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那个...是不是主公?”
远处一个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朝沈桑晚这边指了指。
被唤作墨云的人跟随着男子手势望了过去。
“走,去看看。”
还未曾走近瞧见沈桑晚的脸,二人就已经认出地上的人是他们要寻之人。
“墨枫,赶紧发送信号。”
身穿黑色铠甲的男子闻言,寻了一个头上没有过多被密林遮挡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信号烟花,将其点燃。
墨云先是探了一下沈桑晚的鼻息,发现对方只是昏迷,松了口气。
小心将人从地上扶起,而后在几名下属的帮助下将沈桑晚背起。
一路上,沈桑晚在墨云的背上颠簸的厉害。
“咳咳咳——”
盔甲硌得慌,沈桑晚实在是没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主公再坚持一会儿,很快就能出这林子。”
沈桑晚乖乖地趴在对方的背上,不敢吭声。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远处停着一辆马车,两侧有序的站着两队人马。
估摸有个五百来人。
这一路走来,沈桑晚在心里与系统一直沟通不停,终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熟络清楚。
在服用生机丸后,沈桑晚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皮外伤看起来有些严重。
墨云很是小心的将沈桑晚从背上放下,由墨枫扶着。
“禀主公,京城来信,三皇子的兵马已经将皇城围死,主公又中了文国公的埋伏,此番救驾,恐怕有些困难。”
墨染半跪在地,低首抱拳。
沈桑晚压着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具威严。
“梁大将军的兵马现在行至何处?”
“快马加鞭也还要三日才能抵达中都。”
沈桑晚只觉太阳穴突突个不停。
“皇城里如今有多少可里应外合的禁军?”
“不到一万。”
在系统那里得知,此次三皇子翼王举兵谋反,说动合谋的叛军还有驻守西关口的努河军。
战力虽比不上她手里被原长公主一手操练的炎墨军,但对方胜在人多。
长公主收到中都求救信的时候,以为只有文国公手里的两万河屯军。
故而只带了三万人马,余下七万继续留守在与北巫国相邻的隘口钦州城。
三万炎墨军对两万河屯军,再加上皇城里的禁军,本是胜券在握。
可如今多了五万努河军,三万对七万,这胜率基本上为零。
若等着梁淮廷十万兵马抵达中都,她那个便宜太子弟弟,未来皇帝,早就已经歇菜。
〖统子,统子,江湖救急!〗
【主子,系统里的道具你已经来来回回查看了几万遍,真没有你要的东西,我也无能为力。】
沈桑晚神情看起来略显沉重。
墨染几人还以为自家主公在思索良策。
其实沈桑晚内心是在想自己如何才能死的舒服些。
这主系统是要闹哪样?
开局就直接让她的主线人物嘎掉?
想让她受罚麻烦直说,别拐弯抹角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统子,你说咱要不挑个风水宝地,一死了之得了!〗
【主子,主系统若是发觉宿主有自杀意图,会强行制止的哟,而且还会遭受八千八百八十八种处罚,主子可要想清楚再付诸行动哟!】
〖我%\\u0026%\\u003d\\u0026*#@〗
〖系统里面同一种道具是不是可以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bingo!】
此战若想要赢,除了智取,别无他法。
系统「粉末」一栏里有痒痒粉,其实她更想要辣椒面,可惜这个系统好像与食材不沾边。
痒痒粉虽不能如同辣椒面那般干扰敌军视线,但那玩意儿一旦沾上,浑身难受也恐怕是无心作战。
可凭空出现成百上千的痒痒粉,这搁谁眼里,恐怕都得把她当做妖孽吧!
最主要的是,她还要一直重复点击「确定」,这也是个力气活。
【主子,检测到你的好友岑颜在这附近,还有一队兵马,约莫近千人。】
沈桑晚还在思考如何将东西悄无声息的拿出来,还能不让人发觉异常,脑中想起系统的声音。
“主公,有一批人马朝我们这边而来,应当是文国公的人。”
墨染的声音与系统的话前后脚响起。
“杀,不留活口。”
寒意四起,目光冰凉无情,犹如闪着寒光的刀锋一般。
沈桑晚内心油然愤懑,似有什么东西要破身而出。
“众将士列队,准备迎敌。”
“主公,你的身子——?”
墨云身为女子,自然比墨染和墨枫两个大男人更细心些,看着一身是伤的沈桑晚,心中不免担忧。
“无妨,摔下来的时候有藤蔓枝叶给了一丝缓冲的机会,现下只是皮外伤,不碍事。”
马车是先前墨云嘱咐墨染准备的,如今想来是用不上。
沈桑晚心里有一丝丝庆幸,好在她在现代是马术俱乐部的常客,不然这骑马一事,她今日就得暴露。
墨枫将一匹枣红色的马儿牵了来,在感受到自家主子的气息后,枣红马显得很兴奋,凑在沈桑晚跟前晃了晃它“英俊”的马脑。
沈桑晚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
“出发!”
牵紧缰绳双脚紧抵马腹,马儿嘶鸣过后便如疾风般奔驰起来。
墨染几人也随之上马,紧跟沈桑晚。
沿着树荫夹道的土路而行,道路旁芳草离离。
近道的树木有序排列,空中花香隐隐。
沈桑晚很是享受这番过程,比起俱乐部的马场,这里太过让人着迷。
约莫离自己一里的距离,有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而来。
可怎么看也没有系统说的千人,顶多只有百来人。
“主公小心!”
一道利箭突然朝沈桑晚射来,好在她反应敏捷,勒紧缰绳迫使马儿改道,躲过了那一箭。
受惊的马儿高抬前蹄,仰天长鸣一路狂奔,踏蹄而下。
沈桑晚也不心慌,找准时机紧拉缰绳,不惧神色安然坐于鞍上,生生将马稳了下来。
“尔等鼠辈,永远就只会躲在暗处行此等龌龊之事吗?”
沈桑晚从马鞍上取下长弓,覆上箭矢,朝方才暗箭方向回射一箭,力道之大,超出了沈桑晚的预料。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具身子,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做着往日比较熟练的事情。
例如方才驭马,现下拉弓射箭。
“扑嗤”的闷哼声接着是身体倒地的滚落声音。
“殿下还真是命硬,从那么高的悬崖摔下来都没死,如今竟然还能拉得动弓箭,看来连内伤都没有。”
为首说话的是禁军统领,手持利剑,迎风而立。
道路两侧的灌木丛里,唰唰唰的立起七八百人来。
“曲岩,陛下待你不薄,你就是如此报答他的赏识之恩?”
名为曲岩的人,闻言不屑一笑,“殿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禁军统领的位置,卑职做的久了,有些腻歪,想登高点,看看别的风景。”
“呵——登高必跌重,一不小心,就会摔死人。”
沈桑晚抬手,欲下令搏杀时,曲岩先拍了拍手掌,下属从地上将一个女子提溜起来。
上等料子的衣裙沾满泥土,头发散乱,钗环松松垮垮的勉强挂在发丝间,模样甚是狼狈。
“在来寻殿下的途中,好巧不巧,遇到了自千佛寺还愿欲归的岑家大小姐。”
那名女子被迫抬起头,露出脏兮兮的面容。
二人目光触及瞬间,沈桑晚异常激动,怒吼出声。
“放开她!”
“殿下,阵前情绪失控可是兵家大忌。”
眼瞧着那人的长剑离岑颜的喉管只差半厘。
沈桑晚握紧手里的长弓,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抬首目光坚定,在拉起弓弦的瞬间吹响口哨。
那是原长公主与墨云几人的暗号。
箭矢射出,墨染等人提枪合围而上。
利箭速度之快让曲岩不曾反应,“咻——”擦过他的脸颊,将其后挟持岑颜的人喉管穿透。
“驾——”沈桑晚双腿猛夹马腹,劲风般往前冲刺。
〖长公主,看着同名份上,保佑我一次。〗
在对方还未反应过来前将人一把捞上自己的马背。
肌肉的记忆让她没有那么吃力,轻易将岑颜捞上马。
“墨云,带五十人将前面那队人马速速剿杀,余下诸人,将曲岩等人务必消杀殆尽,不留活口。”
“卑职领命。”
曲岩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听信文国公的话,只带了五十禁军,余下皆是对方河屯军。
他也未曾料想到沈桑晚竟然相安无事,本以为那枚信号烟花是墨染他们寻到了对方尸体所发射出来的。
故而留一队人马在明处吸引注意,他则埋伏此处,欲将沈桑晚的几名心腹诛杀。
如今,恐怕是人家的瓮中鳖网中鱼,在劫难逃。
“杀——”
四周充满了刀剑相击的刺耳声响,震天的声浪里夹杂着惨嚎声,四野肃杀,血染大地。
混战过后,空气中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灰白云影混杂一处,将地上那片片闪着幽光的血泊映得斑驳昏黑。
岑颜浑身无力,两腿发软,脑子也是一片混沌。
“小颜儿,别睡!”
“沈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