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注视着孟庆,也不说话。
孟庆说:刚开始的时候,我看见这个家伙,我也是不信的,苏晨枫是何许人也,他对自己是一个多么严格的人,他又是一个多么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之人,可我听说自从他离开你们之后,他就心灰意冷了,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没有任何人可以将他曾经的那个苏晨枫联系在一起,这两个人会是同一个人吗,情愿当初那个苏晨枫已经死了,也难以想象他变成了现在这样,如今充斥在他身边的人,很多都是像郭直凯的这种人,卑鄙无耻,龌龊下流,心狠手辣,无情无义,这些我能够想到的坏词,全部都在苏晨枫身上体现了,你也不要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啊,郭直凯就是他身边当时红极一时之人,你有什么想问的、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他,不过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啊,你要准备好相应的心理准备哈,当初我听见他说苏晨枫的事迹时,我一时都难以接受,你就更不必说了啊!
……
当唐笑瑶进来的时候,本来还兴高采烈地想要与秋一同分享今天的美食,然而当她看到还有一位客人的时候她就笑不出来了,该认真的时候还是得认真,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可当她把饭食端过来的时候,她总感觉那个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上下全身都打量着,让她很不舒服,感觉有刺在背后,很难受,很压抑,当她把饭食给了那个客人之后,对方趁其不备还偷摸下了她的手,她被吓得急忙往后一缩。
郭直凯笑眯眯地说:对不起,小妹妹,没吓到你吧?
一边说,眼珠子不停地转,这一回是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贪婪,在她的身上来回打量着。唐笑瑶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下流之人,愤恨不已,一时间怒气填胸,但是郭直凯更是兴至高涨,直勾勾地看着她的胸,笑眯眯地。唐笑瑶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来者都是贵客,她不想坏了秋的大事,可是也无法忍受他人如此的非礼,于是她转身就气冲冲地跑了,临走前眼睛都还红了。她有些抱怨这种人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走之后,郭直凯更是笑得合不拢嘴,他笑说:果然是一位单纯的小妹妹,又傻又天真可爱,我很喜欢。
“你在这里不要太放肆了。”秋说道。
郭直凯转身就迎道:是!小的也只是说说而已,岂敢真得做出这样散尽天良的事情来?
这样的话别说秋不信了,恐怕他自己说出来自己都不信,他做过这样的事还少吗?数不胜数!
秋问道:你在苏晨枫那边也是这样的吗?出言不逊,目中无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
郭直凯回答:那还是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
“不过,这种事情我一般都胆敢在晚上做。”
“你别这样看着我,看着我有点心发慌!”
秋说:你也会做贼心虚?
“那倒不是,我是怕你控制不住地就把我的头给拧下来了,孟庆回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这,没人护得了我。”
“那你得罪那些人的时候,怎么不想这些呢?”
“那是因为,我当初不是有苏帅的撑腰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狗仗人势,嘿嘿!”
秋沉默不语。
郭直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只要是有关于苏帅的,我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你这样的小人,卖主求荣,是怎么活下来的,他们怎么敢收留你呢?”
“秋大人,有几句话苏帅让我哪天遇见你,就直接告诉你。”
秋立刻惊起而坐。
“他说,他不是因为你才变成如今这样的,你也别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这些都是他一个人自愿的,不受任何人所影响,你明白了吗?”说完,郭直凯就立马跪倒在她的面前,求饶道:这些都是苏帅让我带给你的,我可是一个字不差的说出来,这些都是苏帅说的,你可千万别怪罪于我啊!
也难怪他能不害怕,秋站起来的那一刻,脚下的台阶都开始生出裂痕来,她要是一个不高兴,自己就要像她脚下的地板一样了,不过自己这小身板,恐怕就要被她踩得稀碎。
秋重新坐下来后,她问道:他最近怎么样了?
“小的不知,我已经离开他有一段时间了。”
“你走之前,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每天早睡早起,还会锻炼自己的身体?”
“苏帅每天都是雷打不动地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不过我并没有看到他锻炼身体之类的,我听说哈,这个我不太确定,也只是听他人说的,因为他的私生活只有一个人可以接触到,而我只是负责帮他处理些身外的事,苏帅经常时不时地会发癫!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从何得来的,这些我都一概不知,只是道听途说。”
“听说的你也信?”
“可这是他身边唯一的那位传出来的,就算是瞎传的,恐怕这其中的真假,也值得耐人寻味。”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
“那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啊,我要从何说起呢?那就先说说我自己吧,我是怎么被苏帅看中且任用的吧。”
“苏帅夺位成功之后,也就是将前一代皇帝李绅给赶下了台之后,他口头上虽然说着照常不变,原有的官员继续享有自己的荣华富贵,可对于那些先皇遗留下臣子们,他还是个个都留着心眼子呢,生怕他们哪一天对自己不利,这些老家伙们也真是的,个个顽固不化,非要作死,仗着之前的劳苦功高,目中无人,居功自傲,这哪里能忍,可苏帅也不能明着就把他们给砍了啊,于是就找到了我,那时候的我也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卒,也不知是哪天被苏帅给一眼相中了,可能是觉得我活干得好吧,他让我将这些老家伙们的底给翻出来,找到他们的把柄,想方设法,即使没有,也得给他整出个有来,诶,对于这个那我可真是好手了,吃喝嫖赌抽哪个是我不在行的,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们啊,他只要是个人,屁股里面就会有屎,他就会有脏东西,我对他们全家老小都展开了调查,我去,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什么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这些当官有的他们都有,更可气的是这些老不死的家伙,表面看起来挺正经的,然而他们包养的小老婆可不知道有多少个了,比富人家的仆人都还要多,甚至都还有一些十二岁的小姑娘,看人家漂亮就先在那里养着,静等佳人长大,可笑至极的是他的这些小老婆他管不来,于是人家就与下人们掺和在了一起,甚至还有他的儿子们也在其中,你说这将相王侯家是得有多乱、多肮脏,我这种人见了,在他们面前连小弟都称不上。”
“说正经的。”秋说
“哦,好的,刚不是说揪出这些老家伙的把柄来吗?只要找到了,他二话不说,直接下旨,将人家给满门抄斩了,当然他肯定是躲在后头的,我呢,就成为了他手中的那把刀,所有的污秽肮脏,全部都由我来承担,所有的仇恨值也全部都拉在了我头上,他倒好,依旧做着他那英明的主,你说帝王家是不是都这么虚伪啊?”
秋瞪了他一眼。
他还意犹未尽,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好不畅快,人在黑暗中待久了,就会时常想着外面的光明是个什么样子,他也是,憋得久了,总会想找个人好好的倾诉自己心中的那些小秘密,秘密,保密,可不说出来,他迟早是会被憋死的啊!
他继续说道:你也别只认为他对反对他的人是如此哈,他对自己人同样如此,从南河奴隶军起义到现在也有五六个年头了吧,这其中有多少跟随了他一路的兄弟们,有的死的死,残的残,少数那些还能活着的人,好不容易能活下来,他们的功劳那可是历历在目啊,虽然苏帅他是万军之首,可是没了他们的帮助,他也是不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的,可是功劳愈大,人就愈发飘了,他们很多都是底层出来的奴隶,他们不懂什么叫做功劳大得封无可封,那就只有杀了,我这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这点道理,他们有些人倒好,缠着苏帅要这要那的,这些忍忍都能给,可最可怕的是他们已经不服从苏帅的管教了,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情就是在一场庆功宴上,有人给苏帅端着坛子敬酒,人家不喝就说是不给他面子,直接将整坛酒扣在了苏帅的头上,甚至还作死地大笑道苏帅就是一只落汤鸡。当时,我看到苏帅那张越是波澜不惊的脸我就越是知道他的心开始有多冷了,没过多久,我就被派上用场了,这查都不用查了,直接给他扣上一个以下犯上、意图谋反的罪名,直接拖出去砍头就是了。
你说这些人他们该不该杀呢?我觉得吧,可杀可不杀,不过我无所谓,反正这刀落下来就不会停了的,但也有一些人那是真得叫一个干净,连我这种人都找不到他们身上的罪名,连我都觉得冤枉了人家,可苏帅铁了心要杀人家,而且是那种连根拔起的那种,株连九族,没人知道苏帅为何会对他们如此心狠手辣,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苏帅对他们如此恨之入骨。大将军杨天赞你肯定也听说过吧,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苏帅的二把手,在大河东征大汉的时候,大破大河东路军,硬生生将大河三路人马,打成了两路,可是他也因此身负重伤,本该说立下如此汗马功劳的人,怎么也该封王封侯吧,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苏帅拿出杨天赞违抗军令、意图谋反的铁证,直接将他给下大牢了,就在军中上上下下的将领们都来为他求饶的时候,苏帅也冷静地将这些人统统给抓了起来,待到诛杀杨天赞的时候,这些人一同被他推上了断头台,那一天,光是砍坏的大刀就有几百把,那一天流的血,彻底染红整条河流,三日都不带白净一回的,我那天还是头一次被血腥的臭味给恶心吐了,可是苏帅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天亮看到天黑,从开始到结束,哪怕鲜血溅到他的脸上,他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这样的人真得是冷血到骨子里了,看着就让人觉得冰冷、恐惧,觉得浑身都在打抖。
秋问:你也会害怕,你也会觉得良心不安!
“那是当然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可嘿嘿,不过没过几天我就又好了呗,回头继续干着那些缺德事,除了这个,其他我也不会啊!”
秋说:这些活儿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干吧,毕竟要肃清偌大的群体,两三个人手根本就不够。
郭直凯转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且听他慢慢细言,好戏又要开场了。
“行非常之事,就得有非常之人了,像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够的,我最主要的作用就是负责搞情报,使尽浑身解数挖断人家的墙角,可还得有去真正实行抓捕之人啊,这样的必须得是那种人高马大、看起来就十分凶狠的得那种人,我这种小身板那肯定不够看的,于是苏帅找来了一个看起来就凶狠得要死的家伙,名叫石都良,曾经也是奴隶主家的一个奴隶,十分好斗,人高九尺有余,虎背熊腰,脸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我看起来不像是好人,可这个看起来铁定就是恶人,一只手传言就可以捏碎别人的头,他每次出马,跑到人家家里,次次都是浑身带着血回来的,有人只要看到他来了,要么乖乖束手就擒,要么就被他给撕成碎片,他的手是直接染上了别人的血,他也眼睛都不带眨的一个人,平时也不怎么说话,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问过他,他到底想要什么,他说他就喜欢杀人的那种感觉,待在这里是他唯一可以毫无顾忌地杀人的地方。可真是一个人狠话不多的男人,也难怪苏帅喜欢,因为苏帅也差不多。”
“还有一个人,就是我刚刚跟你说过的那个人,他是唯一一个可以近距离接触苏帅的男人,也是苏帅身边唯一的人。曾经苏帅身边有很多人,可是后来也差不多都被他给杀干净了,他如此心狠手辣、冷血无情,自然也就少不了有人想要暗地里将他给搞死的人,于是就派人偷偷地去暗杀他,可是没有一个人成功过,连苏帅的毛都碰不到,凡是在苏帅身边五尺距离之内的人,没有本人的同意,全都得死,五尺距离,嘿嘿,无耻,真是有意思。这个人除了苏帅,没有任何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他就像是苏帅的影子,走到哪、跟到哪,隐藏在黑暗之中,时刻地准备扑出来,给予敌人致命的一击,他一般不出手,只要出手,任何人都必死无疑,反正我离开前的时候,是没有听说过那个人失败过,不过也是,刺客要么就得手,要么就失手,那些活着的人个个都胆战心惊的,生怕哪天人坐在家中,突然头就滚落到自己的脚底下了。我曾经跟那个人有过一面之缘,但也没看清他的真面目,那天我因为有事,急匆匆地想要面见苏帅,忘了得到苏帅的同意,在我一只脚刚要踏进苏帅的帐篷外,一根锋利无比的线停在我的脖子前,一个明明在白天却又漆黑无比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的眼前,吓我一大跳,如果当时我只要哪怕稍微再近一点,估计就血洒当场了,那是我生平离死神的距离是最近的一次,我至今难忘。”说完,郭直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至今都心有余悸。
“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发现苏帅身边的人,一个比一个不正常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不过这才是苏帅的可怕之处,他一个人掌管着这些所有人,就像一张巨大的蛛网,触手伸向任何角落,而他,则是那只蛛网上的蜘蛛。我,石都良,还有那个不知名的影子,我们被人称为“大汉三害”这也害人,那也害人,什么人都敢害,可他们却没发现操持着这把双刃剑的苏帅是有多么恐怖,用得好杀人的利器,用得不好,害人害己,这才是他的恐怖之处。”
“我还听说过一个了不得的消息,你也就只当故事听一听,苏帅不仅能够利用手上的大杀器,同时他还能够利用他人手中的大杀器。大河的东路军当时不是兵败了吗,主将哥舒翰身负重伤,回去后没过多久就因病去逝了,可是有人之前看到过他明明身体并无大恙,生龙活虎,怎么可能突然就生个病然后就一命呜呼呢?于是有传言,他是被人给暗自杀害的,据说死的时候,头都不见了,很显然是被人给刺杀的。”
本来这也只是一个传说,没啥可信度,可直到后来,苏帅身边出现了一个久久不能摆脱的刺客,如附骨之蛆,日日夜夜守在苏帅的身边,时时刻刻都想要苏帅的命,如果不是苏帅的影子在身边的话,估计真就一命呜呼了。”
秋问道:那这和哥舒翰的死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这个刺客杀的?
郭直凯点了点头,他说: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传到我的耳中就是这么一回事儿,那个刺客我也不知道什么身份,那样盯着苏帅杀,更关键的是他只杀苏帅,其他人他一概不杀,苏帅跟他肯定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不然也不会如此了,这叫什么啊,坏事做多了,总会有一天到了要偿债的日子,不知道苏帅哪天就人头落地了?
“他人头落地,对于你来说很好吗?”
“不好,但也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秋说:你说的这些都是他怎么用人之道,他自己呢,他自己平时都干些什么呢?他难道就没有自己的私生活吗?
郭直凯说:他哪有私生活可言,他的一言一行全都在军中,不过我可以再给你讲一个他对于外人的故事,他是如何挑戏大河的那位皇帝。苏帅初次率领大军之时不是打得太猛了吗?一路打到了南京,占据了大河的半壁江山,结果女皇肯定是有些震惊了,多次派大军讨伐,然而都前功尽弃,无奈地只能跟大汉谈和、谈条件,你猜苏帅怎么说的?
“他怎么说?”
“他让使者传递给他们的女皇,想要和平吗?我倒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你先叫你们女皇过来当面与我说,我会专门给她配一个大好的房间的。然而,这怎么可能嘛,于是他又说道,好吧女皇不来也没关系的,她不来,他过去就是了,让她给自己准备好一间偌大的寝宫就行,大到可以刚好容纳他与她两个人的空间就行。这样的话也就他敢这样说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河的那位女皇帝最忌讳的就是拿她的性别来说事,然而苏帅就是一次又一次地挑衅她的底线,而且一次又一次公然撕毁条约,不是三番五次,是很多次,说真的,敢这么做的也就只有他了,连我这种人在他面前都自愧不如,你们全能村能出苏帅这么一位奇葩之人,也真是百年难得一遇了。”
郭直凯继续说道:也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多了后,大河的那位女皇就再在未同大汉有过任何一次和约谈判了,她怒了,她非常生气,她扬言如果抓到了他,必定要将传承给五马分尸了,甚至在朝堂不许有任何人再说和解之事的人,有的话,一律先统统拖出去打上个五十大棍再说。我只能这样说,苏帅,貌似对女人有一种误解,他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但惹女孩子的生气仇恨那还真是一绝的。
秋说道:你说的这些还都是他的事业,还是他在工作上的事情,我想知道的是他个人的生活上,是个什么样子的?他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吗?
“苏帅的私生活吗?说来他也是个怪人,如此残害手足兄弟,这样的人本该是个无情无义、凶狠残恶之人,可是他给人的感觉是什么呢,我想想可能只有一个字来形容吧,那就是静字。”
“苏帅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的那种,吃饭、睡觉、处理事务,然后好像……就没了啊?他一不贪财,二不好女色,三也不想要那种骄奢淫逸的日子,我猜不出他内心到底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全国人都知道,他心中有梦,有一个很大很大梦想,他想要一统整个中原大陆,为此,除非目的达成,否则他不会分心于其他任何无关的事情。”
“不得不说,苏帅做起事情还是蛮有一套的,用最为原始野蛮的方法铲除那些反对他的人,用最为严格的方案督促自己的一言一行,可往往也就是如此,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的人情味,他就像一台光会旋转的大风车,不知疲倦地旋转着,他适合成大事,但他不适合成大人,因为他就是一个没得感情的木偶,让人望而生畏,无法亲近与信任。”
“不知秋大人,我这样说,你可明白否,千万别觉得我这个人像是在卖弄文采之人,我只是实在不好形容苏帅这个人,他是一个太复杂、太难以言清之人。”
秋说:你说了他这么多,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一直在说着他的不好,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突出他的优点的地方,你为什么不说,是因为他将你丢弃了吗?
“秋大人,你觉得身边净是些不好的人,这样的人他能好吗?我的确不喜欢他把我利用完之后就随手丢弃在这里,可我并没有对他作过多的夸词,他就是一个虚伪且又无情无义之人,他利用我们去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好处他占尽了,坏处全被我们给包揽了,他要在军队中树立威严,就拿其他人的性命开刀,所有的罪恶都被我们这群人给扛了下来,我又得到了什么,他已经获得够多了,而我如今呢?一无所有!”
“如果不是今日我侥幸遇见了孟叔,我还要过那种如被人丢弃的流浪狗的生活,我告诉你,他给我大显身手的机会,可我一点也不感谢他,相反,我还很恨他,凭什么他可以做到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而我就在黑暗中,卑微地苟活,我告诉你,这天下没有谁生来就想做个恶人,人人都喜欢被人捧着、夸着,谁不享受来自于千万人的敬仰,你做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名字,也可以名垂青史吗?”
秋突然正眼说道:苏晨枫他是何等霸气,他为自己的国家清除了附骨之蛆,那些老势力就像是一条条趴在国家身上吸血的水蛭,肥了自己,瘦了国家,他做的很对,早就该为这个国家的重生而铲除这些顽固势力了,苏晨枫杀了那些手足,那是手足吗?那些都是不服从军令、违旨抗尊的人,军队是一个多么森严的集体,没有统一的规矩、统一的指挥者,那就是一盘散沙,这样的军队怎么打胜仗,你不就是外乎他不近人情吗?可敌人会跟你谈感情吗?在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不杀了敌人,敌人就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他不仅为这个国家铲除了顽恶势力,更还将你们这些将来有可能动摇国家根基的人也给挖了出来,在你们将来给这个国家带来动荡之前,他就提前将你们聚集到了一起,除之而后快。他为什么如此严于律己,这一点你说得没错,因为他心中有一个梦想,一个十分伟大的梦想,建立一个太平的天下,成大事者岂能在乎小节,不近人情,你见过哪家帝王家里面说个儿女情长的故事。你要想得到什么,也要相应的付出什么代价来,你前生做了太多的恶,放纵任性了半辈子,可我现在告诉你这一切你都是要用后半生来还的,甚至是用生命来填补的。
听到后面,郭直凯大感不妙,然而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秋就已经来到他的身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好痛,躺在地上顿感胸口上的骨肉全都断了,自己的肺腑也受到了相应的重创,可是理智告诉他还来不及纠结疼痛了,他急忙起身,哪怕是口吐鲜血,将破碎的内脏都吐了出来,他还是拼命祈求道:我是孟庆的带来的说客,你杀了我怎么向他交代、怎么向大河交代?
秋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你知道在孟庆走之前他还跟我说了一句话你知道是什么吗?他说你的一切如今全权由我来替他保管。
“怎么样,这句话,可否让你安心上路了?”
郭直凯震惊不已,一时间都忘了自身的疼痛,他心有不甘,更有恨,他没明白这些人为何会如此地卑鄙,果然书上写的都是假的,越是邪恶的人,他们往往不是那种看起来就凶狠凌厉之人,他们往往是那种会装作表面上人畜无害的样子,靠近你,突然出手,在你的背后狠狠地给插上一刀,让你防不胜防,这种披着人皮的狼,果真是太恶毒了,自己在他们的面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他想要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说:苏帅还有话要让我带给你。
听到这句话,秋果然就冷静了下来,刚刚还是悍然出手,杀心肆起,郭直凯可总算是喘上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却成为了他一生中呼吸到的人间的最后一口气。秋掐住他的脖子,像是掐起一只小鸡仔一样简单随意,随着一声骨头的断裂声响起,郭直凯抱着自己的脖子,在地上抽搐着,急着想要从这世界吸入一口气,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他睁大眼睛,这就是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