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絮之脸上淡淡的笑容:
“是要发生什么事,不过还没发生,只是提前做个准备而已。
我身边留太多反而害了你们,多余的我也不便同你们说,不要说什么同我共患难的话,我不愿意。
此刻的安排,是我深思熟虑过的,我不愿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
不必多说,便按我的要求办吧。”
说完,叶絮之就起身进了里屋,留下几名侍女面面相觑。
相比之下,蓉锦倒有些淡定:
“小姐怎么说,我们便怎么做。
我会用性命顾好小姐的安危,你们不必担心。”
此时的叶家的处境对于白家和晋王来说是起兵最好的时机,大概也就是过年后没多久了。
叶絮之得提前留好后路,把该预想的都预想一遍。
——
除夕前一日。
包厢内,叶絮之刚一进门蒋盼就立马迎了上来。
蒋盼:“实在抱歉,前段时间回了一趟老家,没来得及同你多通书信。
如今回来才知道叶家发生了这么多事。
明日除夕,今日匆忙约见你实属情况紧急。”
叶絮之拉着她一起坐下:
“无妨,我还以为你要年后才能回京。是有何事?”
蒋盼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这才开口道:
“你可知蒋祯儿已经不在庄子里了?”
叶絮之点点头:
“此事我知,我还知道是褚樱郡主带走她的。”
蒋盼松了一口气:
“你既已知晓,那便说明你心中有分寸。
她恨你我入骨,我如今得父亲几分赏识,她应该不会对我动手。
倒是你,她对你怀恨在心,你可要小心着她。”
叶絮之温柔一笑:
“多谢阿盼告知,我会小心的。
只是蒋大人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但我希望阿盼能帮我带几句话给蒋大人。
蒋家功勋几代,能荣耀至今想必是有些手腕的。
莫要为了一个没有脑子的嫡女,做了别人手中的刀。
蒋大人既然脱了身,那就脱得更干净一些,不管是晋王,还是白家,都是省油的灯。
包括……一个野心勃勃的庶子。”
蒋盼点点头:“你说的这些,我虽然不懂,但我会原封不动的转述给父亲的。”
叶絮之突然想到:
“前段时间你在信中说,你在老家时定亲了?
可蒋大人和蒋夫人不是还在京城吗?那是谁接的聘?”
提到定亲,蒋盼脸瞬间红了起来。
蒋盼:“此事是姑母做的主,定的姑母夫家的一位侄子。
年纪轻轻便任参议一职,很得姑母姑父赏识。
父亲向来敬重姑母,姑母选的人家世方面他也满意,就全权交由姑母了。
如今只是通了信,到时候他们一家还要再来京城拜会。
至于夫人……她向来不喜欢我,自然不会管我的婚事。
蒋祯儿被赶去庄子里后,她一心扑在蒋骁身上,将蒋骁当做了她后半辈子的倚靠。”
这种典型的深宅妇人,要么靠夫君,夫君靠不住便想靠儿子。
一生只想有所倚仗,时间久了,全然没了自己的个性。
可是这样的人却又很普遍,大多也都是没有办法而已。
蒋池进嫡子就这么一个,庶子却有一堆,可不得抓牢这个嫡子。
蒋盼:“别光说我了,你不也定亲了吗。
还得是你,才能拿下成国公府的世子,多少京城贵女想下手都还没这个胆子呢。
而且还是圣上赐婚,褚樱郡主应该气死了吧。”
叶絮之笑笑:
“就别打趣我了,她现在可是想着法的要整我呢。
还不知道她要让蒋祯儿做什么呢。”
晋王手底下那么多人,严然然如果要做什么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为何非得要用一个手无寸铁的蒋祯儿?
而且她已经将蒋祯儿接走多日,却迟迟没有动静,这是在等什么?还是说在准备什么?
——
“她真是这么说的?”
蒋池进听着蒋盼的转述,有些怀疑的问着蒋盼。
蒋盼:“是,叶大小姐确实是这么说的。”
蒋池进心里有些打鼓,这位叶大小姐究竟知道了多少?
蒋祯儿、褚樱郡主、晋王、白家这些都算了,可她提到了庶子……
这明显是在说白枫庐。
他们两人之间的联系和交易一直以来都是秘密进行的,叶絮之养在深闺是如何知晓的?
难道是……魏澜疏?
蒋盼看着蒋池进一言不发、陷入深思的模样,开口道:
“父亲,有些事女儿不懂,但是女儿觉得叶大小姐有句话是没错的。
既然父亲如今已经脱身,就该脱得更干净一些。
祖父用命换来的蒋府荣耀,来之不易。”
蒋盼说完不等蒋池进开口,行了一个礼后就直接离开了。
蒋池进看着蒋盼的背影,仔细揣摩着叶絮之和蒋盼的这几句话。
太子那边直接放弃了他,而晋王和白家,他不会过多牵扯。
只是这白枫庐,他当初不过是看上他在经商、放印子钱一事上颇有想法和手段,后来他找上自己合作,想着只是为了钱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最近白家两位嫡子接连出事,白枫庐一个庶子反倒走了上去,若说不怀疑白枫庐那是假的。
白枫庐想要做什么,他心里清楚,只是他们之间只是金钱交易。
可现在发现,事情的走向有些复杂。
蒋祯儿同晋王牵扯着,而他这边同白家牵扯着。
倒是在不知不觉间让蒋府越陷越深了。叶絮之和蒋盼说的对,得及时止损。
两个时辰后,从蒋府传出消息:
蒋二小姐此前因为生病被送到蒋家庄子静养,谁知近日病情加重,已经逝去。
消息一经放出,京城还是掀起不小的议论。
“怪不得已经许久没见到这位蒋小姐去参加诗会了,原来是病了。”
“唉,年纪轻轻,怪可惜的。”
“是啊,想当初她可还是京城第一才女呢,确实可惜。”
……
与此同时,白枫庐也收到了蒋池进清算出来的两人合作期间属于他那部分的分利,而终止合作的理由竟然是:
说他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了早已逝去的蒋老太爷,也就是他的父亲。
他的父亲对他私自放印子钱一事极其震怒,直骂他是不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