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定会送你最后一程,方不负此赠名。”
“哈哈哈哈!”得到的是某人畅怀大笑的回应。
尽头有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
翌日辰时。
陵掌门在施术之前,复向觅彧辜确认一遍道:“你就不怕我对你的徒弟不利?”
觅彧辜负手长身直立,淡定道:“你不敢。”
“这话说得夸口了。”陵掌门不以为意。
觅彧辜却是如数家珍道:“我之首徒乃神邑之主择竞武。”
“魔君为我所养,尽头物我可用,人类之子助我以人之道,妖之道待收囊中,芙洛视我为主,修士之道,何不善哉?”
在场众人:“……”
这是要怎样?摊明牌打?
陵掌门轻斥道:“狂妄!”
若非势单力孤,亩禺简直要拍手称快了。
我暗界之人,何需藏头露尾,亮瞎你们的眼睛,哼。
觅彧辜也不与她继续争辩,只扯开唇线,道:“陵掌门,请开始吧。”
“天地幡印!”
陵掌门轻喝一声,虽觅彧辜狂言在前,然她才不管这些。
那天地幡印乃陵掌门的本命兼火气之类的法宝,随怒气强盛而力大无穷。
洛纤一时竟不知觅彧辜的那番话,究竟是助还是弊端。
偏不止如此,觅彧辜手中指势变动,证末之剑出鞘,竟是再助天地幡印一臂之力了。
饶是霄咎见此般情形,也是纳闷在心。
这又是何耍法?
陵掌门斜睨了觅彧辜一眼,冷哼一声,也就罢了。
眼看着天地幡印与证末之力逐渐逼迫,觅彧辜却是不慌不忙,拈出一朵花瓣飘向霄咎。
刹那间,远处一道光华瞬至,霄咎的真身被迫显现从剑仙宗到此。
陵掌门一眼便认出了:“想不到你还有卷魂花,果有依仗立妄言。”
当下她不再留情,驱动双力击向霄咎。
霄咎一反少年的模样和姿态,已是一位仙风冷骨的尊者,亦是出掌相迎。
又是一般大变动的景象,风云翻覆。
觅彧辜稍看一眼,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持着一枚黑金铁块,转身离去前,悠悠一句:“徒弟,为师先行一步,在暗明界等你。”
亩禺随机应变,立马将下意识随其而去的洛纤禁锢在原地,另即刻分身追随觅彧辜的残影而去,故此免了一遭无谓之争。
……
陵掌门派人收拾残局,冷声道:“他们两个跑得倒是利落。”
洛纤瞪着已全部消失的圆形口径,一时别无二话。
她也知道暗明界的特殊之处,觅彧辜此番有过提前示警之意,亩禺行动受她所指使,也算得上是好意。
但作为霄咎的道侣,她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他为道途披荆斩棘,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作为旁观者看着,像是坐享其成他的成果。
叫她如何开怀地起来?
……
“这是?”
一位女子鬓边别着两朵花瓣,发现路边躺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男子虽是容色俊逸,但无意识,双眸紧闭,似是深睡。
“真是奇了,除了那人外,许久不曾有人这般生还到此地。”女子一边称异,一边靠近。
然而让她更为惊异的是,这男子应与她无缘,因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她在暗明界呆了不知有多久,枯燥乏味,再多心思也化为了乌有。
竟是寂寞也不知寂寞,有趣也不知有趣,好奇亦不如何好奇了。
正待越过他去吧,又走了回来。
女子靠近细瞧,果发现了端倪。
“卷魂花……”
这花瓣她只送过一个人。
“我说呢?”女子喃喃自语。
自觅彧辜出去后,下一个能完好无损进来的人,必然与她脱不了干系。像极了前一人的轮回,后人踩着前人的脚步走。
再说那霄咎恢复了道祖的身体和力量本尊,被天地幡印与证末合击打下地底最深处。
虽说他本身的实力强悍,若无卷魂花护体,只怕现在也是昏迷着的。
因此,女子的所有自言自语俱被他听了个一清二楚。
可惜,有得必有失。
他能听到,也能看到,能感受到,唯一不能的,便是身体无知无觉。
若此女心怀不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情形便不容乐观了。
但分析她之言下之意,似乎与觅彧辜有旧。
而他那个夸下海口的便宜道师,此刻到何处了?
在女子即将探向男子的领口时,一条人影闪现,幽幽开口道:“经年未见,夫人的美貌更甚以往。”
女子嘴角上扬,收手站起转身道:“故人归暗,别来无恙。”
觅彧辜几个移形纵影,已将霄咎整个人负在背后,再次正经招呼道:“阶夫人,久见了。”
“讨厌的小家伙。”阶夫人拈花轻笑,“若许干年,外面的世界繁华璀璨,你还会记得我?”
觅彧辜对答如流道:“若早不念旧情,我又怎会再回来此地?”
这话也算得上是不假。
“既如此,还如此、这般地防备着我。”阶夫人淡淡道。
觅彧辜半真半假道:“都道故人心易变,时局未明之前,总是要谨慎一点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霄咎被她们二人这有来有回地问答给震惊了不少,他此刻才发现觅彧辜的不为人知的一面,远比他想的要活泼许多。
阶夫人突兀地被逗笑了一般,说出一句看似无关的话语:“她在未得雪尺,与未练就霜瞳之前,性情本就是这般地灵通。”
霄咎聚精会神,想找出被察觉的蛛丝马迹。
很快觅彧辜给出了解答,“你的身上所佩戴的卷魂花,为眼前女子所有,她自然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霄咎,我的第二个徒弟。”觅彧辜给两人做了个简洁的介绍道:“阶夫人,暗明界的元老之一。”
霄咎无言:“……”
“这么重要的徒弟,居然不是首徒么?”阶夫人提出了一开始困扰着霄咎心底的疑问道。
觅彧辜反问道:“重要就一定是第一吗?再说了,我哪个徒弟不重要啊?”
阶夫人的疑虑已全然被打消了,释然道:“现在的问题姑娘,果然还是当初的那个问题丫头。”
觅彧辜有所察觉道:“可出什么事了?”
阶夫人欲言又止道:“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