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吧!〗
〖不是说受罚后会给三天时限吗?〗
〖我现在这动弹不得怎么去皇后跟前刷存在感?〗
〖小瞳,我最近好像也没招惹主系统吧,这苟东西纯属找我茬?〗
【主子,凤鸾宫离这不远,你试试看能不能起来,就是爬也得爬过去啊。】
小瞳是真的有些担心沈桑晚,眼看着二次时限就只剩下十五分钟,若是还未完成任务,自家宿主会面临什么,他不得而知。
沈桑晚深吸了两口气,憋足了劲才从地上爬坐在地上。
但也没比之前好到哪里去,还是没法子站起来行走。
〖小瞳,二次受罚会怎么样?〗
【这个我也不清楚,反正不会死人就是。】
〖......〗
我谢谢你的安慰。
折磨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
【主子,爬一爬还是有机会的。】
〖早知道将若璃带着,干嘛一根筋全安排去修缮地道,谁来救人一命啊!〗
沈桑晚环顾了四周,此处基本上无人经过,如今又下着小雨,宫人也极少会走这条道。
复而摆烂又躺下,静静等待着处罚。
雨丝逐渐变成了雨帘,身上的大氅早已被雨水浸湿,时不时吹来一阵风,冷的沈桑晚蜷缩在一堆。
“殿——下?”
〖我去,皇后这是搁我身上安监控了?〗
忽而有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但同时又夹杂着窘迫。
〖如今这副狼狈样,还不如不见对方,呜呜呜,小瞳啊,快借我两张脸。〗
温月柠在凤鸾宫左等又等,也不见沈桑晚的身影。
书意带的话是不出半个时辰便会从兴德殿出来寻她有事相商。
如今已然过去一个时辰,她有些担心,为走近道选择了这条石子路。
大老远就瞧见地上躺着一坨不明物体,稍稍走近后瞧见那狐狸大氅有些眼熟,有些不确定的开口唤了一声。
本以为自己认错,在听到熟悉的心声后,确认无疑,疾步上前让青雀赶紧将人扶了起来。
“殿下可是受了伤?”
青鸾撑着伞,温月柠让青雀将沈桑晚身上的狐狸大氅解开,而后将自己身上的薄氅披在对方身上。
“本宫....”
沈桑晚话还未来得及说,时限到了,直直扑进温月柠的怀里,昏死过去。
“回凤鸾宫,青鸾,速去太医院将李太医请来。”
“是,奴婢这就去。”
青鸾将伞交由青雀,用手遮雨小步疾跑。
温月柠将人横打抱起,大步流星往自己宫里而去。
书意一直在凤鸾宫侯着,瞧见温月柠抱着一人回来,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自家殿下吧?
待对方将人放到软榻之上,露出熟悉面容后,书意担心的开口问道,“娘娘,我家殿下这是?”
“殿下浑身被雨淋湿,你速去未央宫取一套干净的衣物来。”
温月柠未做解释,只是吩咐了书意两句后,又让宫人准备了热水。
李太医提着药箱来到凤鸾宫时,沈桑晚已经被擦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躺在里间的床榻上。
“微臣参见...”
温月柠挥手免了对方的行礼,“劳烦李太医给殿下看看。”
她早先已经偷偷给沈桑晚把过脉,但对方这脉象极为诡异,至今从未遇见过。
李太医如今瞧见病人是沈桑晚,都有些心理阴影。
颤颤巍巍的上前搭脉,随着时间流逝,他的脸色也愈发难看,眉心拢在一处。
“娘娘,殿下身体里好像...是...被种了北巫蛊虫。”
温月柠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北巫都都不甚了解。
但上次她被余昭仪的侍女刺伤,是李太医在沈桑晚的提醒下诊断出体内有蛊虫,如今这脉象与那日相似。
“此话当真?”
“殿下所中蛊毒与娘娘那日受伤所中应属同一种,但又有些差异。”
在听到“蛊毒”二字时,温月柠耳边长鸣一声。
“有何不同?”
李太医又细细把了一次脉,神情极为严肃,“娘娘所中蛊毒乃因伤口而入,而殿下这蛊...好像是被人种下的,且有些年头了。”
殿内甚是寂静,唯有窗外时不时传来闷了雷声,以及雨水拍地的声响。
静默良久。
“那能否用之前救治本宫的药...”
“娘娘,殿下这蛊毒,积年累月,早已深入五脏六腑,太医院所研制的解蛊药,只能治标不治本。”
“你且先配药,当务之急是让殿下先醒来。”
李太医颔首,躬身退下。
“青雀,青鸾,你二人速将此事告知陛下与太后。”
“是。”
床榻上的沈桑晚,双眸紧闭,面色如常,好似睡着一般。
温月柠伸手抚上沈桑晚的脸颊,食指一一滑过对方精致的五官。
她想说些什么,张嘴却是暗哑的气声,心底的愤怒传至四肢百骸,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从容的玉面此刻已然失了颜色,眼眶微红,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华服之上。
兴德殿的沈煜辰刚交代完吏部尚书关于乡试新规章的事情,青鸾让福安进来通禀。
在知晓沈桑晚的情况后,直接将林璩(qu)撂在殿内,自己火急火燎朝凤鸾宫方向而去。
太后近乎是在同一时间得到消息,一时没喘上气来,昏厥过去。
......
繁华热闹的宴会大厅里,灯火辉煌,低沉压抑的音乐在人群中响起。
〖我这是...回来了吗?〗
还有些迷糊的沈桑晚扫视着四周,有些不明所以。
〖小瞳?小瞳你在吗?〗
连叫了好几声后,也没有丝毫回应,沈桑晚在人流中来回穿梭,和自己第一次的遭遇相似。
于她而言,别人瞧不见听不着,她亦是如此。
目光流转之间,她瞧见了自己的父母。
身穿黑色的礼服,脸色有些憔悴的立在门口,似乎是在迎来送往。
沈桑晚这会儿才看清楚周遭布局。
看到前方悬挂的方框里的黑白照时,她有片刻愣神。
〖我爸妈他们,这是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可是离我出事那日,好像已经过去半年之久,今日才办丧礼,还真是有些讽刺。〗
她朝着自己的遗像,有些苦涩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