受怕。
可另一方面她又自私的不想让对方回去,她害怕自己孤身一身留在这儿。
有时候哪怕再难,她只要想着还有小颜颜在,她就有一个寄托之处,若这个寄托有一天消失了,她怕自己会直接破碎掉。
愣神许久后,声音有些哽咽,“若是能回去,这是好事啊,之前都是我不好,硬拉着你去飙车兜风,才让你莫名其妙卷进这无妄之灾。”
“若是你能回去,阿姨和叔叔他们肯定开心。”
书颜说话的声音时大时小,言语中带着忧虑“那你呢,沈桑晚?”
小瞳告诉过她,自己离开这儿的概率几乎为零。
而且现世她爸妈对她而言,似乎并不重要。
除了外婆,她早已没有挂念之人。
而在这儿,她有担心自己的太后,还有一心为她着想的小皇帝......
想到这儿,她忽而惊出一身冷汗。
现在的她,潜意识里好像已经在逐渐认同自己长公主这个身份,她似乎在一点点被同化。
“若是我真的走了,留你一个人在这儿,我...”
“没事,说不定你回去了,我也跟着回去了。”
沈桑晚起身,强装镇定的摆摆手。
“对了,还有一事要说与你,那暗道入口,我又细细研究了一下,发现好像只能从外面打开。”
“先前那名刺客既然是从那儿出来的,也就说明,长公主府上,有内贼,且很早之前就已经看过府上布局图。”
那晚沈桑晚也是打开后直接进去,没有去关入口,当时一心扑在另一侧出口在哪儿,忽略了这个问题。
“你有怀疑对象吗?”
书颜摇头,“这院子就住了我和玥心,她倒是来过几回,但是每次都是在外间,从未进过内屋。”
“如果是她,那日又何苦救我,自导自演的戏码,一不小心会丧命,若是我那日没醒,你一气之下杀了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让书云查过,西苑那群人基本上都是各府搜罗的歌姬,不会武功,且一直都很安分的待在西苑,没有出来过。”
“如此说来,难道是府上旧人?”
沈桑晚张开双臂,躺在软榻的,长呼了一声,“不知道,脑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