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月柠可否将殿下这话理解成,殿下是在邀请月柠登殿下这艘船?”
〖小颜颜说的果然不错,长得漂亮的人心眼子都贼多。〗
“是也不是。”
“本宫这人,比较贪心,既想温氏忠于皇家,又想借皇后你的手让左相放手朝堂,还政于陛下。”
对于头遭遇见将自己心中的谋划赤裸裸摆在明面上来讲的温月柠,心中不免有些震撼。
眼前人难道就不怕自己回到中都后,将事情说与母家之人吗?
“本宫知晓你不会!”
温月柠听到这话时,下意识的怀疑对方也能听见自己心声。
还未缓过神来时,沈桑晚接下来的话,让她放下心中的疑虑。
“在你同意跟本宫来梧州那一刻,本宫便知晓你与你父亲,不是一路人,自是敢将心中所想敞开说与你听。”
是了,她与父亲,确实不同心。
前世折尽她羽翼,今生又困她囚笼。
不论何种,她父女二人,早已离心。
“就是不知登上殿下这艘船后,日后免不了不太平,毕竟,我素来是个不喜置身漩涡中央的人。”
沈桑晚笑着起身,“你这人,城府太深,隐藏也颇深,本宫是瞧不透了。”
“长公主府的羽翼下,可护你周全,但本宫始终坚信,皇后即使深陷泥潭,亦有自救之力。”
温月柠神色自然,从容一笑,不欲搭话。
“今日本宫命右参将去召了各县衙的知县,还有事要处理,你且好生歇息,再过两日,待梧州安定,咱们也该启程回中都。”
“嗯。”
出房门后,沈桑晚猛拍自己的胸脯。
〖天爷哟,真是要人命!〗
【主子,你唬人的能力好像又精进不少,瞧把这皇后,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小瞳,我发觉你是愈发蠢了。〗
【呜呜呜,主子,我说错什么了?你要如此数落我!】
小瞳人小鬼大,双手叉腰,气鼓鼓的瞪着沈桑晚。
〖皇后那水深的要死,光她情报网就比我密了不知道多少。〗
〖而且我敢确定,她与左相定然有什么秘密,不然一个闺阁女,怎么会武功,又到哪里去搞情报。〗
〖庆幸的是,以目前情势来看,她是友而非敌。〗
【主子,你也蠢!】
〖什么?〗
【你自己细想想,主系统既然定她做你攻略对象,不和你一个战线,还玩什么?】
【你还搁这是友非敌,你也蠢!】
在听见拳头“咯咯”作响后,小瞳立马自觉的捂上嘴,然后含糊不清求饶。
在被揪出来暴打了一顿后,呜咽了良久后,老实了些。
青雀与书意几乎是同时回到府衙,二人正有说有笑的进来。
入目就是胡乱挥动拳脚的沈桑晚,有些不明所以。
待走近后,欠身见礼。
“皇后忙了多日,现下正在歇息,你莫要去扰她,到后厨备些吃食,她醒了便可直接食用。”
“奴婢这就去,奴婢告退。”
青雀再度俯身,恭敬的朝厨房方向而去。
“殿下,如今这梧州的灾民已经悉数得到安抚,可要预备收拾行装?”
“嗯,若无突发状况,五日后便可动身回中都。”
“那奴婢这两日开始着手收拾。”
书意欲行礼退下,被沈桑晚叫住,“你与青雀二人方才在说笑些什么?”
脸上本挂着笑容的书意,顷刻间不复存在。
「自家殿下耳朵什么时候这么灵了?」
「离得那么远也能听见她与青雀姐姐说的话吗?」
见书意迟疑,又加重了声音,“说!”
此刻的书意心中好似有一面小鼓,砰砰砰的响个不停,声音压的极低。
“回殿下,是何家公子,一直缠着青雀姐姐,打听皇后娘娘的事情,她实在是被磨的心烦,故而...找奴婢出主意。”
“噢——?细说说!”
书意真想抽自己俩耳刮子,方才进来的时候笑的那么开心作甚。
“扑通”一声闷响,双腿跪在地上,“殿下恕罪,是奴婢逾矩,不该私下议论关于娘娘的事情。”
沈桑晚被书意这操作给整糊涂了,她只是纯属是瞧见二人说笑时,唇语约莫像在说皇后。
她仅仅想知道说的啥,可没责罚的意思。
“起来回话,那何文瑾如今在何处?”
书意哪敢起来,埋头回应道,“他身子先前便已好,一直留在荒园帮忙,此刻应当也在那儿。”
“你且退下。”
“是。”
如蒙大赦的书意,三步并作两步的快速逃离沈桑晚的身边。
出了后院步入中堂,八个知县已经齐齐坐好,右参将正准备去禀报沈桑晚。
“殿下,人已经全部召来。”
“辛苦你了,下去好生歇息。”
“都是末将分内之事,末将告退。”
正位之上,沈桑晚端坐着,阶下跪着八人,此时正瑟瑟发抖。
沈桑晚没让起,他们也不敢擅动。
手里翻动着若璃递与她的册子。
上面清晰记录着各知县是如何买官,又如何官官相护,上面的人又是何方神圣。
还有桩桩件件冤假错案,数不胜数。
难怪主系统先前要给她分派招贤纳士的任务,合着连着基层都是些蛀虫。
也不知道先皇瞧见这些,会不会气的从棺材里爬出来。
堂内安静的过于诡异,书页“哗哗”的声响,每一张都在折磨着几人。
“不知曲大人为官几载?”
“回...回长公主殿下,下官前年任合福县知县。”
“秦大人,你呢?”
“回殿下,下官任蠡县知县四年。”
“呵——!”
“秦大人与曲大人劳心费神,上任短短几年,可谓是丰功伟绩啊!”
沈桑晚阴阳怪气的声调,让八人敛声屏气,伏在地上不敢言语。
“瞧瞧,这石大人还有助人为乐的好秉性,看人家小女孩无家可归,好心收留过府,如今,儿子应该有一岁了吧?”
“这尹大人也是个乐善好施的青天大老爷,瞧见人家寡妇孤苦无依,带着俩女儿生活艰难,竟好心为她二人寻了份好差事。”
“......”
听着沈桑晚一句一词反讽着他们做下的恶事,八人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都说一蚁溃坝,说的便是尔等,尸位素餐,不为百姓谋福,一心只为私欲,朝廷若是任由尔等之风盛行,那还了得!”
“来人,将他几人,脱去官袍,押入府牢,回中都后,由陛下发落。”
外面侯着的炎墨军,持佩剑有序进来。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下官们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