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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犹如一头凶猛的巨兽,从那巍峨雄伟的殿前咆哮着席卷而过。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鹅毛般大小的雪花,在空中肆意飞舞、盘旋,而后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殿内与外面冰天雪地的寒冷世界形成鲜明对比,这里温暖如春暖意融融。

但整个大殿里的气氛却是异常沉重压抑,仿佛有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口,让人喘不过气来。

众人皆沉默不语,偶尔传来几声轻微的咳嗽声和衣物摩擦的沙沙声,更显得这寂静愈发凝重。

“去岁冬季匈奴别部和蛮部袭击边郡,主要是匈奴本部为了减丁,驱使他们来送死。”刘彻迟疑道,“换成匈奴本部,未必会不管不顾吧?”

每年冬末到春季是马、牛、羊等牲畜集中产仔的季节。

此时骑兵们都忙于为生产中的母畜接生,还要将成群结队的牲口赶到春夏季的牧场,让刚刚经历过严冬、变得瘦弱的牲畜吃上新草。

多数骑兵(也是牧民)都要在草场劳作,无法形成战斗力。

只有到了秋季之后,牲畜吃的肥壮,幼畜也基本长大,青壮年才能从草场脱身,集中力量听从首领的召唤。

也就是说,匈奴能够对外作战的时间,仅有秋季那三个月。

纵观整个汉匈之间的战争,只要是匈奴主动出击的战争,毫无例外地都发生在秋季。

窦婴思考良久回答道:“匈奴内部争斗不断,本部别部各怀心思,就算各部勉强集结,军臣单于也做不到如臂指使。纵然单于下令,本部倾巢而出,估计也要等到二月雪融。”

刘彻听着窦婴的分析,微微颔首。

但刘舍却提出不同看法:“事情难料,不能心存侥幸。本部可以设计让别部和蛮部减丁,单于照样能利用南下削弱王庭四角,借机将本部骑兵握到手里。”

刘舍祖上乃是项氏,世世代代皆为楚将,战功彪炳。他还有个赫赫有名的亲戚,就是和汉高祖争天下的西楚霸王项羽!

家学渊源,注定刘舍通晓战事,对兵法有独到见解。众人听着刘舍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雁门,自古以来就是边防戍守的重要之地。天下九塞,雁门为首!就算单于想要利用南下的机会来削弱王庭四角的势力,趁机将本部的骑兵掌握在手中,但他为什么会选择雁门呢?”有官员提出疑惑和不解。

毕竟,雁门作为重要的边塞,三边冲要无双地,九塞尊崇第一关。

一直以来都是大汉最为重视的防线,雁门塞城周二里余,墙高两丈,石条座底,上砌城砖。

塞城仅有东、西二门,皆以巨砖叠砌,东门之上筑有楼台,关墙上雉堞密集,烽堠遥相呼应。

城外还筑大石墙三道,小石墙二十五道,隘口十八个。

因为简诺的干预,刘荣没有死在郅都手下。

自从郅都出任中尉以来,长安城内的纨绔子没少被收拾,甭管是皇室外戚还是侯爵贵人,只要犯到他手上,最轻也要到囚牢中关上几日。

人人畏惧的“苍鹰”郅都,成为雁门太守的消息传来,长安城众纨绔子弟喜极而泣。

在长安城能小儿止啼的郅都成为雁门太守后,依旧凶狠无比!

他平日训练边军时使用的都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演练,就连队率也下达了严厉的命令:不许留手!

士兵们必须全力以赴,仿佛置身于战场之中。

一旦跨上战马,他们就得做好拼命的准备;而一旦坐上马鞍,就必须立刻进入战斗状态。

经过一年的整顿军队,他们终于迎来了一次难得的机会。

有一对商旅遭到屠杀,郅都查到罪魁祸首后,毫不犹豫地率领部队出击塞外,成功地击杀了抢夺商队的匈奴人,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这次胜利让他们尝到了甜头,之后的巡逻边境也变得异常频繁和勤勉。

对于打劫商队的匈奴部落,他们毫不留情,紧追不舍,说杀就杀,鸡犬不留。

尽管被消灭的大多数是其他部落,但这个消息传遍草原,仍旧给各个部落带来了不小的心理阴影,使得塞外胡骑闻风丧胆,纷纷逃窜。

匈奴上下惊恐万分,将郅都视为李牧、蒙恬重生。

单于为何会选择这样一个看似不可能成功的目标呢?大家陷入了沉思之中。

关于郅都轻开边衅,无故虐待匈奴,有背合约的流言,大家心知肚明,匈奴使用的离间计,正因为如此,更能说明雁门郡太守这个位置他做的很好!

“万一匈奴人不惜损失,决心要和郅太守硬碰硬,用来巩固自己的权威呢?”

还未等朝廷商议出一个具体章程,有匈奴使者进京贺天子即位。

“大汉皇帝陛下,这是我们军臣单于给您回的书信。”匈奴的使臣居然是中行说。

顶着满朝文武杀人的目光,嘴角上扬的中行说心情不错的行完礼之后,从怀中拿出书信。

黄门苏文接过书信,递给刘彻。

刘彻一看那不符合礼法的规定的一尺二寸国书木札,面色阴沉,不发一语。

又见对方在信的开头加上的“天地所生,日月所置的匈奴大单于恭敬地问候汉朝皇帝平安。”气就不打一处来,隐忍未发。

信上请求和亲,以及对和亲公主嫁妆的要求,要粮要钱要工匠不说,字里行间还透出威胁,如果大汉天子不点头,匈奴骑兵旦夕可至边塞。

刘彻忍了又忍,眼中寒光一闪,恨不得当场砍死中行说一行。

“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先下去休息吧,等朝会后再给你答复。”

中行说缓缓开口回复道:“尊敬的大汉皇帝陛下,你可能不知道,咱们那军臣单于呢,有时候难免会急躁了些。”

听到这话,刘彻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但他深知此时不能轻易发作,强行压制住内心愤怒之火,幽幽道:“哦?是吗?那倒是巧得很呐!朕的边军将士们也都个个是急性子,若是真碰上个把不知好歹之人,恐怕就没那么好相与咯!”

看着压抑着愤怒的少年天子,中行说轻蔑的笑了笑,带着身边的匈奴人扬长而去。

等匈奴使者出了殿门,刘彻脸色铁青的吩咐黄门苏文将匈奴国书交由朝臣们传阅。

传阅过国书的朝臣们个个脸色潮红,咬牙切齿,一副愤恨不已的模样。

还未传阅到的大臣见状,纷纷窃窃私语,一时间正殿之上满是嗡嗡声,刘彻愈发烦闷起来。

“苏文,别传了,你来念给众位爱卿听听!”刘彻终于抑制不住,咬着牙沉声道。

苏文闻言,脑袋上冷汗直冒,却不敢抗旨,只好从朝臣手中接过国书。

“天地所生、曰月所安置的匈奴大单于恭敬地问候汉朝皇帝平安”,这句肯定是不能念的,他不是白痴,只能咬着牙从中间开始念这篇粗鄙不堪的国书。

“我听说你的长姊舞阳公主尚未婚配,我不嫌弃她年老色衰,希望嫁妆多一些,若是你国的搬运人手不足,我可以带着孩儿们亲自到长安城取来。”

挑衅,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苏文话音未落,就如同点燃了一个火药桶,整个未央正殿被瞬间引爆,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如同闹市一般。

苏文眼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忙朗声道:“殿内不得喧哗!”

大殿随即渐渐安静下来,进而一片死寂,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