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琪似乎不太放心我的伤,又重新叫了一名医生过来帮我医治。
其实有丁一诺已经足够了。
但是林安琪的盛情难却,我只能依了她。
医生重新给我检查了一遍,不过,让人尴尬的是,那医生正是丁一诺的同事。
他在给我开药或者治疗的时候,总会去征求丁一诺的意见。
末了,还跟林安琪道,
“其实丁医生的治疗已经很到位了,我无需要再作补充了。”
“那我姐姐日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啊?”
“只要好好疗养,皮肤不会留疤痕,应该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的。”
“好,谢谢医生!”
林安琪的左脚似乎扭伤得特别严重。
她需要拄着拐杖才能行动,但这并没有影响她对我关注度。
她一直想要照顾好我,似乎怕我吃不好,还特意将阿芳叫到了跟前,
“医生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吗?最近给姐姐的饮食要加强营养,多补钙。往后再炖燕窝的时候,给姐姐也炖一份。”
阿芳似乎有些不服气,
“小姐,你怀着身孕,你也受伤了,你怎么老考虑别人,不考虑自己啊?”
林安琪道,
“姐姐也怀着身孕,她肚子里有宝宝,也需要细心的呵护。”
“哎,小姐,那燕窝很贵的,几万块一斤……”
阿芳明里暗地推拒,一直不想给我半点好处。
林安琪忍无可忍,最终加重了语气。
“往后不要说这样的话,爸爸说过了,姐姐也是林家的大小姐,我们两个人待遇是一样的,不要厚此薄彼。如果你做不到公平对待,那我可能不能让你继续胜任这份工作了。”
这严厉的语气,让阿芳的神色终是收敛了许多。
微微低下头,小声地应了,
“是!”
林安琪又拉了我的手,反复地说道,
“姐姐,你千万不要见外,她刚才胡说的。往后有我在的地方,我一定不会亏欠你。”
“嗯,好!”
林安琪对我这般的情深义重,我都没有办法去恨顾远洲了。
林安琪说完这番话,这便对顾远洲道,
“医生说,我明天要做产检,你明天能有空陪我去吗?”
顾远洲语气瞬间温柔许多,
“好!”
良久,林安琪又看向我,
“姐姐,你怀孕的月份跟我差不多,你应该也要去产检了,要不然,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顾远洲那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我,没有说话。
我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到底是希望我去?
还是希望我拒绝?
我稍一思量,便拒绝了。
毕竟,我不蠢!
我才不会跟他们三个人,让他自我感觉良好。
“安琪,我暂时就不去了。平时丁一诺帮我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便是产检,也应该由丁一诺陪我去,你们自己去吧。”
“那好吧!”
林安琪点头,对顾远洲道,
“路易斯,我有些难受,你扶我去卧室吧。”
“好!”
顾远洲搀扶着林安琪走向了卧室。
此时,温雅才从外面悠悠转回来。
见状,她有些感慨,
“不得不说,你这个继妹的段位真高啊?”
我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你又在瞎想什么呢?”
温雅左右环顾,发现附近没有了佣人,这便凑到我耳边道:
“你发现没有,她很会做人啊!她把事情都做得非常圆满,事无巨细,对你这么亲厚,简直比亲姐妹还好!”
我喝了一口茶,平静地说道,
“她善良!”
“善良?我没看出来,她对我可没有这么好。”
“你又不是她姐姐!你要真是她姐姐,她也会对你好的!”
“瞧瞧你,她抢走了你的男人,你还主动维护她。可见,你真的被她洗脑了。”
“温雅,话不能这么说啊。她并不知道路易斯是顾远洲……而且,我也不是宋蕴了。我是丁一诺的前妻,我这尴尬的身份,早就没有资格跟顾远洲在一起了。而且,我看得出来,安琪很爱顾远洲,顾远洲也很珍惜她,他们就是珠联璧合的一对,我祝福他们。”
我的语气仍旧平静。
但是温雅却始终不肯相信,她啧啧直摇头,
“阿蕴,你别说这种话,我了解你。你看顾远洲的时候,那眼神……真的是能拉丝啊。”
“没有吧!”
“别说没有,十几年的夫妻感情,那些点点滴滴,我就不信你真的放弃了他。阿蕴,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我又不是别人。你没有必要当着我的面去掩饰自己!”
“温雅,我真的没有!”
“少扯……我跟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吗?”
我还是被温雅激得有些生气了,
“那你让我怎么样,去找她打一架吗?去撕破脸跟她抢老公吗?其实这根本不是她的问题,是顾远洲的问题。如果顾远洲心里有我,他爱我,他又怎么可能去骚扰林安琪?我现在跟林安琪去闹,只能让顾远洲自信心爆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温雅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是我肤浅了,你说得很对!”
温雅摇了摇头,她一脸的欲言又止,几次提到林安琪,到最后还是把这话给咽了下去。
“你好好养伤,回头空了我再来看你。”
“嗯,我送你!”
“别送了,你这都走不动,先去休息着吧!”
温雅跟苏培盛告辞而去。
其实自这之后,这件事情似乎平息下来了,顾远洲也没有再提及此事,我还以为他只是当时为了怼丁一诺,随便说说而已,并不是会真的动手。
直到几天之后,A城出了一条爆炸性的新闻。
有一辆大巴车出车祸冲进了长河里,里面有一名司机和五名乘客,司机被救了起来,而那五名乘客全部身亡。
摄像头有记录下了这五名乘客的模样,看着她们,似乎正是那几天对我动手的人……
这一刻,我的心尖微颤。
我真的完全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到底是怎么样动的手?
但我一看就知道那是顾远洲干的,这个男人真是狠。
当天下午,我便去找了顾远洲。
彼时,他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望着窗外,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
音箱里播放着萨克斯管的音乐,他微眯的黑眸里带着几分深意。
“路易斯先生还有雅兴喝酒?”
我一进门便问他。
顾远洲起身,伸手解开黑色衬衣的风扣,微勾着唇角看向我,“今天是好日子,值得喝两杯,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