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池池呆了呆,然后抬头,朝经理眨眨眼,你看我像冤大头吗?
一来,就给我上猛货。
她正想说,我买不起,也不会买,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可下一秒,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天哪,好漂亮!”
柳池池刚想说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一转头,耳边又是一声惊呼,还带着质问。
“你怎么在这里?”
呵呵哒!
果然,冤家路窄。
不是那朵小白莲,还能是谁?
柳池池朝林依然森森然露出一口大白牙,莫名带着一丝寒意。
上次小白莲撺掇黄凯烈私闯民宅,把她家搞得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她还没找人算账呢。
这不,巧了不是,碰上了。
林依然被她嘴角的森然笑意吓一跳,好在她旁边的中年女人及时扶住了她。
“站好了,冒冒失失的干嘛?”
经理看见突然出现的母女俩,眼皮跳了跳。
我嘞个去!
今天怎么运气这么背。
恰好撞一起了?
这不修罗场了吗?
他狠狠瞪了门口那个店员一眼。
可那个店员朝经理眨了眨眼,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曾经这母女俩可是店里的VIp啊。
老板又没有交待过,以后不准她们俩进店消费。
而且想到以前老板对林依然的宝贝样,她哪里敢拦?
柳池池丝毫没注意到店里所有员工之间的眉眼官司,眼光在眼前两人脸上转了一圈。
结合郝妈妈曾经的描述,很快猜到了两人的关系。
“哟,母女俩感情不错啊,一块儿来买珠宝?”
看来这些年,她们母女俩真的从章家刮了不少油水下来。
否则,这个珠宝店里动辄最低七位数起步的珠宝,岂是一个保姆和保姆女儿买得起的?
杜红玉来回看看这个短发女人跟自己的女儿,感受到两个女人之间的硝烟气息。
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脑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
呃,章瑾年的那个新欢?
正好,今天就让她好好观察一下,这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居然能把她苦心培养多年的好女婿,对自家女儿一根筋的章瑾年,给勾搭走。
可随着视线的左右移动,杜红玉人生中再一次觉得,自己当初在医院抱错了女儿。
曾几何时,她觉得林依然被她养得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主,完全配得上章瑾年。
自己当上章家丈母娘的日子,指日可待。
哪怕是两人分手了,她也有自信,就凭自家女儿的本事,一定能把章瑾年重新勾回来。
毕竟,过去那么多年,章瑾年当舔狗当得那么兢兢业业。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当清纯妖娆对上人家的端庄大气,当我见犹怜对上人家的强大气场……
孰优孰劣,高下立现。
她的女儿就像古时候那种上不得台面的小妾,突然见到了当家主母。
气质这一块,就完全输了。
反观这个新欢,面对章瑾年的前任时,她只是姿态慵懒随意地坐在椅子上,眼里没有半分多余的波动,就那么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你。
压根儿没把你放在多重要的位置。
淡定得像看一个普通路人。
但那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就是让你有种快抬不起头来的感觉。
杜红玉自认在章家多年,也见过不少顶层权贵人物,但像眼前这个,这么年轻,就能从内而外散发出强大稳定内核的女人。
少见。
能有她这份气度和从容姿态的,大多数都是有本事,心志极其坚强的人。
可见,这是一个可以反过来驾驭章瑾年的女人。
林依然斗不过她。
“抢了别人的东西,就出来炫耀,你是不是觉得很骄傲?”
林依然尖锐又充满怨念的一句话,突然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柳池池:“……”
小白莲又发什么疯?
谁抢她东西了?
她们俩到底谁抢谁的,她自己心里不清楚?
果然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
……
其实,此时在章瑾年名下的珠宝店里,周围还有好多双眼睛盯着。
林依然作为常客,一点也不想表现得这么尖锐和嫉妒。
毕竟章瑾年是她自己主动不要的。
她在看见柳池池的第一眼时,就想拉着她妈转身离开。
但放在柜台上那几个超大颗的裸钻,闪瞎了她的眼。
也刺痛了她的心。
每一颗都价值至少上千万的裸钻,柳池池她买得起吗?
所以一定是章瑾年送她的。
章瑾年曾经也送过她一些钻石,但品质跟眼前这几颗,完全没法比。
她过去要是能拥有一颗,可能都要开心死。
可现在,章瑾年送柳池池,一送就是五颗。
还全部都是这种可遇不可求的顶级品质。
一想到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林依然的心,就开始滴血。
自从章瑾年跟林依然分手后,就把曾经给她的无限额副卡停了,还把给她们母女俩的一些日常供给,也给停了。
如今,她们母女俩的消费能力,好像突然降了好几级。
表面的光鲜亮丽,全靠过去多年的积蓄在撑着。
但再也不能毫无顾忌的买买买。
而反观柳池池,却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获得珠宝店经理的亲自接待。
这让林依然怎么不嫉妒,不愤怒?
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树,结了果,却在即将成熟前,被别人给连根带果端走了。
想想这段时间受的诸多委屈。
曾经有章瑾年护着她,无论圈里圈外,谁跟她说话都客客气气的,半点不敢得罪她。
可章瑾年前脚把两人分手的消息公布出去,后脚就立马有很多过去溜须拍马的人冒出来嘲讽她,奚落她。
林依然最近深刻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所以,此时,她看向柳池池的眼神里,充满了怨念。
“柳池池,我告诉你,你别高兴得太早。”
“你跟章瑾年才认识几天?”
“他那种男人,对你好的时候,掏心掏肺,什么都愿意给你,但你就必须要放弃自己的所有喜好去迁就他。”
“他性格那么古怪,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
“他现在只是还没有在你这里暴露本性而已……”
林依然咬着牙控诉,声音里带着浓烈的不甘。
章瑾年修长的身影,被定在店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