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的通。自己这样一个俊俏少年独自行走在外,万一真有那种觊觎她美貌的,也说得过去。
那人却是一言不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踱步到九棠面前,俯身盯着她的脸,望着少年惊慌失措的模样,轻轻笑了笑,仿佛幽冥花开,危险又魅惑。
一边的珠珠急的喵喵叫,生怕面前的男人对主人不利,可是它也被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人轻轻抚上了她的脸,在下颌处细细摩挲,似乎想找出她脸上易容的痕迹。
九棠哆嗦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人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啊?整这死出,还不如直接揍她一顿来的痛快。
但是此人实力深不可测,自己现在被定在原地,根本挣脱不了。
九棠对自己炼制的易容丹那是相当自信,谅他也看不出来什么,见他还在摸索,于是试探着开口:
“别扒拉啦!!!大哥。你看我这俊逸潇洒风度翩翩的脸,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
你不能因为我长得好看就怀疑我是假的啊。”
“嗯?是吗?”男人声音低沉,带着致命的危险。
一道灵力挥出,打在九棠身上。
九棠躲闪不了,闭上眼睛,直直地接上了这一下。本来都做好吐血的准备了,但是预想的疼痛并未传来。
“额?大哥?你这是?整哪儿样?”九棠睁眼,不解。
下一秒九棠震惊住了——
身上的男装逐渐褪去,化成一身织锦海棠暗纹纯白长裙,衣袂飘然。青涩俊朗的面庞也变得柔美娇艳,一袭黑发披散胸前,轻灵绝俗,赫然是她原本的样子。
祁连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九棠的面容,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满堂兮美人,忽独与余目成。
自从记事起,他的梦里就时时出现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但是他知道那女子定是世间绝色——就像眼前人这样。
再长大一点,他便时时出现梦魇,梦到那女子一身白色衣裙,决绝地转身离开,弃他而去。有卦师说,这是他前世未了的情缘,但是却无人能看得透算得清。
虽然周围貌美女子众多,但是他始终对那些人提不起半分兴趣,唯独对梦中的姑娘念念不忘——梦中初见时的欣喜,她转身离去时的锥心之痛。
后来,卦师算出,让他到凌华大陆看看,说他的命定之人会来到这里,凌华也会有他心病的解法。本来他对这说法不屑一顾,他的命定之人,怎么可能出现在这最低等的大陆?
望着九棠的脸,这些年来,一直出现在他梦里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子忽然变得具象,一直因为梦中女子的离开而沉郁刺痛的心也忽而变得明朗。
原本的计划是准备直接杀人夺龙兽,现在人找到了,他却忽然有些犹豫了起来。
“祁连归。”他淡淡的开口,压抑住内心的那种莫名的情绪。
九棠瞬间觉得身上的束缚消失了。
“啥?”九棠动了动胳膊,站了起来。
“祁连归。记住我的名字,我叫祁连归。”他又重复了两遍,语气中是之前从未有过的耐心。
临川如果在这里,一定会惊掉下巴:这是那个冷酷无情铁石心肠不苟言笑的主子?
“好吧大哥,既然被你看穿了我的身份,那....我叫九棠。”
“九棠.....”祁连归喃喃念着这两个字,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丝迷茫——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
九棠真的很想给面前的男人一拳:长得是不错,就可惜脑子好像不太灵光,怎么一副傻呆呆的样子。
瞧着面前男子的那个模样,反正对方修为比她高那么多,要是杀她就早杀了,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些莫名奇妙的话。
于是晃悠悠地朝前面走了两步,距离仅有两三步的距离,九棠停了下来,抬头想要将面前这人的模样看个清楚。
美人在前,不欣赏一番简直没有道理。
谁知道那人也忽然上前两步。蓦然唇上一软,九棠瞪大了眼睛:什么登徒浪子!
祁连归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有一种特殊的吸引力,经年来的隐隐作痛的心病在见到面前这人的时候忽然好转。
未等他思考,就触上了一片香香软软的感觉,似乎还带有一种奇异的清香,勾的他心里痒痒的,心底似乎有种奇异的感情破土而出。
九棠猛地推开他,狠狠地瞪着他,擦了下嘴唇,唇上色泽殷红,似乎要溢出血迹:狗男人!等大爷修为上去了先弄死你!
祁连归被推开,略微有些错愕,没想到还有人敢反抗他。
看到面前的小姑娘生气了,他思索了片刻,凌空掏出来一只黑金色的令牌,上面雕刻着龙纹,边角坠着莲花祥云,递给九棠。
“这是聚宝阁的令牌,有此令牌在,你可以随意调动这片大陆中聚宝阁的势力。”
聚宝阁?就是那个追杀她的?
“你就是聚宝阁的主子?”九棠皮笑肉不笑,毫不客气地收了起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更何况,就当做是轻薄她的一点赔礼罢了。
“嗯。”祁连归点了点头:“之前的事,是手下们做事不周,等下,我派个人来保护你。”
上下打量了一下九棠:“你太弱了。”
还瞧不起我?九棠暗自腹诽:等再过些时日,大爷亮瞎你的狗眼!
“别,千万别。”九棠连忙拒绝。
阿娘说了,路边的东西不能随便往家里捡,更何况是男人。
“那什么,咱们呢,就此别过!山水有相逢!告辞!”九棠一把捞起地上对着祁连归龇牙咧嘴的珠珠,赶快撒丫子跑远。
祁连归望着九棠远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乎还在回忆刚刚那一吻。
在一旁潜伏的洛川看了整个过程,人都呆住了:这这这..........刚刚发生了什么?
“洛川!”祁连归又恢复了那漠然薄凉的模样:“你去暗处保护她,那令牌上有我的气息,把临川也从熔岩魔窟捞出来,你俩一起。再跟丢,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不过十五六岁的融合中阶,还是混沌灵体。而且,刚刚那白猫,似乎是,神器的化身。
祁连归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好奇——这个小姑娘身上貌似有不少秘密呢。
.......
九棠一路走,一路恨恨地揪着路边的野草。
一路上的草差不多都被她揪秃了。
珠珠在一旁一脸心疼:“主人~~呜呜是我不好,珠珠没保护好主人~~”
阿衍也是愧疚,他刚刚根本都没有动弹的机会:“呜呜呜,娘亲,我也不好...都怪我...”
九棠摇摇头,别说珠珠了,就算再来十个她,也打不过刚才的男人。
“今日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等着,该死的狗男人。”九棠在前面嘀嘀咕咕,越想越气。手中摆弄着那块令牌,真想给他扔了...
“啊!!救命!!”前方突然响起来一个女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