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澜疏拉着叶絮之走到床前,看着她躺下后替她吹了灯,才小心的退出房间。
屋外的常允但是依旧精神,蓉锦则是靠在立柱上眯了一会儿。
见魏澜疏出来,两人立刻起身。
常允:“爷。”
蓉锦:“世子。”
魏澜疏看着蓉锦,问道:“今日你家小姐有何安排?”
蓉锦回答道:“今日小姐要与大夫人一起到老太爷坟前上香。”
魏澜疏有些懊悔,自己应该一开始就问一问叶絮之的。
为了能同她多待一会儿、多聊一会儿,耽误了她休息。
魏澜疏:“她刚刚才睡下,白天出发时就同侯夫人说她昨晚没休息好,让她在路上补一觉。”
蓉锦恭敬应下。
魏澜疏:“走。”
常允跟上。
两人走到院中后,脚步轻点,踩着初升的微弱日光,离开了听雨院。
——
科考前夕,无名阁内。
常恒手持多份信件,一一呈到魏澜疏面前。
常恒:“爷,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人向太子旁敲侧击了苏家那两城的事。
根据影卫的消息,太子已经责令两城官员安分守己。
只是白家这边,依旧冥顽不灵,不出意外应该是继续按照他们的原计划行事。
白国舅之前意图在叶承之、方淮、方衍身上动手,影卫也按照你的吩咐派人去保护三位公子。
虽然看似平静,但属下觉得科举当天白国舅可能会发动。”
魏澜疏虽然与梁言储和梁言季的关系比梁言詹更亲厚些。
但是在朝堂之事上,他从来不会刻意针对哪一方,或是偏袒哪一方。
所以此次的疑似科举舞弊案,他同样两边都给去了消息。
梁言季这边果然是两城底下的苏家官员背着梁言季私自动手脚。
所以梁言季知道后大怒,直接要求他们停止一切手段,让考生按正常流程参加科考。
但是白国舅这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还在继续游走。
只是现下并没有拿到他们舞弊的证据,魏澜疏怀疑他们是想在科考当天动手脚。
因为存着私心,魏澜疏特地让人去给叶承之报信,告诉他科考当日务必小心谨慎,一切外部因素切不可过多关注,勿在中途逗留,直奔考场。
既然都同叶承之说了,魏澜疏同时也给其他考生去了消息。
因为此次科考的考生大多数来自国子监,所以其他考生的消息,魏澜疏则是交代了国子监对外发布,也省得他派人去一个个的通知。
为什么不交代给礼部呢,礼部才是科举考试的主办部门。
因为魏澜疏不太相信礼部的人。
既然白家对这次的科考胜券在握,又怎么会不在礼部提前安排人呢。
不说别的,礼部右侍郎便是白家旁系的人。
至于那些考生听不听,听到何种程度,就看他们自己了。
这次到京城参加的已经是会试,距离入仕只是一步之遥。
对于很多考生来说,寒窗十年,就在今朝。
在科考之前,魏澜疏还需要再去见一个人:此次考试的主考官,翰林大学士刘晋。
白家在这次会试上这般放肆,也与主考官刘晋是白家人有关。
魏澜疏无官无职,旁人也不知道他在为齐武帝做事,所以要去见刘晋,自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去。
于是魏澜疏趁着夜色,翻墙进入了刘府。
刘晋正在书房,魏澜疏不着痕迹的便走了进去。
刘晋:“谁?”
魏澜疏淡定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刘晋连忙起身行礼:“参见世子,世子怎会……”
刘晋很惊讶,魏澜疏堂堂一个成国公世子,大晚上的闯进他的书房,令人费解。
魏澜疏走向桌边坐下:“刘大人不必惊慌,今夜前来,是本世子冒昧,还请刘大人见谅。”
魏澜疏语气威严,一点都不像是要请人见谅的语气。
刘晋:“下官不敢。”
魏澜疏:“本世子来也没有旁的事,只是有些方面需要给刘大人一个警醒。”
刘晋心下一慌,因为就在几天前,白国舅刚找上他说了科考一事。
刘晋哪敢和魏澜疏说,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同魏澜疏说,他一个闲散世子,哪能管得到科考的事情上。
魏澜疏从刘晋的表情中猜了个大概,从怀中淡定的拿出龙形玦。
刘晋大骇!
龙形玦由圣上钦赐,持龙形玦之人必定是为圣上办事的人,至于时办哪件事,便只有齐武帝和持龙形玦之人。
刘晋立马起身跪下,以为魏澜疏授齐武帝的意专门来调查科考一事的。
刘晋:“不知世子索要调查何事?”
魏澜疏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刘晋道:
“刘大人不必惊慌,只是趁着科考还没开始前来告诫刘大人一声。
有些事,本世子知道便表示圣上知道。而现在,本世子确实知道一些事。
要我提醒刘大人吗?”
刘晋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魏澜疏说得含糊,他也不敢轻易和盘托出,只是低着头沉默着。
魏澜疏轻笑一声:
“看来白家给刘大人许了不少好处啊。
刘大人别忘了,科举是为我朝选拔人才,可不是为他白家。
科考前夕临时更换主考官的事例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晋这下开始慌了,临时更换主考官可不是件小事。一旦被换下来,他的仕途算是毁了。
刘晋:“世子恕罪,是下官脑子发昏糊涂了,世子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下官必定不敢有所隐瞒。”
魏澜疏也不客气,直接开口问道:
“两个问题。
白家让你这次科考做些什么?
还有,白家这次打算怎么让那些人通过会试?”
刘晋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他也没想到魏澜疏竟然查到了这些,现在对魏澜疏是圣上派来调查科举一事更加深信不疑了。
刘晋声音开始有些颤抖,跪在地上的腿也有些抖。
刘晋:“白家让我在这次考试中务必保证让一人夺魁。”
魏澜疏:“谁?”
刘晋:“方淮。”
魏澜疏有些不解,既然方淮是投靠太子的,白家此举意欲何为?
魏澜疏:“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