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你既不想坐,我也就不勉强。”
“原长公主,在悬崖下就已经身死,我只不过是异世的一缕残魂,恰巧借用了长公主的身体。”
“细想之下就能知晓,那么高的悬崖跌落下来,即使有藤蔓缓冲,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
墨云欲拔出长剑,被沈桑晚呵斥住,“你想好再动手,我既可以借用长公主身躯得以过活,定有非常人之手段,我选择与你坦白,不过是想给一个你活命的机会。”
听到沈桑晚的话语,墨云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
“你是长公主贴身之人,我不想以后的日子还要与你做戏,我没那闲工夫,你若接受我以长公主身份活下去,助我完成她的夙愿,大家都会相安无事,若是你不愿,今日,恐怕只能横着从这道殿门出去。”
凤目绞着黑瞳,一时讷讷,很快又弯下腰,跪在地上,以额触地,“末将墨云,见过长公主殿下。”
不再是「主公」,而是唤她「长公主殿下」,想来,是要奉自己为主。
也不知这其中夹杂着多少真情,多少算计。
握着的软筋散的手微微放松了些,当着墨云的面从系统里凭空取出一味药,递与地上的人,“两年为限,若无异心,定为你解毒。”
墨云眼神中透着惊恐,颤抖着双手接过那枚精致的瓷瓶,在沈桑晚的注视下,拔开塞子,将里面的药丸吞入腹中。
“我与你,无利益冲突,你效忠我,我替她做未完成的事情,也算是你继续为她卖命,我身上的秘密很多,你若是想探寻,可直接问我,不必拐弯抹角试探。”
“末将不敢。”
“那日墨染同我去废窑运的上千痒粉,不是岑大小姐往日搜罗起来的,而是像方才那样,被我凭空拿出,你的惊讶,仅限于此刻,出了这道门,就给我烂在肚子里。”
墨云跟随原长公主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可今日一连两件荒谬的事情,让她有些缓不过神。
她的主公,死在了崖下。
她的新主子,有凭空造物之力。
墨云一度以为是自己没休息好,出现了幻觉,可身上嗜血的疼痛,无不提示着眼前事并非梦境。
“唔——”
“你且忍耐一会儿,药力发作,会慢慢渗入你的骨髓,只会疼这一次,两年后服用解药就可无碍,若是未能服用解药,你身上的疼痛会是如今的十倍,直至死亡。”
“末...将——记下了。”
原长公主不是良善之辈,她沈桑晚也不能有怜悯之心。
毕竟,为了岑颜,为了自己,她想活着。
“天色不早,你去扶玉阁好好歇息,还是先前的地方,有事我会让人去叫你。”
“末将谢过殿下。”
墨云浑身被汗水浸湿,脸上布满豆大的汗珠,起身时,双腿有些虚浮,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受了极刑,踉踉跄跄的出了内殿,往扶玉阁方向去。
书意此刻正在旭阳殿指挥着宫人为岑颜叠被铺床。
沈桑晚信步而来,岑颜坐在软榻上,翻看着什么,见人来,放下手里的书册。
“殿下。”
忙碌的宫人瞧见沈桑晚,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福身行礼。
“落星方才在看什么?”
“殿下回来了,我让书意替我寻了几本杂记,闲来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殿下,床褥皆已铺好。”
书意欠身行礼,其后的宫人手里还端着几个空置的托盘。
“尔等且先退下,我与岑大小姐说会话。”
“奴婢告退。”
待人散去,岑颜有些不自在的活动了一下四肢,紧绷的神经稍稍缓解。
“呼——,桑晚,还是活在五星红旗下的泱泱华夏好啊,没有战乱,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我感觉在这皇宫,压抑的我都快喘不过气来,时刻提心吊胆,深怕一个错漏就引来杀身之祸。”
“岑颜,对不起!”
低垂的睫毛,泛着冷光,眼角还略有些湿润。
“桑晚,我虽然不知道车祸是怎么回事,但我始终相信,如今这一切也并不是你所想要的局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既来之则安之,别自责,我刚刚只不过是有感而发,你别往心里去。”
对方温和的目光,似冬日的暖阳,融化了她心中的不安。
“呜呜呜,我的小颜颜怎么什么时候都这么好。”
岑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精神错乱,自来了这个朝代后,她这死出闺蜜已经在她怀里嘤嘤了好几回。
她还有些不大习惯,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两相比较,显得很是违和,给人感觉怪怪的。
“好了,别装柔弱小白兔,说正事。”
“我刚看了一下关于这个朝代的叙史,目前你那个太子弟弟年幼,皇后又是民间女子,对你并无助力,明王与齐王都有强大的母族支撑,他们会不会...”
“今日皇帝召见了左右丞相,还有户部尚书,以及梁大将军,想来是在临死前将权利分散,互相制衡。”
“明王是澜贵妃的儿子,背靠国公府,年前又与兵部尚书长女定了亲,确实有些棘手,不过他们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只要皇帝临死前,召集百官,下旨传位于太子,他即使想造反,也只能徐徐图之。”
就如同文国公挟持三皇子翼王一样,需要钱财,兵马,逼宫让沈煜辰下旨让位,否则就是篡位,朝堂的那些言官口舌可不是摆设。
但兵马这种东西,是需要时间的。
“至于齐王嘛,系统告诉我,他生性暴戾,犯下许多混账事,把柄一抓一大把,只要他敢起事,我敢保证,中都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将齐王府给淹了。”
“那个默默无闻的恒王,只怕是龟缩在自己封地,不会出来给自己惹麻烦的。”
沈桑晚说着说着就拉着岑颜往床榻上方向走去。
“小颜颜,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不好,我都好久没抱着你睡了。”
“我听说这个朝代男风女风盛行,你是长公主,权势滔天,不怕天下人置喙,可我是相府嫡女,若是传出与你...你猜我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爹,会不会乱棍将我给打死。”
“等...等等会儿,你说什么?男风女风盛行?咋滴,这架空朝代玩的这么前卫?”
沈桑晚嘴唇微张,眼中泛起微微亮光,心里竟然还有些期待。
联想现世里的拉拉,好多都是大美女,那她是不是可以见到好多好多同温月柠那样的美女了,咻哈——!
眼泪都要忍不住从嘴角溢出。
“我翻阅那些叙史、杂记时,一开始我也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细想也没什么大惊小怪,我国春秋战国,魏晋,还有明清,不都是男风较为盛行。”
“沈桑晚,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
岑颜见对方两眼放光,一副老色胚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对方额头就是一暴傈。
但沈桑晚却感受不到疼,只知道有人打了她,瞧见岑颜生气,赶紧做小伏低,一脸谄媚的笑道,“在听在听。”
瞧在岑颜的眼中,就是一副欠打的狗腿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