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八月十五有中秋家宴,为了不给温月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沈桑晚一行人提前两日,于八月十二赶回中都。
先是进宫去兴德殿复了命,而后又在重华宫被太后拽着好一顿数落。
“哀家当日就不该听信你的鬼话,你瞧瞧,皇后被你折腾的不成样子。”
〖皇后这没少胳膊少腿的,哪里就不成样子了?〗
〖还有难道你的女儿不是我嘛?怎么出了一趟宫,皇后变你女儿了不成?〗
〖我就不在中都半个月,难道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沈桑晚皱着眉心里叭叭个不停。
温月柠与小瞳皆是想捂耳朵的地步。
平日里装成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内里怎么是个这么嘴碎的主。
“母后说的是,都是儿臣不好,让月柠跟着儿臣受罪。”
太后拍了一下沈桑晚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你呀你呀!”
“好了母后,儿臣知错,方才在兴德殿陛下他已经替母后教训过儿臣了。”
太后浅笑打趣道,“哀家宁愿相信这天塌下来,也不会相信陛下会训你。”
沈桑晚尴尬的抿嘴,陪笑着。
“哀家瞧皇后眼底颇有倦色,先下去好生歇息,过两日就是中秋家宴,可要好好养养精气神才是。”
“月柠告退。”
温月柠本也想寻个借口回去,不曾想太后先开了口,果断应下。
待人离开后,太后将沈桑晚又拉进了些。
“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安国公那老匹夫一直撺掇着兵部的人,日日在早朝上想收了你的兵权,阿辰昨日来请安时,让哀家提前给你透个信,明日早朝好有个应对之策。”
沈桑晚先是一愣,想着先前在兴德殿小皇帝怎么不自己开口,后又细想,好像自她进大殿,就是一连串的查问。
还有数不清的问候,着急的都差点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召来为她把脉,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母后放心,此番去梧州,儿臣收获颇丰,安国公一心想兵权,恐怕是没那个心力吃下。”
见沈桑晚心中已有成算,太后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反而神色一变,语气严肃起来。
“梧州一事甚是凶险,哀家看着你平安归来,今夜终于能安稳睡个好觉。”
“日后你若是将事情再这般轻描淡写的带过,哀家可就当真不认你这个女儿,免得哀家整日提心吊胆。”
沈桑晚挽住太后的胳膊,将自己整身子埋进对方怀里。
“儿臣哪有轻描淡写,梧州一遭不及战场一二,不是很凶险。”
此话一出口,太后眼中更添加几分忧虑,环着沈桑晚身子的手不禁紧了紧。
〖小瞳,我好累,哄完小皇帝,又要哄太后,我怎么感觉回了府上,还要哄小颜颜。〗
【主子,就当是为你在现世拈花惹草造的业障做弥补吧!】
〖.......〗
〖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虽然拈花惹草,但我有道德底线好吧,怎么就造业障呢?〗
【主子,我本就是不是人,不说人话也好像说得过去。】
〖我%#@*?@#〗
哄完太后出了重华宫,步履不停地赶回长公主府。
书颜让人早早备下了晚膳,还亲手做了两碗新的冰饮。
听到前院来报的消息时,有些激动的跑出去,隔老远就看见朝这边而来的沈桑晚。
跟在身后的书意瞪大双眼,目睹了书颜扑进自家殿下怀里。
然后一边捶打沈桑晚的肩膀,一边斥责她报喜不报忧,临行前还哄骗她。
自家殿下还由着对方发泄,脸上未出现一丝怒气,还一脸宠溺的模样,书意都觉得自己眼花了。
明明她在府衙的时候,自家殿下还老凶了。
「果然书颜姑娘在殿下心中位置不一般啊!可惜自家殿下是个...三心二意?好像也不是,朝思暮想?好像也不对!」
书意在心中思索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来。
待思绪回归,沈桑晚与书颜已经携手进了房间。
因无需人布菜,沈桑晚屏退了旁人,只留她与书颜二人用膳。
“你身上的伤如何了?”
“用了你留给我的药,不到七天就好的七七八八。”
“嗯,这个叫啥名字?蛮好喝的耶。”
夹菜的手一顿,书颜缓过神来。
这好像是她与沈桑晚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饭。
上一次靠着一碗凉蜜荔枝救自己于水火,如今,对方再次吃到自己新研制的冰饮,竟然已经隔了两个多月。
“嗯——?咋了?”
沈桑晚放下汤匙,在书颜眼前晃了晃。
“没...没什么,这是最近新研制的,我还没有取名字。”
沈桑晚复而拿起汤匙,又连喝了几口,“桔子味很浓,就叫金桔冰汁好了。”
书颜笑着点点头。
“你这半月在府上还好吧?”
“还行,平日里除去看账本,就是帮助岐伯打理长公主府,偶尔无聊时就找玥心说说话。”
听到玥心名字时,沈桑晚眉心微动,“你少与她来往,那日她虽救了你,但终归是明王府的眼线,别走的太近。”
“她对制衣很感兴趣,是我擅长之处,我便教了她,你不在的时候,我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言语中透着些落寞,这让沈桑晚心中一颤。
在这个没有网络,没有科技的时代,她的小颜颜又是一个弱女子,好像除了被困在这一隅之地,当真没有别的去处。
“小颜颜,我...”
“我知晓你的难处,也很清楚自己的处境,我没有别的意思。”
“对于玥心,我没有试着去交心,也不会去交心,只是在这府上,有个伴作陪,打发无聊的时间罢了。”
沈桑晚将凳子搬到书颜身边,紧紧握住对方的双手,“我让书云再训练些暗卫,让他们在暗中保护你,你可以出府、去郊外,去你想去的地方。”
书颜却是摇头拒绝,嗔怪道,“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的心头宝,中都谁人不知晓堂堂长公主殿下痴迷一女子,宝贝似的护在府上,连以往与之亲近的岑大小姐都要礼让几分。”
“顶着长公主府这么大一块牌,在外面招摇,你是嫌我命长吗?”
沈桑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连着咳嗽好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