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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雨夜,嗜血狂犬,如果一个普通的女生陷入如此困境她该怎么办?哪怕是逼不得已进行反击,必定也是惊慌失措的…只是我们的安浔,她显然不是普通的女生!

所以安浔的反应异常冷静,甚至称得上冷血,不惧獠牙,她首先攻击了狂犬身上最薄弱的地方,一击命中!尖锐的笔头狠狠扎入宝贝的眼球,带出一股黑血飞溅,宝贝痛呼一声仰头的瞬间,安浔抓住机会一脚踹在它肚子上,把它整只踢飞了出去!

宝贝摔倒在地连连翻滚,打湿的狗毛紧紧贴在身上,让它看着精瘦无比,却是愈发狰狞!不知哪来的狂意甚至模糊了它的痛觉,刚刚停止翻滚宝贝就从地上蹿了起来,左眼滴落的鲜血顺着毛发往下流,它仰头,用独眼怨恨地盯上安浔的脸,而安浔亦是抬眼,冷冷回望了过去。

耳边长发散下些许,根根贴上雪白的颈项,此刻的安浔衣服都湿透了,手肘在之前的对抗中磨破了皮,渗出血珠来。

只是负伤后的少女却没有半点退缩,她冷静得可怕,甚至周身都隐隐透出弑杀的寒意,缓缓的,安浔轻推指尖,将掌心美工刀的刀锋寸寸推出刀口,下一刻她轻轻眨了眨眼竟是弯起嘴角来,一笑,眼角眉梢均是带出了冷冷杀意!

那一刻,那样的笑容中,宝贝竟是凭着本能后退了一步!

下一刻,那样笑着,安浔竟是一下暴起,主动攻击而去!

在感受到那迫人杀意的那一刻,在一瞬怯懦退缩的那一刻,胜负已定!

宝贝在下一刻被动发起攻击,蹿出两步一下跃起欲扑到安浔背上去!而此时的安浔,她虽然还远不够快也不够强,仅仅凭借一股不知哪来的血性操控神经,却仅是如此,在短兵相接的下一刻她一个俯身避开尖锐犬牙,反身一扬手,已是将手中刀锋深深没入了宝贝的咽喉!

宝贝怪叫一声跌落的瞬间,安浔侧身,干脆利落的将刀锋横拉——

下一刻,鲜血从宝贝割裂的喉管迸发,一击,毙命!

鲜血雨一般洒落的时候,安浔亦是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回眸,她冷冷望上小雨中终是再也无法动弹的小狗,生命的流逝带走了它最后一丝狂野,瘫软在地的狗身似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看着小小的可怜的,凄凉躺在雨中,微微起伏。

安浔盯着宝贝看了一会儿,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无人的雨夜,茂密的树木成了很好的遮掩,安家在这片半山别墅区的顶端,下山的路很长,她不可能跑得过狗,不是被追上咬伤,就是失足跌落,无论是哪一种,都会异常惨烈。

所以,这的确是个精妙布局;

只可惜,布局之人显然没有想到,她有徒手杀狗的能力!

俯身捡起地上的狗链,安浔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根被弄松的铁钉,丢下链子她抬起头,却是一瞬感觉到了眩晕。

过度的体力消耗带来了不同以往的生理反应,安浔不仅觉得头疼,甚至还感觉到了呼吸的微微困难…这样的感觉很不正常,似体内有一股莫名的冲动忽而流窜,安浔皱了皱眉,却察觉身后隐隐飘来了一股淡淡香味,糯香的味道在鼻尖一个萦绕,下一刻她已是忍不住回过头去。

身后落满雨水的地面空空荡荡,只有一具小小的狗尸,淌着鲜血。

墨瞳在触上那蔓延开来的血色时微一紧缩,安浔竟是感觉体内那肆意流窜的冲动一下汇聚到了胸口,如火一般猛然一灼!

喉头无意识的做出了吞咽的动作,她再也移不开视线,紧紧凝望三秒之后,一个略微惊悚却又叫人莫名兴奋的念头一瞬闯入脑海!

这一刻,安浔终于弄明白了这几天苦苦纠缠她的不适感究竟是什么。

她居然…是饿了…

——

漆黑的雨夜总是叫人觉得压抑,天边的乌云黑压压的如同像要吞噬掉整个城市的巨怪,凝聚起的雨水滴滴坠落,又似能冲刷掉这黑暗都市所有罪孽般冰凉。

这样的夜空下,一辆橙色出租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待到从市区出口下来等在了第一个红灯前,司机这才偷偷从后视镜打量了一眼后座的女孩。

一身黑色的雨衣,宽宽大大的衣摆垂下盖过了膝盖,雨衣帽檐翻上,配着口罩,将女孩的脸也遮了个严实。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女孩一双漆黑的眼安静的看着窗外,那双眼很漂亮,却又隐隐透着空洞,除了眼睛,女孩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雪白的小手,抱着膝上那有些古怪的黑色布包。

他在三刻钟前被叫到了市郊的一栋半山别墅,接上了这个浑身透着诡异的女孩…若不是她愿多出一倍的车钱他本是不想载她的,而现在他已是隐隐开始后悔,总觉得这个女孩上车之后车里就若有似无飘着一股怪味,有些恶心。

“前面就是共青路了,之后往哪走?”红灯转绿之后,司机发了话。

“前面路口左转,找个地方停下就行。”略显模糊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司机稍稍松了口气。

车子开进了共青路,前面便是临江市老城区,车子停住的那一刻女孩已是飞快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司机猛一回头看见后座上丢了几张红色大钞,再是扭头一看,女孩黑色的背影已是模糊在了阴雨绵绵的小巷深处。

“真他妈是个怪人!”司机啐了一句,伸手抓过钱,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

临江老城区位于市中心,地方不大,却是巷口幽深错综复杂。

穿过那羊肠小道,几栋土灰色的筒子楼映入眼帘,雨水将楼墙冲刷得愈发暗沉,冷风一过,整栋楼的玻璃都在咯咯作响。

安浔托了托怀里沉甸甸的布包,拉开生锈的防盗门进了楼里。

入夜的居民楼很安静,感应灯一层层亮起,安浔走上四楼,转身进了身旁的过道。

老式的居民楼一层有十几户人家,家家大门和客厅窗户都向着敞开的过道,安浔一路绕过地上堆砌的杂物到了过道尽头的一扇房门前,朱红色的铁门映出她模糊的轮廓,安浔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开了门。

大门吱呀一声阖上的那一刻,门内传来清浅女声,淡淡的温柔:“小紫,我回来了。”

话落,屋内白炽灯猛地一闪亮起来,照亮了不大的室内空间。

小小的一居室,正中有张沙发,角落还悬着个沙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哪有什么人?

…不,如果那个…也算的话…

那个,安安静静镶在客厅一侧的墙上,黑白,无声,却又像是一眼相望便仿佛带出了丝丝压抑的,等身画像。

那是一个身穿芭蕾舞衣的漂亮姑娘,摆着天鹅湖中最经典的造型,那张如花容颜上带出的笑容含着骄傲,而更多的,却是透过那双漆黑的眼传递而来的,深深冷意!