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守卫森严,两人查探一番后竟无可下手的地方,说明这个地方问题还不小。
后来诚邑提议采用调虎离山之计,诚邑故意暴露,吸引火力,帮叶秉之争取时间,叶秉之趁机进入大牢。
叶秉之犹豫了一下,随即答应了。
但要求诚邑,切勿恋战,等他一刻钟时间。时间一到,不管叶秉之回来与否,诚邑都必须立即脱身,返回驿馆。
叶秉之趁诚邑苦撑之际,迷晕一个守卫,火速换好守卫的衣服,又将腰间提前备好的酒取下往守卫口中灌去。
然后快步进入大牢。
大牢内太过诡异,里面异常安静。
每个牢房内都有人,多的三四个一间,少的一个一间。
可是人数还是不对,按照周扬所说,峪州大牢内应该早早就人满为患了,绝对不止这么点人。
而且这些人……很不对劲。
太静了,每个人都是睡着的。女人还算正常,这么多男人没有一个打呼,那就太不正常了。
叶秉之无暇思考太多,装作巡视的样子一间一间的快步走着。
没有周扬!
送信之人透露,周扬两日前就被抓进了大牢,但是现在,大牢里却没有他。
叶秉之不敢停下,大致看了一圈后没有停留,直接朝牢外走去。
还好,还没到一刻钟,火速将守卫的衣服换回去,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随后涌入夜色前去与诚邑汇合。
“将军,诚邑,你们终于回来了。”刚进到驿馆的房间内,扈棋担忧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怎么了?”叶秉之觉察不对,问道。
“我们刚回驿馆不久,张贤就派人前来,说是备好了醒酒汤,来给将军醒醒酒。
微臣不敢太过阻拦,只稍稍说了两句将军早已睡下之类的话,并让一个身形与您差不多的士兵穿上您的衣服,让送醒酒茶之人看了个大概。
不过不知道他们是否真信了。”
叶秉之神色淡淡,张贤此人疑心病重,恐怕早就起疑心了。
“无妨,总归他是不敢在明面上对我们怎么样的。
今晚我进入了峪州大牢,里面大有问题。
只寥寥几人,但每人都陷入沉睡,一动不动,但是并没有死。
而且,周扬不在里面。”
诚邑也没想到峪州大牢里会是这个样子,有些惊讶。
“周扬众目睽睽之下被抓进大牢,但是此时却并没有在大牢里,那他会在哪?难道……”诚邑说到这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会,我与周扬相处虽不深,但周扬的身手我了解,就凭牢里那几个狱卒,根本奈何不了他。”
叶秉之对周扬还是比较放心的,只是这些人去哪里呢?
周扬若是还活着,一定会想办法给他报信。
“三天,我们给周扬三天的时间,只要他还活着,定会给我们来信。
三天时间一到,若是周扬还没有消息。那我们便准备出兵,剿匪。”
两日前,周扬进入峪州大牢时,大牢内人数众多,每个人脸上都是惊恐之色。
他们被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抓进大牢,有交不起那些无理的税款、状告布政使之子、出城没有官府文书等等。
周扬不敢打听太多,只同其他人一样静静地等着。
其他人是在心灰意冷的“等死”,而周扬是在等待时机。
狱卒整天都没有送吃食和水来,甚至除了押人进来时,一整天都没有在牢里看见一个狱卒。
但是到了晚上,周扬发现不对劲。
自太阳落山起,只要进入牢内的狱卒都蒙上了脸,这让周扬警惕了起来。
没一会,牢内有人开始睡了,一个,两个……甚至更多。
牢房内也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轻烟。
周扬反应过来,他们不是睡了,他们是被迷晕了。
周扬立刻屏息,不错的功夫底子足以让他抵挡一阵。
只是这股烟味越来越浓,周扬在倒下之际,凭借最后的意识,模糊的视线,看到那些狱卒将犯人一个一个的拖出牢房,装进了木箱……
再醒来时,周扬感觉周遭全是嘈杂之声,人的说话声、哭喊声还有……喜极而泣的声音。
“没想到!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呐。”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官啊。”
“是啊,圣上都派兵来剿我们了,我们只要一出去就会被他们当作是土匪。”
“儿啊!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娘还以为你死了呜呜呜~”
……
周扬醒来后立刻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破旧的房子,不,应该说是被遗弃的。
像是在山上,周围全是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结合刚刚的对话,周扬好似明白了什么,立刻同周边的人确认。
“这里是哪里?”
旁边的老者叹了一口气后回答周扬:“滏山。”
果然!
再询问了几人之后,周扬将整件事串起来了。
张贤的暴政之下,百姓苦不堪言想反抗,但是一旦反抗就会被抓进大牢,导致大牢内人数多到关不下的境地。
张贤又不敢一下子杀这么多人,于是他将这些人悄悄的一批一批运送出城,丢弃在山里,将他们定义为匪寇。
周围派上重兵把守,一旦有人想下山,就会被当做匪寇射杀。
即便不想下山,山里没有食物和其他必需品,饥饿和疾病,也能将他们困死在这里。
结果最后出乎他的意料,所谓的“匪寇”的人数越来越多,以至于峪州城的官兵不足以将其全部剿灭。
张贤只能以兵充匪,到周围村庄烧杀抢掠来陷害山上这些无辜的百姓,然后上书齐武帝,祈求齐武帝派兵剿匪。
好狠的计谋!
同周扬一批被送进来的人此刻陆陆续续的醒了,一时间狭窄的空间内吵闹非常。
周扬站起身,清了清嗓子后开口道。
“诸位!诸位!且听我一言。”
吵闹声逐渐减小,周扬复又开口。
“诸位,我已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想必各位也逐渐明白了峪州匪寇这件事的真相。”
“不瞒各位,我是圣上这次出兵峪州剿匪的副将之一。”
周扬话音刚落,屋内开始小小的讨论起来,有的男子还将身边的妇女儿童挡在身后,周扬身边一下子空出来一块地。
他知道,他们在忌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